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桑月很聰明。
她儘管不想妥協,但又不願自己出面,只好向夜清筠撒嬌,讓她給自己做主。
夜清筠一直疼她,因為沒有孩子,把桑月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哪兒捨得讓她委屈?
「大哥,你看看君臨,一個房間還和月兒計較!」夜清筠不滿地向夜震逍求助,她企圖通過他的壓力,讓夜君臨同意。
不等夜震逍發話,夜君臨突然動身走入房裡,拿出兩把鑰匙,咔咔幾下,就將白念依和他的房間都鎖了起來。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收好鑰匙警告:「這兩個房間,誰也不許住!我再說最後一遍!」
氣氛越來越尷尬,讓桑月知難而退。
她和媽媽還要靠夜家,如果繼續較勁,對自己也沒好處。
桑月指向一旁笑道:「其實這個房間也很好的啦,我和媽媽住這裡吧!」
話落,空氣中拉緊的弦,慢慢鬆了下來。
夜震逍讓人馬上收拾準備,將房間打掃出來。
夜清筠站在一旁,指手畫腳,對這不滿意、那不滿意,每一個字都聽得刺耳。
莫心蘭早就翻了好幾個白眼,只是礙於夜震逍不敢發話。
夜君臨擁著丫頭,來到夜震逍身旁,壓低聲音問:「她們到底要住多久?」
「你姑姑沒說,都是一家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夜震逍也不在意,誰讓那是他妹妹呢?
從小到大,夜家都由著、寵著,夜震逍也養成習慣了。
「沒說?總不能住一輩子吧!」夜君臨臉色轉冷,上前問,「姑姑,你們有什麼打算?難道打算永遠住在夜家嗎?」
夜清筠一聽,和桑月相視一眼,馬上擠出眼淚:「君臨,姑姑現在離婚了,連錢也沒有了!我和月兒沒有地方住,只能靠夜家了!我真是命苦啊,怎麼遇到這種事啊……」
幾秒之間,夜清筠就失控般大哭起來,說著又撲倒夜震逍的肩頭尋找安慰。
看著妹妹的眼淚,夜震逍還能說什麼?
只能滿口答應。
「好了,清韻你就別哭了,你如果沒有地方去,就在夜家住下吧!這裡又不是住不下!」夜震逍的再次許諾,讓莫心蘭的表情很難看,好幾次想出言阻止。
但她現在在夜家,已經成了沒有地位的人,哪兒敢說個「不」。
話到了嘴邊,被硬生生忍了下去。
「謝謝大哥!」夜清筠又抹了兩把眼淚,哭哭啼啼道,「現在我只有你這一個情人了,你可千萬別丟下我啊!如果你不管我,我就死定了!」
「不會的,你就放心和小月住下了吧。」
夜震逍這麼一說,夜清筠滿意地笑了。
拉著桑月意思意思地道了謝,兩人高興地入住了夜家。
夜君臨和白念依面面相覷,大概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剛才嚷著住他們的房間,現在又過度誇張的賣慘!
還不是為了回來佔便宜?
「表哥,你搬出去住后,還經常回來嗎?」桑月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眨巴著眼睛,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問道。
「不回來住。」夜君臨冷眼回答。
「那經常回夜家嗎?」
「不。」
夜君臨的回答,簡單到多用一個字,都覺得是浪費。
白念依也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
桑月看夜君臨的目光,一如她當年看他的神情。
夜君臨和桑月雖然有表兄妹這一層關係,但沒有血緣關係束縛。
沒人可以控制桑月的感情。
「表哥,你怎麼不愛說話,你是不是性格很害羞啊?」桑月天真地問,聽得莫心蘭忍不住想笑。
她縮在角落,觀察著這兩母女的舉動,簡直就像在看一場大戲。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這兩母女即將在夜家入住,還不知道住多久呢!
「你能不能少問這種智障問題?年紀也不小了,長點心吧。」夜君臨冷冰冰地教訓問,就擁著白念依繞去別處,剩桑月一個人委屈地快要掉淚。
她自以為可以向夜君臨套近乎,沒想到這個表哥,連正眼都不瞧她!
夜君臨來到夜清筠身邊,再次問:「姑姑,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什麼打算?」夜清筠假裝不懂,結結巴巴地問,「你想問什麼?」
「你已經離婚了,既然回來D市,對未來沒有規劃嗎?你打算一直住在夜家,什麼也不考慮?」夜君臨也不客氣,對於這個剛剛用言語殺害丫頭的「姑姑」,他也不想給好臉色。
「我還很彷徨,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辦!」說著,夜清筠又擠出了眼淚,不停摸著眼睛,「君臨,你是嫌棄姑姑嗎?我們是一家人啊,你怎麼可以這樣!」
「……」夜清筠的話讓夜君臨無言以對。
這個女人根本就想回來白吃白喝,站夜家的便宜為主!
當年多騙走了百分之30的家產,現在一貧如洗,又厚著臉皮回來找靠山。
還真沒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可夜震逍現在心疼這個妹妹,夜君臨就算勸他,他也不會答應。
只能先讓這母女倆,暫時在這裡住著。
「爸,我和依依先回去了。」夜君臨不想再待下去,真是浪費表情。
「還沒吃飯就要走了?」夜震逍在後面問。
夜君臨和白念依頭也不回地往外,只留下一句:「沒有胃口。」
在回去的路上,夜君臨讓晴姐準備了晚餐。
夜家的氛圍,他一刻也不想待,隨時都想暴走。
白念依的心還被刺得緩不過神來,夜清筠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想到夜君臨堅決不許她和桑月住他們的房間,她疼痛的心臟,勉強得到一絲緩解。
那是她最美好的一段記憶。
所有和夜君臨的點點滴滴,甜甜蜜蜜,都藏在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白念依偷瞄著夜君臨冷毅的輪廓,明知故問:「君臨哥哥,你為什麼不讓桑月住我的房間?」
「你說為什麼?」
「我不知道啦,所以我才問你啊!」白念依壞笑著追問。
「丫頭,明知故問!」夜君臨空出手揉上她的腦袋,突然遞上一樣東西。「夜家的那兩個房間,永遠是屬於我們的,誰也不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