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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0章 祭拜忠烈

  「袁公?設立對祭酒的考核與培訓,這有什麼不好啊??如今各地的官學越來越多,難道就不該重視祭酒的質量麽??」,諸葛恪面色赤紅,憤怒的質問道,袁席就坐在他的面前,對於他如此無禮的行為,視若無睹,他溫和的笑了笑,方才說道:「元遜啊,不是不好,是很好。」


  「那為何不允通過呢?」


  「因為你想的有些太急了,如今很多官學里甚至連祭酒都沒有找全,如何能對祭酒進行限制啊.……全國官學……」,袁席說著,從一旁的文書里尋找了起來,找出了一束文書,緩緩打開,諸葛恪不悅的說道:「不必看了,全國官學有一萬三千座。」,袁席還是看了手中的文書,方才說道:


  「不對,是一萬兩千七百三十一座.……你看,如今規模的官學,甘願擔任祭酒的人卻很少,非常的少,平均下來,一個祭酒要教導四百個學子,這如何可行啊……我的想法是,目前就先不設立對祭酒們的限制,等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再進行你說的這些,如何啊?對了,你說的培養祭酒的方式倒是不錯,或許可以在短期內施行.……」


  袁席認真的說道。


  諸葛恪咬著牙,幾乎有些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這老匹夫!他又問道:「那我先前上奏的關於官家醫館,以醫學學子來擔任醫師,對貧苦百姓免收費用的政策呢?這也不行??」


  袁席苦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元遜,你這個想法很好,不過,治療需要很多的藥草,這些草藥的價格不低啊,若是廟堂花錢收購,那會讓國庫崩潰.……」


  「我們可以自己種植.……」


  「那靠著種植草藥為生的百姓們怎麼辦.……此事也不能急,若是能有辦法降敵草藥的價格又不傷害到種植者,那就可以施行了,我聽聞.……」,袁席正在說著呢,諸葛恪便憤怒的轉身離開了,袁席有些茫然的目送他離去,卻沒有多說什麼,按理來說,無論是從年紀上來說,還是從地位上來說,諸葛恪都不該與他如此無禮的。


  不過,袁席也習慣了。


  自從擔任了尚書令之後,他幾乎就沒有能安心的度過時日,他心裡很害怕,他會搞砸了諸葛令公所留下的這些事情,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敢肆意革新的原因了,他知道自己的才能,清楚的明白自己與諸葛令公之間的差距,若是自己貿然去做什麼事,很有可能會出現什麼失誤。


  所以,他做的很小心,很小心,一篇政策,他起碼要思索上數個月,方才能給出結論,安心施政,耐心的治理,他希望廟堂即使不能向從前那樣朝前飛馳,只要能穩住步伐,不要後退,便可以了。這些年裡,袁席幾乎都不曾休歇過,整日都是在尚書台內,不間斷的忙碌著。


  他每一日在尚書台的時日,甚至超過了昔日的諸葛令公。


  他也沒有娶妻生子,即使這樣的行為讓很多人都感到疑惑。


  袁席長嘆了一聲,看了看周圍,尚書台內空無一人,這些大臣們還是很懷念昔日諸葛令公在的時日,在那個時候,他們無論上奏什麼文書,諸葛令公都能施行,而且會做的非常完美,其實,袁席何況不是懷念那些時日呢?那個時候,他還只需要看著各地的災情,不必時刻擔憂而焦急的活著。


  如今已是天紀八年,袁席擔任尚書令已經超過了兩年的時日,這兩年,絕對是他最為難熬的兩年。


  而在另一邊,諸葛恪獨自坐在書房內,飲著烈酒,臉上滿是痛苦,以及.……憤怒,諸葛令公逝世已有兩年,可是這兩年,自己做成了什麼事?廟堂又做成了什麼事?袁席那廝,因本身能力不足,什麼政策都要挑出一堆的錯誤來,就是不肯施行,難道自己就要如此蹉跎歲月麽?


  難道,叔父所創下的盛世,就要如此止步不前麽?

  在這些日子裡,他想盡了一切的辦法,也沒能將袁席拉下馬,無論是新上任的侍中令曹丕,還是諸葛瞻,袁耀等人,都沒能幫得上忙,甚至,曹丕那廝對於袁席非常的尊敬,說什麼袁席穩重,乃廟堂之幸,呵呵,不就是因被袁家舉薦而做了侍中令,一丘之貉,一丘之貉啊。


  諸葛恪一盞一盞的飲著酒,雙眼血紅。


  袁席就沒有這樣的時日來飲酒了,正在書房內處理著各地的奏表,忽然間,一個巨大的陰影遮擋住了陽光,袁席下意識的眯著雙眼,抬起頭來,劉懿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面前,眉頭緊皺,看起來有些肅穆,袁席笑了笑,這些時日里,只有一個劉懿,算得上對他多有照顧了。


