湛雨萱兇巴巴的語氣,讓白念依更加不適。
她剛才和晴姐說笑的笑容收斂,捂著肚子,有些矛盾地皺起了眉頭。
見丫頭好半天不說話,湛雨萱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她的沉默,就是否定,女兒不會和自己回去!
「好,那你就留在這裡,和你的仇人好好過日子!」湛雨萱瞪著她,一字一句說完,轉身就走。
氣急敗壞的背影,讓夜震逍也很是無奈。
這就是當年湛雨萱的脾氣,和葉寧截然相反。
只要是她認定的事,如果沒有讓她信服的證據,湛雨萱是絕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
送走了湛雨萱,三人都感覺舒了口氣。
白念依很怕湛雨萱威脅自己,到時候她還是不得不妥協。
好在,這次湛雨萱沒有這麼做。
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媽媽,白念依也不想看見她傷害自己。
想到上次湛雨萱跳海,她還心有餘悸。
「君臨哥哥,媽媽會不會有事?」白念依看著大門,有些不確定。
「放心吧,我已經讓邢影去看看看了,不會有問題的。」夜君臨總是考慮到所以問題,提前為她安排好。
聽他這麼說,白念依才放心了。
夜震逍沒有走,他踏入別墅,在看到白念依的眼神時,心情很複雜。
他之前一直擔心丫頭會因為仇恨,利用、報復夜君臨,才一次次反對他們在一起。
可這對小情侶怎麼都拆不散,夜震逍也抱著一絲僥倖的態度,一次次妥協。
只是沒想到,老天沒有眷顧他,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依依,謝謝你。」夜震逍站在沙發邊,沖臉色發白的白念依,真誠地說。
夜君臨和白念依一愣,兩人不解地抬起頭,同時看向站在一旁有些蒼老的男人。
「謝謝你,沒有傷害君臨!」
夜震逍一直怕的,是白念依仗著夜君臨的愛,將他傷害地遍體鱗傷,來報復對夜家的恨。
可白念依沒有這麼做。
她的堅持,對得起夜君臨這些年為她付出的一切!「我為什麼要傷害君臨哥哥?」白念依皺了皺眉,下意識捉住夜君臨的手,「他是我的丈夫,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他!從接受他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他的行為!
仇和恨,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不是白念依沒有心,她小時候也希望白家還在,自己的父親也沒有自殺。
這麼一來,她一定會像個寵愛滿滿的小公主,有一個溫暖的家庭。
可是有的事,當命運安排好后,就沒有回頭路了。
夜君臨和夜震逍都堅持要找到證據,來證明和夜家無關。
白念依願意給他們時間,如果沒有證據,她再決定怎麼做,也不遲。
「你好好養胎,我先回去了!」夜震逍看向兒子,「君臨,我們也許可以從老陳,當年林昊天的秘書下手!如果找到他,也許他會願意說出真相。」
「陳蒙嗎?」夜君臨問。
「對,你怎麼知道?」
「我已經在查了。」夜君臨回答。
這個人在當年出事後,突然就消失了,連林昊天也沒有任何消息。
這件事查起來難度可不小。
但無論如何,夜君臨都必須嘗試。
送走了夜震逍,白念依看著熟悉的家,心裡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
果然只有在夜君臨的身邊,才會讓她覺得自在。
想起之前在公寓的日子,對丫頭來說都是煎熬。
現在已經夜了,夜君臨想讓她早點休息,可白念依睡不著,想在樓下看會電視。
他不管不顧,牽起丫頭,將她強行帶會了房裡。
她還是睡不著,尤其終於回家了,讓白念依很怕,怕再睜開眼睛,還在那個逼仄的小卧室里,湛雨萱冷著一張臉,站在她的床頭。
那樣的日子,白念依已經不想再經歷了。
「好了,已經不早了,必須休息了!」夜君臨捏了捏她的臉,「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又瘦了?比懷孕之前還要瘦,沒有好好吃飯嗎?」
「媽媽做的飯……不好吃。」白念依縮在他的心口,弱弱地回答。
「比我的手藝還差?」夜君臨勾起嘴角,笑道。
她抬起頭,無比真誠地看著他:「不,君臨哥哥的手藝一直都很好啊!我可喜歡吃了!」
「那明天早上我給你做早餐,好不好?」夜君臨摟著她,大手輕輕在她的背上拍著,像在哄一個小寶寶入睡。
「不要,」白念依勾住他的心口,臉頰蹭了蹭,「我希望你多睡一會,不要太辛苦了。」
「傻丫頭,」夜君臨抿了抿唇,也怕自己是在做夢,「這些天,我每天早上睜開眼睛,就希望你在身邊,可以給你做早餐,可以陪著你用餐,陪你每時每刻!」
「我也是。」白念依的喉頭有些哽咽,再說不出別的話。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思念夜君臨,每一夜,只要眼前出現他的臉龐,都像在她的心臟上結實地按著一隻手掌,讓她透不過氣。
再靠在他的懷裡,讓白念依心情很複雜。
既然開心,又矛盾。
想到湛雨萱,她心底依然有揮不去的顧慮。
「好了,別想別的事了,快乖乖睡覺!」夜君臨吻了吻她的額頭,抱緊丫頭,合上眼睛。
只有他睡了,這丫頭才會乖乖睡覺。
為了不吵醒夜君臨,白念依也不再亂動,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香,沒有做噩夢,也沒有失眠。
早上睜開眼時,是自然蘇醒的,夜君臨不在了,不過身邊還有溫度,他應該起身不久。
丫頭打著哈欠往樓下走,夜君臨正系著圍裙,挺拔的身形在圍裙的襯托下,嚇得違和又有趣。
「丫頭,早餐好了,快來。」夜君臨正端著早餐出來,看似平靜的臉龐,透著一股子溫柔。
白念依乖順地上前坐下,晃了晃腳:「君臨哥哥,我不是讓你多睡一會嗎?為什麼還是起來做早餐了?」
「我想親手做給你吃。」夜君臨將早餐推倒她跟前,自己卻沒有吃。
「你不吃嗎?」她問。「我已經吃過了,我想看你吃。」夜君臨拖著下巴,嘴角扯起一抹既好看又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