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戰後對話與攤牌
親眼看到自己所頂禮膜拜的圖騰神們被殺死，幾乎所有來犯的裸猿都乾脆利落的選擇了繳械投降。
它們對於擁有著強大力量的生命總是充滿了崇拜之心。
很快的，這次部族戰爭便結束了。
讓手下的裸猿去進行戰後的戰場打掃后，楔拉便將溪谷莉娜留在了他的洞穴之中，等著身上的傷勢慢慢痊癒，順便與海澤進行商談。
第二天一早，幾個楔拉部族的裸猿便帶著一堆被使用藤蔓捆起來的裸猿找了過來。
「這些是你的戰利品。」楔拉指著這些裸猿，對著依附於一棵新依憑的樹精身上的海澤說道。
看起來他們都是隨那兩個圖騰神一起出征的戰士，如今神明戰死，它們便被俘了。
「這些裸猿我要帶走，畢竟我缺人手。」
海澤看了看那群裸猿，或多或少都帶了傷，而且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畢竟自己信仰崩塌，心裡肯定很絕望，而且作為戰敗方，也不可能受到什麼優待。
如果不是楔拉打算將它們交給海澤的話，估計現在已經成了食物了吧。
海澤盤算著等溪谷莉娜再恢復一些，就差不多可以啟程出發了。有了這些裸猿作為勞動力，贊扎部族的建設速度也會更快一些。
「那麼，接下來就該是你我之間好好的談一談了，朋友。」盤算完之後，海澤將注意力放在了楔拉身上，語氣中頗為不善。
「知無不言，海澤大人。」楔拉似乎早有預料，平靜的點了點頭。
「神明之間還分派系？」
「沒錯，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派系，動物神明，植物神明，以及非生命神明。」
楔拉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該如何表達，過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
「植物神明們和動物神明們之間的矛盾頗深，各自之間都不希望對方存在。動物神瞧不起植物神，想擺脫植物神們的控制。植物神也瞧不起動物神，因為它們遠比動物神還要古老，而且它們認為動物神們會傷害到它們——從這點上來說，植物神們是受害一方，因為這場矛盾確實是由動物神率先挑起的。」
「起初是兩個神明之間的事，直到後來，動物神明找來了幫手，並將那個植物神明殺死，情況就一發不可收拾，植物神明也開始感到危機，並抱團起來，開始進行報復。」
「矛盾就是這樣一點點加深，直到您現在看到的這樣，雙方不死不休。」
「那非生命神明呢？又是什麼情況？」一邊聽楔拉講述，海澤一邊記了下來，等他說完之後，海澤才又問道。
「非生命圖騰神是第三方勢力，基本上所有動物神明以及植物神明之外的都算。」說著，楔拉指了指溪谷莉娜，「像她昨天做出來的那種樣子，也是有類似形式的自然存在，那就是石頭神明。有些石頭受到了信仰，而誕生出意識。」
「原來如此……」
海澤又瀏覽了一遍自己整理過的猜想，繼而問道：「魔紋是動物圖騰神們的特權？」
「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楔拉點了點頭，「因為只有動物神明身上才會存在有被稱為『魔素膽囊』的器官，用於儲存魔素，只有擁有魔素膽囊這個器官，才能使魔紋發揮作用——關於這點，我想海澤大人您應該也很清楚。」
「嗯。」海澤沒有否認，這也和他之前所猜測的沒兩樣，但是，解決了一個疑問，另一個疑問便又冒了出來——既然魔素膽囊是動物神明們特有的器官，那為什麼自己能夠研究出來，並在樹精身上進行改造？
還有……當初追殺蘇斯的那頭熊，又是什麼身份？它也擁有魔紋……難道說也是一個動物神？
等會……熊，蘇斯，白狐，楔拉，巨熊怒澤爾？
「你……難道是蘇斯？」海澤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蘇斯？」楔拉愣了愣，而後才輕聲笑了笑，「不，我不是。嚴格來說，我和他已經不是同一個存在了，楔拉是楔拉，蘇斯是蘇斯。」
「你真的是蘇斯？」注意到楔拉話語中的某些字眼，海澤感覺到更加不對勁了，「不對啊，你如果是蘇斯，那也不應該有這麼強的實力啊……你身上縈繞的信仰可不是幾年時間就能積累出來的。」