  其餘人,就是天子,心裡也是看不起自己。


  「劉令公?」,袁席站起身來,朝著他一拜。


  「好了,周圍又沒什麼人,就勿要擺架子了,我是來跟你問進程的.……祭烈大典如何了?」,劉懿說著,愜意的坐在了他的身邊,袁席連忙從案牘下拿出了數篇文書,一一翻開,方才說道:「已經差不多是準備好了,若不是陛下催促,這次能辦的更好的,可惜.……」


  「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的性子,陛下想起了要做什麼事,誰能攔得住他啊?他又那麼著急。」


  「不過,此事的確是有些不妥,若是要祭拜.……」,袁席有些為難的說著,劉懿冷哼了一聲,說道:「辦妥就是了,其餘就不必多說了..」,他說著,看了看袁席所制定的大典儀式,方才點了點頭,他也沒有在這裡待上太久,看完了這些,便就離去了。看著他離去,袁席再次長嘆。


  不愧是孝康皇帝的子嗣啊,與天子一個性子。


  天子總是沉迷於各種大典,這次,他又想到了要帶百官祭拜先烈,這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奈何,天子說了,他只祭拜從天紀年到建寧年的大臣們以及先帝,這就有些不符合禮儀了,若是要祭拜先烈,應該從太祖開始,到留侯,酇侯這些人,再不濟,從孝光武開始也好,怎麼就只到孝康皇帝呢?


  不過,天子如此吩咐了,袁席又能怎麼辦呢?只能應允了。


  袁席將這些事情都交予了袁耀,因為大典也是屬於袁耀的負責範圍之內,並不需要袁席親自為之,不過,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忙完了手中的事情,他便決定要去大典之處看一看,其實,大典就是忠烈堂內舉辦,也就不必多做什麼,只需要制定規矩,禮儀之類的。


  當袁席趕到的時候,袁耀正在帶著人安排他們的站位,看到袁席前來,袁耀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急忙走了上前,笑著附身大拜,「拜見堂兄!!」,袁席心裡一暖,隨後又急忙吩咐道;「勿要如此言語,只有在府邸內,我才是你的堂兄,知道麽?在外勿要如此言語!」


  袁耀心裡自然知道袁席為何如此言語,因為袁席一直都覺得袁耀乃是日後的尚書令,故而,不願於他過於親近,難免有人胡言亂語,說什麼兄終弟繼之類的話語,生怕會影響到袁耀的未來,對此,袁耀依舊不在乎,他咧嘴一笑,說道:「兄長,你又何必如此呢?昔日,我祖父,我伯父,不都是司空麽?」


  「哎!不可胡說!」,袁席瞪了他一眼,袁席這才沒有繼續言語。


  「大典的事情如何?」


  「都準備好了,按著兄長你的意思,就是讓他們多演習幾次,免得到時出了事……」


  袁席認真的看著殿內忙碌的眾人,不由得點了點頭。


  「小心總是對的。」


  「受教!」,袁耀朝著他一拜,袁席看向他的眼神也就愈發的溫和起來,袁耀與他乃是兄弟,只是,兩人的年齡差距有些大,因袁耀是袁術老來得子,袁席足足比他要大了二十八歲,這個年紀,如父,袁席如今也即將到六十歲,袁耀若在廟堂之外,也不算是年輕,只是,袁席還是將他當作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一般。


  「袁僕射……」,袁席開口說道:「此事定要仔細,若有差池,我是不會念及私情的。」


  「謹喏!」,袁耀一拜,又說道:「兄長,還有一事..」,他壓低了聲音,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諸葛恪的事情.……」,聽到諸葛恪的名字,袁席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我知他恨我,不過,他太過於年輕,必你還要年輕,他能想到的東西並不多,你也不必太在意……等他長大了,他便明白了。」


  「在將來,你來擔任尚書令,他來擔任侍中令,我聽聞龐令公收了個好弟子,他來擔任中書令……大漢愈發昌盛……」,袁席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滿是微笑,有些出神。


  「說起來,滿朝大臣,還有一個人,需要叔父去請,我先前去請,他不肯來,還險些將我打了一頓,他比我年長,我不好動手,還是叔父去將他請來罷……」


  「哦?還有人敢不來?是何人?」


  「.……」


  到天紀八年的六月,天子要行祭烈大典的事情也就不再是秘密了,不過,有資格來的,都是廟堂重臣,百姓也可以自發的前來,只是不能進忠烈堂罷了,即使是如此,還是有很多的百姓趕來,他們願意在大殿外,祭拜這些先烈,整個雒縣,格外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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