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哪裡得到的？」夜君臨這下有了興趣，放下手裡的事，認真聽她講。
見吸引了他的注意，林雪純有些得意，笑了笑回答：「她母親現在過得還不好，窮困潦倒，在黑市賣卵子換錢，被我查到了！」
夜君臨皺了皺眉問：「你在哪裡查到的？」
林雪純眉頭一挑，嘴角邪惡上揚：「我當然不會隨便告訴你，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和白念依離婚，我可以告訴你她母親的下落。」林雪純自鳴得意地欣賞他的表情，眼睜睜看著跟前的臉龐，從冷漠到震怒。
夜君臨的眼神很可怕，像是要將她砍成兩截般：「你瘋了？讓我和丫頭離婚？沒可能！就算你不說，我可以派人去查！」
「是嗎？那你就去查呀，你可以想清楚再告訴我，我不急！」林雪純雙手抱懷，篤定夜君臨不會有任何消息。
這次調查的事，為了不然夜君臨和自己父親知道，林雪純花了不少錢，還從葉寧那裡要了很多錢來填補。
醫院那邊的人她早就已經擺平了。
白念依母親在醫院冷凍卵子的資料被徹底刪除，檔案也被燒毀，做這一切的人此時已經拿著錢，不知道去了哪個國家。
沒人會知道這一切！
「滾出去！」夜君臨無心和她周旋，憤怒道。
林雪純儘管不甘心，但她知道他在猶豫，急是沒用的。
她咬著唇，忍下心裡的著急，轉身離開。
夜君臨看向敞開的房門，眼神定定地看了許久，沒有收回。
他的心情複雜至極。
一直以來，丫頭很少再提母親的事。
可夜君臨知道，他是真的想找到媽媽。
從小到大，夜君臨雖然沒有了親生母親，至少還有父親，家的溫暖他感受過。
可惜白念依從小沒有了父母，她的心裡一定很期待和母親重逢吧！
哪怕心裡有恨，但他知道，丫頭很想找回媽媽。
一整天，夜君臨都有些神不守舍，直到下午回家。
看見趴在窗口發獃的白念依，他彷彿看穿了她的思緒，知道她正在想什麼。
「丫頭，發什麼呆？」夜君臨走上前，有些不舍地從后抱住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舍什麼。
只是恍惚有一種錯覺，他可能要失去她了。
一想到那種感覺，他的心臟就像在被人撕裂般難受。
「沒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白念依搖了搖頭，勉強揚起笑。
看似平靜的臉龐上，是一種從痛苦裡打撈起來的黯然。
他的掌心反覆在她的臉頰摩挲，捨不得放開。
「怎麼了，君臨哥哥？」白念依一頓，察覺到他的神情有異。
林雪純的話，反覆在夜君臨的心裡干擾，他本來不想去想這件事，卻因為看見白念依，腦海中回蕩的那番話變得越來越清晰。
「沒事，」夜君臨笑著搖了搖頭，「你剛才在想什麼？想你媽媽的事？」
夜君臨突然這麼問，讓白念依莫名有種期待，她激動地瞪大眼睛：「怎麼了？你有消息了嗎？」
她的眼神充滿了期待，他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份希冀。
沉默了好一會，夜君臨只是搖了搖頭：「沒有，沒有消息。」
他的眼神死死地注視著她，只見丫頭突然肩頭垮下，整個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雖然這些天她努力在掩飾自己的心情，但夜君臨了解她！
他們認識那麼多年，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個丫頭，真的很渴望和母親重遇！
林雪純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真的知道丫頭的母親在哪裡？
夜君臨沒有再說什麼，儘管心緒早已凌亂不堪，還是若無其事帶著白念依下樓吃飯。
晚上，夜深人靜時。
他靠坐著，看向一旁熟睡的丫頭，心臟被狠狠擰緊，沒有一刻能過鬆懈。
「媽媽……」白念依雙手微握，在夢中喃喃。
哪怕聲音很輕，還是被夜君臨聽得一清二楚。
當睡著后，她終於卸下了防備，心裡想的全是她的母親！
他是她的老公沒錯，可他不忍心讓丫頭失去和母親重遇的機會。
或許有些決定是殘忍的，但是……
為了她，應該由他來做。
夜君臨的心情很亂，下意識抱緊白念依，薄唇輕吻上她的額頭。
白念依從夢中驚醒，迎上他黯然的眼眸：「君臨哥哥，你怎麼還沒睡覺？你不困嗎？睡不著？」
「我失眠，你不用管我。」揣著這麼大的事，夜君臨哪裡會有睡意。
「那……要不然……那個……」白念依紅著臉，支支吾吾地捉緊被子，只露出半截腦袋，害羞地瞅著他。
若是以往，她這麼一說，夜君臨的眼睛里馬上就會燃起火焰。
但今天不同，他的眼神波瀾不息，卻是一種矛盾、糾結和冷然。
「你乖乖睡覺，不用理我。」夜君臨摟了摟她，起身想去書房，怕打擾她休息。
白念依抿了抿唇，抬手捉住他：「你去哪裡？這麼晚了！」
「我睡不著。」
「你睡不著，我就陪你不睡。」白念依拉著他坐下，一下縮進他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上。
「傻丫頭……」夜君臨喃喃，心卻更疼了。
這份溫柔和可愛，他會失去嗎？
如果要為丫頭找回母親，他註定會失去她吧……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媽媽的下落？」夜君臨的聲音看似平靜，心裡卻早已暴風降臨，「如果你很想知道，我再讓人去……」
「沒關係，如果查不到就別查了，」白念依悶悶道，「君臨哥哥，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事了。」
「可那是你媽媽……你不想和她重遇嗎？」
「想是想，可這種事也得看緣分吧！」白念依有些無奈，聲音也低了下去，「找不到，也許是天意。」
不，不是天意！機會也許就在眼前！
夜君臨的心裡，無聲地咆哮著，卻說不出口。
想起林雪純的要求，讓他和她離婚？
他恐怕永遠無法主動提出。
「雖然沒有媽媽，可是我有君臨哥哥了！」白念依笑著昂起腦袋，眼睛里那麼明亮，「我已經很幸福了，至於別的……就順其自然吧！」
她的微笑那麼苦澀，像是在拚命安慰他。但夜君臨讀懂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