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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9章 暴躁袁紹

  劉巴與天子言談甚歡,沒得說,他頂替掉了先前的人選,諸葛瑾,成功的成為了擔任九卿的職務,也成為了大漢目前最為年輕的九卿,或者應當說,十卿。


  劉巴的確是很開心的,坐上此位,濟民府正式成為了濟民台,而他也準備大展身手,此人與他人不同,在擔任官位之後,最先去的地方竟不是濟民台,而是東宮,劉巴趕到東宮,被曹丕攔下,他也不生氣,微笑著解釋了自己的身份,曹丕連忙向太子稟告,劉巴正在門口等待著,而劉獒卻在宮內與諸葛亮談論著。


  「姑父,這位剛剛晉陞的九卿,為何會來找我呢?我與他素不相識,也沒有什麼交情啊……」太子有些疑惑的問道,諸葛亮撫摸著鬍鬚,說道:「殿下勿要擔心,此人乃是蔡公舉薦,即使他不來拜見,身上也是打著殿下的烙印,這番來找殿下,就是坐實此點,他年紀輕輕,坐上此位,定有人不服,他是要殿下的名望去震一震旁人呢。」


  「那,我應是以禮相待了?」


  「殿下,能被陛下召見,言談甚歡,直接以九卿封的大賢,殿下自然是當拉攏……何況,此人本就是殿下一系,蔡公乃是殿下之外公.……」諸葛亮笑著說道,劉獒點點頭,雖然他心裡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可他還是會問左右該如何行事,這也是他從阿父身上學會的,為君者,要適當的無知一些,不能什麼都知道,不然,你的麾下該如何被重用呢?

  劉巴正在宮門等待著,就看到一人領著諸多官吏走出宮殿,朝著自己走來。


  劉巴打量了此人一番,便是大驚失色,連忙附身大拜,劉獒大笑著,將他扶起來,說道:「小子豈敢讓叔父先行拜見呢?阿父告訴我了,聽聞叔父也是孝景一脈,我之叔父也,小子未能前往拜訪,卻讓叔父前來,實在不該啊!」,劉獒說的如此客氣,劉巴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在未曾見到天子與殿下之前,他從未想到過,自己竟會受到如此的厚待。


  劉獒又與他介紹了東宮眾人,雖然只有諸葛亮,曹丕,孫權,袁尚這四個人還在,其餘人又被派去輸送物資給邢公了,邢公先前因錢財不足向袁紹上奏,天子應允之後,直接由東宮屬官前往,其實也算是去混個政績,熬個資歷,然後便是跟邢公學學實幹之道,東宮諸君都是學子士子出身,論起做實事,邢公能頂他們全部人,還綽綽有餘。


  邢公那可是從建寧元年做到了熹平二十年,無論是行政,地方,漕運,馳道,農桑,刑律,他都執掌過,不是這些剛剛從太學,書館里出來的年輕人所能夠比的,當然,東宮群臣還是聰慧的,假以時日,未必不能超過邢公,但就目前而言,在邢公面前,他們還是那般的無知。


  建寧留下的最後兩位大臣之中,最全能的那一個。


  眾人與劉巴交談,這才回到宮裡,攀談起來,在太子面前,劉巴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傲氣,很是恭謹,交談了許久,劉巴方才言語道:「殿下,濟民台如今由臣來管轄,只是,濟民台之內,官吏還是不足的,臣想要找一批學子相助,最好是從雒陽兩大學府之內徵得,不知殿下可能助臣?」


  「哈哈哈,此事易耳。」


  「我稍後讓仲謀陪你去一趟太學,仲謀是太學出身的,學子究竟如何,他是知道的.……」


  「多謝殿下!!」


  劉巴顯然很開心,可是袁紹就沒有那麼開心了。


  劉巴離去之後,袁紹就被叫到了厚德殿里,劉巴的那幾項提議,的確是讓天子心動了,這錢財方面,他覺得還是應當聽取司空的建議,袁紹從廷尉大牢出來,還沒有來得及休歇幾日,就趕往了皇宮,韓門親自帶著他,來到了厚德殿里,坐下之後,天子也不廢話,直接講起了劉巴的提議來。


  袁紹聽聞,沉思了片刻,方才說道:「陛下,臣雖愚鈍,可也是擔任司空久矣,若是多發錢財,物價上漲,則錢幣就不值當了,若是上漲太高,百姓數十年的積蓄,豈不是都要作廢了??」,袁紹如此詢問,天子笑著說道:「對此,劉君也說了,他言,銅錢本身便是有價的,並不會貶與太低,廟堂合理的調控,便能合理利用.……」


  袁紹有些頭疼,說實在的,他並不是很能明白劉巴的那些提議。


  不過,天子要去執行,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袁公啊,發行錢幣也就算了,只要吩咐將作便可,只是這天下物價,還需要你派人去打探,另外,還有這公賣制度,也需要你去打探物價之類,再作定奪……」,天子說著,忽然注意到了袁紹發間里的銀灰,袁紹還是很英俊高大,挺拔的坐在天子的面前,一絲不苟,只是,他的臉上已經是布滿了歲月所留下的痕迹。


