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依一驚,抱著小背包風一樣逃下車,急急忙忙逃進別墅。
盯著她敏捷的背影,夜君臨半靠在車旁,牽起無奈的笑。
手裡的香煙燃盡了。
夜君臨看了看時間,重新燃上一隻,繼續等待。
既然答應分開回去,就做個全套好了。
像是被夜君臨的威脅嚇到了,白念依跑進別墅后,還感覺心臟撲通地猛跳。
「小姐,你還沒睡啊!」陳姨笑著走上前,遞給她一杯熱牛奶,「今天可冷了,你喝杯牛奶早點休息。」
盯著手裡的馬克杯,白念依冰涼的小手終於暖和了。
「這麼晚才回來,又去哪裡瘋了?」莫心蘭穿著睡衣從樓上走下,要了一杯熱水,倚在一旁打量。
白念依被她看得不自在,悶聲道:「去朋友家溫習功課了!」
「呵呵,少來!是去見男朋友了吧?」只要夜震逍和夜君臨不在,莫心蘭對白念依的語氣尤為惡劣。
不知道為什麼,莫心蘭老是懷疑她交了男朋友!
似乎在莫心蘭的心中,她就是個隨隨便便的人。
就因為沒有父母的嗎?
白念依眼眶微紅,委屈地咬著牙沒有回答。
莫心蘭本來還想損兩句,看她那副委屈的樣子,一時間也沒了心思。
她扭著身姿上了樓,只剩下白念依站在原地老半天回不過神。
今天下午之後,就沒有見過夜震逍了。
白念依心裡亂糟糟的,老是擔心夜叔叔堅持安排自己去R國。
到時候夜君臨一出面,父子兩恐怕又要吵起來!
越想心裡越煩躁,或許當年她跟著夜震逍回來就是個錯誤。
這麼多年來,白念依試著融入這個大家庭,卻總是感覺到一層隔閡。
他們給她活下去的條件,卻不會給予愛。
夜家……或許根本就沒人在乎她吧!
這個想法一掠而過,心底深處不由得一顫,一個特別的身影逐漸清晰。
白念依不安地握緊手裡的馬克杯,看向緊閉的房門,心裡有些歉疚。
今天外面那麼冷,夜君臨現在還在大門口「配合」她的計劃。
不過還好他們分頭行動,不然剛才又會被莫心蘭抓個正著。
白念依喝著熱乎乎的牛奶,正要回房,剛才還不起眼的一絲「歉意」,伴隨著溫暖的室溫,越來越膨漲。
她倒好,端著熱牛奶回房睡覺了!
夜君臨怎麼辦?
外面刮著大風,還那麼冷……
他好像也穿的不多啊!
心裡有個惡魔和天使在爭吵,讓白念依糾結地閉上眼睛。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大灰狼,她也不用隱瞞關係,罪魁禍首分明是他!
可提出交易的是她,當初主動撲倒他的也是她自己!
……
複雜的聲音交織著,連陳姨叫了她好幾聲也沒聽到。
「小姐,你一直站在這裡幹什麼?」陳姨疑惑地走上前,刻意提高音量,才引起白念依的注意。
鬼使神差的,白念依話不過腦地問:「陳姨,家裡還有薑茶嗎?」
「有啊,需要給你泡一杯嗎?」
「謝謝你陳姨!」白念依將牛奶一口飲盡,蹦蹦跳跳地跟著陳姨去了廚房。
直到端著熱氣騰騰的薑茶回到樓上,她飄走的魂魄似乎才終於歸位。
我在哪裡?
我在幹什麼?
我為什麼端著薑茶?
無數的疑問一閃而過,心裡有個不知死的聲音替她回答:「薑茶是為夜君臨準備的,快端去他的房間啊!」
白念依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捂住心口。
她在幹什麼?關心大灰狼嗎?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和夜君臨有關的事,悄悄被她在心裡放大了。
白念依像是著了魔,竟然會情不自禁的關心他!
看著手裡早就泡好的薑茶,她無奈嘆氣。
反正都準備好了,倒了也是浪費。
小手用勁一握,立刻端著薑茶去了隔壁。
夜君臨的房門還開著,裡面很整潔,裝潢簡單又高大上,但風格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無趣。
除了黑就是白,讓白念依想到了微博上說的性冷淡風。
呵呵,可是他不是那啥冷淡。
她將薑茶放在床頭,又怕被路過的傭人發現,只好抓過一個擺設悄悄擋住。
出去時,還不忘將房門掩上一半。
夜君臨的房間是不許別人隨便出入的,連傭人都不可以。
白念依相信,這麼一來,那杯薑茶不會有他之外的人發現!
吹著冷風的夜君臨,還沒想到回房會有她準備的驚喜。
將煙頭熄滅,夜君臨重新搖上車窗,開著車進了車庫。
大部分傭人已經睡了,還在忙活的都禮貌地和他打招呼。
夜君臨習慣冷著一張臉,像是屏蔽了所有聲音,徑直回了房間。
他深色的西裝外套此時冷得像冰。
剛才在外面被冷風無情席捲,夜君臨都為她咬牙忍了下來。
雖然這丫頭有時候把他氣得要死,可她可愛起來,還真是招架不住。
一向乾淨無味的房間里,今晚似乎多了些不同的味道。
除了姜的辛辣,還有淡淡的茶香。
夜君臨看向床頭櫃,上面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薑茶。
只是一眼,他的嘴角就欣喜地牽起。
因為這杯薑茶絕不可能是傭人放的!
每次傭人進房打掃,都必須獲得他的允許,沒人敢隨便出入。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那個丫頭。
這丫頭竟然還知道心疼他!
夜君臨換下外出的衣服,穿著睡袍半靠在窗邊,手裡那杯薑茶逐漸見底。
溫暖的感覺不只填充了胃,連他整顆心也被烘得暖暖的。
放下手裡的杯子,他來到隔壁正打算敲門。
走廊盡頭一個傭人緩緩走來。
不知道是不是被白念依給影響了,他心裡一虛,連忙閃身回了房間,把房門鎖上。
若是以往,他只會覺得光明正大的事,沒必要遮遮掩掩。
但剛才,一想到那丫頭緊張的模樣,他不由自主地帶入了她的情緒。
夜君臨撫上那道隔開他們的冰冷牆面,心口一熱,推開窗戶鑽了出去。
白念依回房洗了個澡,就早早睡下了。
今晚風大,她還特意鎖了窗戶。
夜君臨在外面推了老半天打不開,像個猴子一樣滑稽地掛在外面。
他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敲響了窗戶。
迷迷糊糊中,白念依還以為是幻覺。直到敲打聲越來越大,她睜開迷濛的睡眼,差點被窗外的影子給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