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火災
肉體的變化是否會影響精神的變化？
答案是：會！
最簡單的例子是變性人，性別的改變激素分泌的變化連帶整個人都發生蛻變，東方姑娘對此有深刻理解。
人體的激素分泌影響著人的精神，讓人歡喜、悲傷、憤怒、亢奮等等，而伍陌現在的肉體也在逐漸影響他的精神，感情變得淡漠，看淡生死，連進食習慣也發生轉變，人類加入了他的食譜範圍。
「很遺憾，我不是心理醫生，對不起，治不了，等…安全后再找心理醫生看看吧。」
【你會沒事的。】這句話還是沒說出口，這種大眾化的安慰在老油條面前能有用嗎？如果是肉體影響精神的話找心理醫生沒用，而要找那些把他切開來改變肉體的人才行，小白鼠的身份伍陌是無法接受的。
「我明白了，謝謝。」
他明白了什麼？伍陌本來就沒指望能從王林這得到什麼建議，他不過是想找人傾訴，隨便哪個長著耳朵的人都行，他與其是在找人說話，不如說是提醒自己：你是人，不是怪物！
「我去看看胖子，這黑呼呼的樣子別被他開到岸上去。」王林笑著說道，扶著伍陌站起來轉身離開。
「傷口沒問題嗎？還是我去吧！」
「放心，我可是黑蜥蜴星人，蜥蜴的斷尾重生聽說過沒，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何況把我和她留在一起挺尷尬的，我可是剛把她的老同學打成蜂窩煤。」
生命值進入黃色區域時連回血能力都受到抑制，恐怕要等到上岸時才能好，打一架就要歇半小時，沒有補給品的時候支撐不起烈度稍高的戰鬥。
王林走後伍陌朝夏雪走去，看著她生澀地整理死者的遺容，產生了強烈的違和感，她也在變化，磨難最能改變人。
「我來幫你。」伍陌這時候要感謝沙啞的嗓音，它掩蓋了咽口水的聲音。
「嗯。」夏雪點點頭。
又陷入了沉默，兩人都沒有話說，只有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
燒成灰后灑骨灰，沒這個條件，放到小船上隨波逐流也不行，到最後也只有像王林所說的投河式。將屍體裝人袋子綁上繩子後用重物沉入河底，連詐屍的機會都沒有。
「噗通!」一聲，屍體被沉入河裡，很快就失去蹤跡。
「啊，那個…」伍陌想要安慰，可不知道說什麼，人這一輩子也遇不到幾次死人，誰都沒多少經驗。
「他先開槍，失敗后李大磊又立刻跳河逃跑，這是有預謀的，至少李大磊清楚。」夏雪開口分析，「王林的那種反應，他也是知情人，他們之前的生活沒半點交集，要說是生死仇敵實在太讓人難以置信，他想殺的也許並不只是王林。」
「你，你是說…可為什麼？我們可是剛救了他的命啊！」
「我們是同學，他還曾經追求過我，我對他還算了解，他是在巨大利益面前六親不認的人，即使他平時掩飾得很好，可人是經不起仔細查的。」
「利益？殺我們能有什麼利益？」
「破案就是大膽猜測小心求證，我們死後誰利益最大？又是誰最希望我們死？」夏雪看向西方，「也許我們的消息並沒有傳上去，什麼秋後算賬兵力不足都是借口，既然保存著預備部隊，知道罪魁禍首后就應該不惜代價抓起來！」
「好消息是敵人的勢力並沒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不然哪怕只是一個班的兵力，一陣掃射我們就掛了。對方只能偷偷用利益引誘李瑰這樣的人來暗殺我們，剛好在我們行進的路線上遇到老同學，還好我們瞞著上面關於伍叔你的事，他看到你后不敢輕舉妄動，想要利用伍叔你不會游泳的弱點對付你，不然早就從背後開槍殺人了。」
「那我們還去機場嗎？」
「去！對方的勢力還沒伸到部隊，我們能夠爭取信任！」
「就憑我們幾個真的能說動嗎？我們什麼證據也沒有，怎麼取信於人？」
「我們其實有證據…」
「王林？可這小子的話有人聽嗎？可信度不夠啊！沒有確鑿的證據，光憑證詞沒什麼用。」
「不，是你！伍叔你的身體就是證據！」
「…小雪，你是認真的嗎？」
「本來以為王林知道那麼多，可能是內部人員，想要發展他為污點證人，可越到後面越相信黑蜥蜴星人的說法，也許他真的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他無法作為證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是不會有人信的。
伍叔你的身體里有病毒和他們研製的藥劑，這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你說的話，不管信不信都必須重視你說的話，有很大可能說動他們去搜索敵人，只要能抓住敵人，我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剩下的是科學家的事。」
「那我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夏雪避開伍陌的視線，輕聲地說。
「我明白了。」伍陌閉上眼睛深呼吸，「反正也沒別的去處，當烈士還能有補貼，這也算是研究工作，只不過是被研究。」
「一定會找到方法恢復你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恩，去休息吧，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
夏雪是被龐虎叫醒的，精神和肉體的雙重疲憊讓她在放鬆后睡得很沉。
「快醒醒，快醒醒！」
「恩，我們到了嗎？」夏雪揉揉眼睛，睜開眼睛后楞住了，「有光？是機場的光嗎？」
「不，是火光。」伍陌站在船頭眺望遠方，「機場著火了，而且還很大！」
黑夜已經被火光碟機散，火光照耀天際宛如黎明的朝陽，只是真正的朝陽還要等很久。
「怎麼可能？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火災？到底發生了什麼？」夏雪面色獃滯，「快，我們快去救人！」
「飛機要用油，擁有足夠的可燃物。平日里機場的安檢措施一層接一層，很少出現差錯，可今天的人數量遠超機場的承受範圍，這人一多，管理就更困難。小雪你別著急，我們很快就到了。」
「注意注意！沒人知道怎麼停船，所以我打算找個平緩的岸強行停船，可能會有些顛簸，請乘客抓穩扶好，就是前面的緩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