  天子這才意識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他已是五十有七。


  天子面色有些遲疑,咳了咳,方才說道:「袁公啊,這些事,極為繁忙,可能要四處探訪,不能休歇,不如你舉薦一人,為你代勞罷,你在廟堂里,朕也能安心些,若是你不在雒陽,朕也不知這些事.……」,天子說著,袁紹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太子,聽著天子說完,他方才問道:


  「陛下可是覺得臣年邁無用了??」


  「啊?怎麼會呢?袁公前幾日在廟堂里大打出手,朕看尋常青壯都未必是公的對手啊!」天子笑著說道,袁紹輕輕一笑,看著天子,原先有些苦惱的神色,卻忽然變得如此堅毅,袁紹開口說道:「陛下,那便讓我去辦罷,臣不會辜負陛下的厚望,這三策,臣定然辦妥!」


  「這.……」天子還是有些遲疑。


  「陛下.……」,袁紹看著面前的天子,認真肅穆的說道:「臣知曉,臣為司空,不如聞人公多矣,亦不如家父,或盧公.……勇力不如公路,計謀不如孟德,可是,臣為官三十四年,從未退卻過!!臣先祖諱字良,初為縣令,自他而起,我袁家為國為王事,至於祖諱召公,已是五代任三公之位,從未有過奸逆,膽怯,愚笨之徒!!」


  「臣愚笨,不如先祖,卻也不敢墜先祖之威,敢請陛下使我為之,臣袁紹,定不辜負陛下厚望!!」


  天子看著他,點點頭,說道:「有勞。」


  袁紹走出廟堂之後,立刻前往濟民台,得知劉巴不在,他令府邸眾人告知劉巴,要劉巴前往司空府拜見自己,這才離去,至於次日,劉巴方才姍姍來遲,對於這位司空,劉巴就沒有對待天子太子那般的尊敬了,袁紹也不管這些,直接拿出了筆墨來,讓他具體寫出該如何去施行三策。


  劉巴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袁紹,反問道:「袁公,臣只是提出三策,具體施行,當由尚書台,何以問我?」


  「你提出的要發行錢幣,就當寫出當發行多少,如何給到百姓手裡,統一物價,就應該寫出多少的物價最為合適,公賣制度,就該寫出廟堂當出售幾何,獲利幾何!!」袁紹肅穆的說著,劉巴有些懵,他提出這三策不假,可這位年輕人,來到雒陽都不久,又未曾親自前往各地去探訪,如何知道該如何施行???

  他不想承認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故而不悅的說道:「臣擔任濟民令,並非司空!」


  「你還知道自己不是司空啊??那你一個濟民令,出什麼大策來欺我司空府?!」,袁紹暴躁的叫著,劉巴正要開口辯解,袁紹站起身來,飛起一腿,將這位年輕人踹翻在地,劉巴正是年輕,心裡也是憤怒,就要起身與他毆鬥,卻隱約看到站在遠處,手持利劍,虎視眈眈的兩人,一人是袁熙,一人是袁尚。


  劉巴還是沒敢還手。


  當劉巴被打出司空府的時候,劉巴咬著牙,憋著一肚子的怒火,離開了這裡。


  而袁尚則是有些擔心的站在袁紹的身邊,問道:「阿父啊,這廝深得陛下與太子的鐘愛,阿父如此待他,不會找來什麼麻煩麽?」,袁紹搖了搖頭,說道:「天子不會因一個小子來處罰我.……你大可放心。」


  「不過,我也沒有想到,他竟然也不知該如何施行。」袁尚說著。


  「我早就知道了,若是他知道如何施行,早就給天子上奏告知了,這廝啊,還是太過年輕,只知道策略,不知如何實幹。」


  「那阿父為何要叫他來呢?」


  「出氣啊,這年頭,誰都要來插手我司空府的事情,拿他開刀,讓旁人清醒清醒……這廝還是年輕,不過,再等個十幾年,我這位子,定然是他的。」袁紹認真的說道。


  聽到袁紹如此言語,袁尚嚇得險些跳了起來,他問道:「阿父,那我怎麼辦啊??有朝一日,若是他擔任司空,阿父又不在,我當如何倖存啊??」,袁紹咧嘴笑著,看著他,「非常簡單,好好用功,爬到比他更好的位置上,比如司徒,你就不用畏懼他了.……」


  「司徒??」袁尚有些呆愣。


  「有孔明,仲達這些人.……我能做得到麽?」


  「為何做不到?」


  「你是比他們少個腿,還是缺個手??」


  「少個腦子.……」袁尚說著,有些畏懼的抬起頭來。


  那一刻,他只看到了一個飛來的鞋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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