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筠原本正在點評別墅的裝潢,突然聽到桑月的聲音,臉色一下變了。
整個人都慌張起來,迎著哭聲的來處往前走。
「月兒,你怎麼了?」夜清筠一臉心疼,走上前,將桑月半摟入懷中。
桑月委屈地啜泣著,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連話都說不清楚。
白念依隱約覺得事情大條了,黑著臉走出去,正好看見桑月在賣慘。
「媽媽,我……我惹依依不高興了!」桑月哭得梨花帶雨,肩頭起伏,眼睛里滿是委屈。
「為什麼?」夜清筠不分對錯,眼神已經狠狠地瞪向白念依,恨不得要衝上來給自己女兒討公道。
「這是怎麼回事?」夜震逍不解道。
「她故意摔壞我的東西,」白念依指著桑月,就像一個委屈的孩子,「她還亂碰我的東西,我提醒她,她也不聽。」
「我又不是故意的!」桑月哭著大喊,「不就是看看嗎?誰知道你這麼小氣,連看看也不行,就嚷著要打我,還把我推倒!」
一時間,白念依只覺得太陽穴被一根鐵絲勒住,越來越緊,額頭疼得厲害。
這桑月撒起謊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
明明是她故意摔壞東西,就變成不小心了?
最後還反咬一口,把自己變成了無辜的人。
「什麼?!」夜清筠一聽見自己女兒被推倒,緊張地檢查起來,「月兒,你怎麼樣?有沒有被摔傷啊?要不要去醫院?」
「她根本沒有摔倒,我也沒有推過!」白念依不服氣地澄清。
桑月一聽,哭得更傷心了:「依依,你怎麼可以說謊!」
「誰在說謊,你心裡清楚。」白念依感覺自己快憋不住洪荒之力,想將桑月直接丟出銀河系。
「媽媽……」桑月委屈地撲入夜清筠的懷裡,哭得格外凄慘。
夜清筠的臉色很難看,抱著女兒一邊安慰,一邊沖白念依討伐:「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不小心摔壞了東西嗎?又不殺了人,至於這麼大反應嗎?要是我寶貝女兒摔著了,絕不會放過你!」
「丫頭,怎麼了?」夜君臨看著白念依委屈的模樣,上前將她輕輕擁入懷裡。
似乎這個家裡,除了夜君臨,每個人都只相信夜清筠的話。
那一刻,白念依感覺自己孤立無援,沒人肯相信她。
直到夜君臨的懷抱襲來,才讓她找到一些安慰。
「桑月摔壞了你送給我的香水,我警告她,她還故意想摔壞其他東西!」白念依委屈巴巴地靠在他心口,那語調聽得夜君臨心都要化了。
大掌拍著她的肩頭,不斷安慰,眼神卻在瞬間變得陰沉下去。
「桑月,你是故意摔壞依依東西的?」
「不是,我是不小心!」
「你撒謊!」白念依不甘心地吼道。
「我沒有,我真的是不小心,嗚嗚嗚……」桑月不停地抹著眼淚,看起來委屈地不行,「我為什麼要故意摔壞?我和你又沒有仇!」
「……」現在空口無憑,隨便桑月怎麼扭曲,白念依也找不回證據。
事實是,屋裡只有一地破碎的香水瓶,除此之外,她什麼也證明不了。
想到夜君臨送給她的禮物,就這樣變成了一地碎片。
白念依的心臟像被撕著般疼,委屈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夜君臨被丫頭的眼淚刺中心臟,望著對面的一群人,怎麼看怎麼礙眼。
「白念依,你哭什麼?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居然敢推我女兒……」夜清筠不爽地叫囂著,一副想要上前動手的樣子。
不等她靠近,夜君臨一個眼神,她馬上乖乖停下。
「全都給我出去!我要休息了。」夜君臨聲音冷下,一字一句,給他們最後的機會。
桑月抹去眼淚,揪住夜清筠的袖口撒嬌:「媽媽,我還沒仔細看過這裡呢,我想再參觀參觀。」
「你們如果不馬上出去,我請人『送』你們出去?」夜君臨不由分說,拿出手機準備叫人。
夜清筠一見,嚇得臉色刷白:「多大點事啊?至於這樣嗎!」
夜震逍也怕他們起衝突,拉著夜清筠往外走:「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家,該休息了。」
莫心蘭由始至終沒有發話,她倒想看著夜清筠被丟出去。
真是可惜,沒有看到這樣的畫面。
桑月直到離開時還在哭,白念依不懂,她哪裡來的那麼多眼淚?
她是海綿嗎?
夜君臨讓晴姐請他們離開。
不是因為禮節,而是想確定他們真的走了,不會再突然回來。
「少爺,他們走了。」
「嗯,」夜君臨悶應一聲,「把房間打掃一下。」
「知道了。」
摟著懷裡還沒緩過勁的丫頭,夜君臨的手掌輕輕撫著她的腦袋,溫柔的吻輕柔落下。
「丫頭,別哭了,你一哭我心裡都亂了。」
白念依揉了揉眼睛,臉色冷沉沉:「我就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人,喜歡顛倒是非,還冤枉人!」
「和小時候一樣討厭。」夜君臨順勢補充。
「和小時候?」
「你忘了?有一次她們回來,明明是桑月打翻了爸爸的古董,結果冤枉是你做的,害得你挨了一頓揍。」夜君臨這麼一說,白念依終於想起了!
那時候她和桑月的年紀都不大,所以回憶有些模糊。
直到被夜君臨打開記憶的大門,一切都清晰了。
「可惡,從小就是個謊話精!!!早知道,我剛才就應該揍她一頓,解氣!」白念依義憤填膺的抱怨完,想到被摔碎的香水,心裡更加鬱悶了,「你送給我的那瓶香水、我最喜歡的那個,被她摔壞了。」
夜君臨知道她很在意,安慰著丫頭睡下后,給邢影打了一通電話。
關上手機,他凝視著身旁丫頭委屈的眉頭,揚起一抹笑意。
……
清晨。
陽光照上臉龐,溫暖的光線,將白念依拽回現實。
她舒服地打了個哈欠,習慣性地轉身一摟……
空了?
夜君臨的位置已經沒人了,只有他留下的淡淡的溫度。
白念依揉著眼睛起身,在他的枕頭上,看到一個閃著金光的小盒。
她該不會是看錯了吧?
這不是……
白念依睡意全無,連忙抓過盒子打開——
裡面放著一瓶香水,和昨晚被打碎的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昨晚的是用過的,現在手裡的是嶄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