越想越不對勁，海澤再次打開了信仰面板，看向了已經豐富了一大截的信徒列表，在最頂端的，除了溪谷莉娜和達達尼昂之外，就是白狐蘇斯了。
蘇斯的資料一切正常，和眼前這隻白狐完全不匹配——除了一身白毛之外。
「你說的沒錯，海澤大人。」楔拉低下頭，說道：「我和蘇斯之間的關係有些複雜，暫時沒辦法和您詳細的說明。」
「好。」楔拉既然這樣說了，海澤只能點點頭，不再深究這個問題。
「不過，海澤大人的智慧還是讓我大吃一驚呢，果然不能小看您的智慧。」
「什麼意思？」
對於楔拉突兀的誇獎，海澤感到有些奇怪。
楔拉笑了笑，「畢竟，僅憑我的幾句話，就將前後幾件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事情關聯在了一起，這種程度的智慧，難道不該稱讚嗎？」
「當初蘇斯招惹的那頭熊果然和怒祖爾有關？」
「沒錯，那頭被溪谷莉娜吃掉的熊，是那頭蠢熊的雙生弟弟。」
「從那個時候你就在算計我了？」海澤的語氣冷了下來，每一步都落入別人的掌控的感覺可不怎麼舒服。
「別緊張，別緊張，海澤大人，我可沒有惡意。」楔拉的尾巴晃了晃，而後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並不是我在算計海澤大人您，而是蘇斯在算計您，冤有頭債有主，您可別遷怒於我。」
海澤此時的思緒很清晰，前因後果都被他猜測了個七七八八，自然不會被楔拉這種神情所蒙蔽，「蘇斯算計我是一回事，但你敢說今天的事情不是你的算計嗎？」
「將我的女兒留在這裡，讓我不得不在這裡開拓出一個領地來作為誘餌，同時與我立下誓約，讓我幫你斬殺怒祖爾，這樣一來我便徹底的捲入了兩個派系之間的鬥爭中。」
「你千辛萬苦，不惜讓自己背叛動物神派系，冒著被圍剿的風險也要把我拉下水，到底是為了什麼？」
「別激動，海澤大人，我沒有惡意。」
長嘆了一口氣，楔拉有些無奈的說道：「您可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惡意。」
「事實上，您的信息早早的就已經暴露了，您以為當初您在贊扎部族與吱吒部族之間的動作沒有其他神明知道嗎？」
「雖然不知道您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您算計了自己人，還破壞了吱吒——那個噁心的觸手怪——的計劃，這件事情已經被吱吒傳播出來了，與它較近的幾個動物神明，包括我在內，差不多都知道了。」
「這樣一來，您勢必會同時受到兩個派系的敵視。」
「這和你算計我又有什麼關係？」知道自己已經暴露，海澤的心中有了一瞬間的緊張，但隨後，便轉化為了興奮，這些興奮很快的就消失無蹤，海澤再次平靜了下來。
「只是盡微薄之力，幫您預先剷除掉幾個對手。」楔拉說著，「有您作為誘餌，尚不知曉您的詳細情況的幾個動物神很快就找上門來，除了蘇疏是個意外，其他都在計算之中。」
「除掉了野豬和蠢熊，周圍能對您產生威脅的動物神，便只剩下四個，裸猿神蘇疏，觸手神吱吒，飛鳥神戾戾，以及我，白狐神楔拉。」
「當然，您可以對我放心，我並不會參與圍剿您，同時，我還會幫助您擊潰那些來犯的神明——包括植物神。」
「力量最強的巨熊神怒祖爾以及刺豬神哼唧已經死了，剩下的裸猿神最擅長智謀，觸手神最擅長吃東西——尤其是吃植物神，它的能力對於植物神來說很致命——飛鳥神最擅長進攻和騷擾，統御天空的它對於不會飛的生物來說擁有著絕對的優勢。」
「那你呢？你最擅長什麼？」
聽著楔拉的分析，海澤也都記了下來，雖然不確定準確性，但是參考價值還是有一些的。
聽他說完之後，海澤順口問道。
楔拉很明白海澤的想法，也沒有隱瞞，眼神中很是坦然：「我是速度最快的那個。」
海澤很清楚，楔拉對此沒有撒謊，可信度很高。
「很好。」
「告訴我，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將楔拉的信息記錄下來之後，海澤鄭重的看著楔拉，他深知，如果沒有所圖的話，對方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如此盡心儘力的幫助自己的。
「所求不多，我只要求您一件事。」
楔拉望著海澤的眼神，也鄭重了起來。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