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彷彿有一根弦緊繃,隨時會被拉斷。
「大家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爬山呢!」
所有人陸續回了帳篷休息,只有夜君臨不回自己的帳蓬,跟著鑽入白念依的帳蓬。
她的粉色小帳蓬只能睡下一個人,夜君臨一進來,頓時把空間都佔據了。
「你還不睡覺嗎?跑進來幹什麼!」白念依明知故問,夜君臨就是想和她擠著一起睡。
這當然不可能!
萬一被人看見,豈不是……很尷尬?
「這裡晚上很安靜的,只有風聲和蟲叫……」夜君臨似笑非笑,幽暗的眼睛盯得白念依心虛,「你不怕嗎?」
被他這麼一說,白念依的心已經開始發顫了。
但是她去和蘇芯芯睡,也不能和夜君臨睡在一起。
不管怎麼說,在那些人的心裡,他還是她大哥!
「我不怕,你快去睡吧,」白念依說著想將他往外推,「你要是半夜害怕了,可以去找錦承陪你!」
真是好笑,他夜君臨會怕黑?
「丫頭,你這是在小看我?」夜君臨沒有出去,捉住她揮舞的手腕,順勢一撲,將白念依結實地壓在身子下。
夜君臨的身軀就像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艱難地抽著呼吸,結結巴巴地說:「你快起來!我快被你壓死了!」
「真的不要我陪你?」
「不要!」白念依態度堅決,讓夜君臨找不到留下的借口。
他起身拍了拍被壓皺的衣服,失望地回了自己的帳蓬。
以他對白念依的了解,她大半夜一定會害怕……
等到時候他再出現,今晚就可以安然留在她身邊了。
如果在夜家還好說。
今天可是在野外露營,夜君臨哪裡放心她一個人睡?
夜君臨剛走,白念依正要縮進睡袋裡休息,突然遮簾被人掀開。
她一頓,竟然看見冉苒眼神怪異的蹲在門口。
「你和你大哥是怎麼回事?」剛才冉苒想來找夜君臨,結果聽見白念依的帳蓬里有細微的動靜。
她仔細貼著偷聽了會,當聽到他們的談話,臉色頓時就變了。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沒懂!」白念依咧了咧嘴角。
冉苒這麼問,她一定是看見或者聽到了什麼。
想到剛才夜君臨在帳蓬里的舉動,難道冉苒在外面偷聽?
「白念依,你好噁心啊!」冉苒眼神嫌惡,咬牙切齒,「你居然和你大哥,有……」
「他不是我大哥!」白念依一咬牙,終於說出她一直以來想說的話。
冉苒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嘴唇發顫。
「他是我男朋友,他也不姓白!」白念依感覺心口一松,她終於告訴冉苒,夜君臨是自己男朋友了!
「那之前去烤肉……」冉苒還不敢相信,手臂胡亂地擺動,「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就是我男朋友!之前我說他是我大哥,只是因為……」眼睛溜溜一轉,白念依就想到了借口,「我們吵架了,才會故意那麼說!但是今天,我們和好了。」
冉苒原本蹲在外面,聽白念依這麼一說,她無力地頹坐在地。
過了好一會,她渾身發抖地抬起頭,那眼神讓白念依覺得害怕。
彷彿自己做了多麼罪大惡極的事,竟然讓冉苒露出這樣的表情!
儘管知道冉苒不高興,但話都已經說了,白念依不打算收回:「所以你別再打他主意了,他是我男朋友!」
震驚過度的冉苒,很快恢復冷靜。
此刻的她,全然沒了曾經的溫柔和善解人意。
白念依總覺得眼前的女人充滿了攻擊性,那模樣就像發怒的母狼,隨時可能跳進來撕碎她的喉嚨。
冉苒不知想到了什麼,自負地牽起嘴角:「現在是你的男朋友,但之後可說不準是誰的!」
丟下一句挑釁的話,冉苒起身離開了。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別人,而是裝在肚子里暗自消化。
如果讓人知道夜君臨是白念依的男朋友,那他們也不會幫著牽線了!
這對冉苒也沒有好處。
好不容易打發了冉苒,白念依翻來覆去睡不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即使有了模糊的睡意,但睡得不踏實。
耳旁的帳蓬上傳來「嘶」一聲輕響。
白念依還以為是做夢,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哈……」沉重的呼吸聲在耳旁響起,逐漸將她從夢中拉扯回來。
帳蓬里似乎多了另外的存在。
她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君臨哥哥,你是不是害怕啦?」
想到剛才夜君臨的話,白念依還以為是他又鑽進自己的帳蓬了。
問出去的話沒有回應,只是那道沉重的呼吸還在耳旁不斷。
白念依一頓,突然心口湧起不安。
這道呼吸很奇怪,一點也不像是人的呼吸,而是……猛獸!
並且她晚上放在枕頭旁的零食包裝袋,正在「沙沙」作響!
她猛地瞪大眼睛,只見頭頂兩抹綠色的光,呼吸聲正是從那裡傳來的!
「啊——有狼啊!」白念依發出一聲慘烈的大叫,小臉瞬間失去血色。
戰鬥力十足的呼叫,一下將整個營地沸驣了。
無數人拿著手電筒沖了出來,為首的當然是夜君臨。
他一把上前,掀開白念依的帳蓬——
只見她頭頂的位置竟然破了一個大洞,而大洞的附近有兩隻野狗,頓時被夜君臨照去的光線給嚇跑了。
白念依哭得梨花帶雨,一下撲進夜君臨的懷中:「夜君臨哥哥,有狼啊,有狼!我差點被吃掉了!」
「傻丫頭,別怕,是兩隻野狗!」夜君臨一手抱住白念依,俯身探入帳蓬查看。
蘇芯芯和陸錦承還有其他人都圍了上來,不解地追問發生了什麼。
「依依的帳蓬被人割破了。」夜君臨仔細檢查了帳蓬損壞的地方,切口很整齊,絕對不是意外。
一定是有人用很鋒利的刀,故意隔開這個口子。
不管是不是惡作劇,這麼做足夠歹毒了!
入夜的山裡,晚上溫度很低,一旦帳蓬破了口子,很容易被凍得感冒。
而且附近還有野狗,要不是白念依的枕頭邊放了吃的,她極容易被攻擊!
尤其帳蓬環境逼仄,無處可躲,她甚至可能會被野狗圍在裡面撕咬。「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惡毒?」蘇芯芯害怕地捂住嘴,下意識往陸錦承身旁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