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依沒有回答,低著腦袋點了點。
她擔心的問題,也是他擔心的!
否則從一開始,他就沒必要答應她隱瞞。
以夜君臨的地位,他大可以告訴所有人,白念依是他的女人!
可是夜震逍的存在,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就算夜君臨不顧反對和白念依在一起,這個丫頭也不會好過。
她的心裡有一道坎,深深地陷在這段複雜的關係里。
他的父親對她有恩、卻很是反對他們在一起,這讓白念依無法自私!
夜君臨盯著她矛盾的樣子,還有一個答案,刺地他心裡隱隱作痛。
他喜歡的這個丫頭,對他的感情還沒那麼深。
即使這段時間他們有了進展,可白念依還沒真正接納他!
要成為真正的情侶關係,還需要不少時間。
拉進他們關係的事,他來做就好,夜君臨不想為難這個丫頭。
「我知道了,我暫時不會公開,」心裡的痛被他悄無聲息地掩下,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腦袋,「丫頭,我也不許你認為自己是情婦!」
「不是情婦那是什麼?」白念依擦著髮絲上的水,愣愣地問。
她這麼一問,反道讓夜君臨無法應對了。
從未在女人身上栽過跟頭的男人,現在竟然有些小慌張。
他起身抓過浴巾扔在她的頭上,悶悶道:「我只有你一個女人,你絕對不是情婦!」
這這……聽著怎麼有些奇怪?
恍惚間,白念依將他的話當成了一種拐著彎的示愛。
他們之間有肌膚之親,夜君臨又堅決否認她不是情婦!
難道她……還能是他的女朋友不成?!
這個猜想剛一冒出頭,就讓白念依徹底否定。
做夢吧!
夜君臨這樣的男人,放著外面大把優秀完美的千金小姐不要,還能把心落她身上不成?
白念依不知道自己泄氣什麼,癟癟嘴,裹著毛巾吹乾頭髮。
夜君臨早就已經躺下了,迎著窗外透入的光線,他的輪廓竟然泛著柔和的微光。
雖然這是她的床,但現在她反而不太敢睡上去。
扭捏了半天,她換上乾淨的睡衣,輕手輕腳地躺在了床邊。
白念依縮著身子,不敢有多餘的動作,像是怕驚醒身旁兇猛的男人。
好冷……
被子都在夜君臨那邊,冷空氣毫不客氣地往她身上招呼。
夜深了,氣溫越來越低。
白念依輕輕吸了下鼻子,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感冒。
「躲那麼遠幹什麼?怕我吃了你?」夜君臨大手一撈,白念依連著滾了幾個圈,被他緊緊圈在了懷裡。
他懷抱的溫度無法阻擋,一下將她暖暖地裹住。
連白念依的心也被烘地燙了起來……
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麼?看起來也挺像交往的男女朋友吧。
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就被白念依無情地掐滅。
她一定是中了蠱了,最近怎麼老想這種不切實際的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夜叔叔改變決定,讓她留在D市。
夜君臨說得很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交易。
如果夜君臨能聽到她的心聲,一定會忍不住抗議!
他什麼時候說他們只是交易了?!
全都是這個丫頭一根筋的想法!
夜君臨摟著她很快就睡著了。
這晚他一夜無夢,難為白念依直到天亮才睡著。
手機上的鬧鐘響起,輕快的歌曲聲越來越大,煩得白念依皺起小臉:「安靜!不許鬧!」
她都要困死了!
夜君臨早就被吵醒了,這丫頭哼了哼,居然又睡著了。
大手一探,立刻關了她吵鬧的手機。
白念依不爽的小臉滿意地展開,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又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時,夜君臨有些恍惚。
每天睜開眼就是慘白的天花板,身旁的床單隻有冰冷。
但今天不一樣。
他看見的是她,有了她的溫度,連被窩也變得格外有吸引力,讓他捨不得起身。
今天公司有重要會議,夜君臨還是抱著她躺了好一會。
浴室里洗漱的聲音傳來,讓白念依迷濛地睜開眼睛。
她抓過手機一看——要遲到了!!
一個敏捷的翻身躍起,她衝進浴室擠開夜君臨,急急忙忙地梳洗。
他抱著手站在一旁,欣賞著這個丫頭的可愛。
「我鬧鐘怎麼沒響?」白念依嘴裡包著泡沫,含糊不清地質問,「是不是你乾的!害我差點遲到!」
鏡子里倒映著夜君臨的身影,他嘴角牽起一抹壞笑,讓白念依沒來由地一冷。
「待會我送你去,不會遲到的。」
他這略帶寵溺的語氣,怎麼有點……
白念依怔怔地看著鏡子,搖了搖頭,趕緊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昨天她搬了半個小時的小柜子,夜君臨花了十幾秒就移走了。
剛一打開房門,她想到身後的夜君臨,將他推到門后。
「等一下,讓我探探情況!」白念依嚴肅地伸出腦袋,見門外沒人,一個閃身跳了出去。
她伸手著急地指揮:「快,快出來!」
夜君臨在身後憋著笑,彷彿看了一場刑偵大戲。
這丫頭實在太有趣了!
似乎暫時順著她隱瞞關係,也不是件討厭的事。
夜君臨故意不緊不慢地往外走,急得白念依在原地跺腳。
「快點,被人看見就不好啦!」她著急地折返回去,拖著夜君臨迅速離開她的房間。
等到一到安全範圍,她馬上撒開手,若無其事地下樓。
臉上的表情切換自如,這丫頭還真是個演員的料!
夜震逍和莫心蘭已經在吃著早餐了。
一看到夜君臨和白念依下樓,莫心蘭的眼神輕蔑地一眯,陰陽怪氣地問:「君臨,聽傭人說,你昨晚沒有回來啊!怎麼從樓上下來的?」
她的話帶著暗示,讓夜震逍手上一頓,懷疑地打量起來。
昨晚夜君臨雖然回過房間,但是房門沒有上鎖,就直接爬去了隔壁。
今早傭人起來,見床鋪整整齊齊,還以為他沒有回來過。
「誰說我沒有回來過?」夜君臨淡定地整理領帶,眼神冷漠地掃去,「昨晚我一直在書房。」
「書房?」莫心蘭假裝驚訝,「昨晚老爺不是也在書房,和股東開視頻會議到半夜嗎?」
一大早,白念依的心就像過山車,剛一落下,又被一下拽到了喉嚨。
她拚命告訴自己冷靜,額角還是滑下一滴冷汗。夜震逍看著夜君臨,眼神之中的懷疑越來越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