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樓下都在滴水了,沒有個2000塊錢,肯定不行!」黃毛支吾著說。
「好,我給你2000,」林昊天的餘光瞥向自己身後,「我會讓我保鏢下樓去看看,如果2000不夠賠償,我會給你更多的錢!但如果你說的是假話,那我們可得好好談談。」
發狠的林昊天,那目光讓黃毛一下噤聲。
他沉默了好久,目光在湛雨萱和林昊天的身上來回,突然咬牙:「算了!算我倒霉!」
說罷,黃毛逃命般,撒腿離開了。
湛雨萱看著幫了自己的林昊天,沒有絲毫感激,反而是深深的排斥。
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日日月月,讓湛雨萱痛恨自己,恨不得將這些記憶全都抹去。「寧兒,你都瘦了,你一個人在外面照顧不好自己的!」林昊天放柔語氣,全然沒了剛才的冷厲,「跟我回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如果你想帶白念依一起,我也不會反對
!」
白念依聽了他的話,下意識握緊手掌:「我不會跟他走!」
「你做夢!」湛雨萱沖林昊天怒吼,「馬上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林昊天沒想到湛雨萱的情緒這麼大,一愣,心有不甘:「寧兒,之前的事我已經解釋過了,我是因為愛你,才會做出這麼傻的事!你可以不原諒我,但你也不該恨我!」
「不該恨你?」湛雨萱失笑,眼神中浮起一抹譏笑,「如果不是你和夜家聯手對付白家,白家會家破人亡嗎?你讓我不要恨你,這句話你心虛嗎?不覺得可笑嗎?」
「不,白家的事和我無關!」林昊天辯解,「這一切都是夜家做的,連我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幫你的!寧兒,你要相信我!」
湛雨萱怎麼可能相信他?
她現在再也不是曾經的葉寧,會相信林昊天那些可笑的借口。
現在她的心裡只有恨,恨夜家,恨他,恨這個世界。
白念依沒有發話,站在一旁,默默地捏著拳頭。
她一直相信夜君臨的話,相信白家的破產,和林昊天有關!
如果林昊天才是她的仇人,她該怎麼做?
白念依怨恨地看著林昊天,暗自咬牙:讓他萬劫不復!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走吧!」湛雨萱心煩地揮手,想推林昊天出去。
可他就是死活不走,腳下像扎了根似的,非要得到她的諒解。
他越是開口,湛雨萱越是心煩。
想到不願報仇的女兒,還有林昊天的嘴臉,湛雨萱煩躁地快要瘋了。
「我知道你想找夜家報仇,我可以幫你!」林昊天突然表態。
白念依一聽,上前一步:「明明是你的錯,你居然把責任推給夜家??」林昊天不緊不慢抬起頭,看向對面的丫頭:「白念依,你真是一個不孝女!你父親被夜家害死了,你竟然還放不下夜君臨,不顧你母親的悲痛?你到底有沒有心?還是說,
你對你的家和家人,一點感情都沒有?」
林昊天的這番話,將丫頭的心,挖的生疼。
似乎是魔鬼的利爪,一下掏出了她的心臟。
白念依感覺一陣窒息,她想逃離,想離開這個地方!
林昊天的每一個字,都是無可救藥的劇毒。
不顧湛雨萱還在一旁,白念依憋著眼淚,奪門而出。
她不想留在這裡,她討厭這裡的一切!
「依依!」湛雨萱推開林昊天想追,白念依已經進了電梯。
看著電梯往下,湛雨萱很著急,等她來到樓下時,哪裡還有丫頭的身影?
白念依沒有手機,湛雨萱聯繫不上,更不清楚這個女兒心情不好會去哪裡。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多麼不了解她。
自從相認,湛雨萱就一直叮囑她報仇,從未花過時間去彌補她們之間缺失的感情。
湛雨萱越想越難受,絕望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多麼想找到女兒的身影。
她在附近的街道找了很久,也沒有收穫,幾個小時過去了,湛雨萱怕得渾身發抖。
坐在街邊的長椅哭了好一會,湛雨萱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拿出手機,看向一個被她厭惡、拉黑的號碼。
這個時候,她要找他幫忙嗎?
湛雨萱想了想,現在還要什麼面子和骨氣?
如果找不到白念依,要是出了事,她會怪自己一輩子!
湛雨萱發顫著手撥出夜君臨的號碼,很快接通了。
她一時語塞,好半天才問:「夜君臨,依依有去找你嗎?」
夜君臨一頓,聽見是湛雨萱的聲音,還有些不可思議:「沒有,她怎麼了?」
「剛才……她生氣從家裡跑出去了,但是我找了幾個小時,都沒有看到她!」湛雨萱說著,又低低地哭了起來。
她好怕,這個世界上,白念依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如果連這個寶貝女兒都沒有了,湛雨萱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勇氣活下去。
「什麼?!她不見了?」夜君臨聲音有變,「你不要著急,我馬上讓人去找。」
夜君臨讓邢影打開項鏈的追蹤,發現定位在家裡,可湛雨萱說她不在家,可能今天丫頭沒有戴項鏈。
他深深吸了口氣,這麼重要的時候,為什麼偏偏丫頭沒有戴上項鏈。
夜君臨又打電話問了蘇芯芯和陸錦承,沒人知道丫頭的下落。
他越想越不安,讓邢影帶人去她常去的地方找,將公寓附近,以大範圍收縮的方式搜索。
安排好這一切,夜君臨也沒閑著,開車去丫頭喜歡的地方挨著尋找。
海邊他去了,沒人,他們的家也沒有人!
這丫頭還會去哪裡?
湛雨萱也擴大範圍,往更遠的地方尋找,時不時盯著手機看,希望夜君臨能有消息。
夜君臨開著車,突然來到廣場邊的噴泉。
他的心裡跟著一顫,直覺在牽引著他,丫頭好像就在附近。
乾脆把車停下,夜君臨往噴泉走去。
現在天色已經暗了,廣場的音樂噴泉很熱鬧,但他獨自一人置身在來往的行人里,卻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沒有丫頭,找不到丫頭,讓夜君臨的心臟被挖空般難受。
夜君臨抬頭張望,終於在噴泉后的長椅上,看見一道蜷縮著的身影。
白念依抱著雙腿,眼睛紅紅的,盯著地面發獃。他慶幸地鬆了口氣,走上前,大掌輕輕搭上她的腦袋:「丫頭,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