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生病
直到吹風機關上,蕭素衣的發絲溫熱的從肩膀垂下,她才終於停住了眼淚。
“謝謝!”有一肚子話想要對楚鑫說,她需要傾訴,可話到嘴邊就隻剩下兩個字。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楚鑫看著她的樣子,開解道:“回去多睡一會兒吧,早上醒來,什麽都過去了”。
真的能過去嗎?蕭素衣想不通,看了看他之後,帶著自己無比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房間。片刻之後,她抱著兩床被子走了出來,一床輕輕地送到了餘明宇房間搭在了他的身上,另一床,則放在了沙發上。
看著楚鑫驚訝的眼神,蕭素衣這才開口說道:“我一定可以重新站起來的,一定。”言罷,她重新走過了自己的房間。
少了兩床被子的床,顯得有些單薄。看著就讓她不自覺得打著寒戰,她隻覺得冷,發自內心的冷。
楚鑫的眸色,變得憂傷了起來。這種事情有時在旁人身上,是隻要報了案就會過段時間就會好了,但發生在蕭素衣身上,就真的是要他的命。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裏,蕭素衣是少數能保證潔身自好的女孩,險些丟了清白對她來講是致命的打擊。
整整一個禮拜,楚鑫和餘明宇都留在家裏,輪流陪她,不光如此,還斷絕了一切她和外界異性接觸的機會。而蕭素衣呢,一如既往的每天沉睡著,將自己裹在棉被裏,不肯拉窗簾。
一天半夜突然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吵醒,她裹著毯子,走向客廳。看見躺在沙發上的楚鑫正在瑟瑟發抖的,劇烈的咳嗽,高大的身軀團成一團,身上麵裹著他那個單薄的被子。
“楚鑫你怎麽了?”她走過去,想要拍拍楚鑫的肩膀和手,最終還是頓在了半空中,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依舊沒有跟異性接觸的心理準備。
“我,嗯,咳咳,我沒沒什麽。”明明隔著幾十厘米的距離,可蕭素衣還是感受到了楚鑫周身的炙熱
她猶豫了一下,跑去拚命的敲著餘明宇的房間。
“楚鑫病了怎麽辦啊。”
“咳咳,別,小,小宇不在家,他早晨起來發了高燒,眼下正在醫院輸液呢。”
“什麽?他也病了?”原本以為家裏的這兩個男人是鋼鐵鑄的身子,怎麽一夕之間全都病倒了?難道都是為了照顧她?一個禮拜來,她每每半夜起來上廁所,都能看到兩個男人,衣不解帶地睡在沙發之上,隻要有一點響動,就立刻起來。
尤其是楚鑫更是承包了家裏的一日三餐,她每天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汗水把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的打濕掉,多髒的衣服,第二天起來也一定整潔如新,不用說也知道是楚鑫做的。
都病倒了,一個禮拜以來,她第一次有了恐懼以外的感受,那就是愧疚。因為她,那些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工作都不要了。沒日沒夜在這裏陪她,而她竟然絲毫沒有要振作起來的意思。
仿佛這件事情就成了她人生的終點一般,她拒絕和人交流,拒絕和人溝通,甚至連楚鑫的付出也都視而不見。
蕭素衣覺得自己真是太過分了,終於,她鼓起了勇氣,伸出自己慘白的右手,按在了楚鑫的額頭之上。
滾燙的溫度從她的手心,一直蔓延到她的身體裏,並沒有想象之中的排斥,有的隻是關於這段時間的悲愴與不甘。
楚鑫忽然坐起身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眉眼之中全是驚喜。
“你好啦,終於好了,你是真的好了嗎?”
她剛才主動碰了他是嗎?他真的不敢相信,原本以為她會這樣一蹶不振下去,他甚至已經做好了要去為蕭素衣考一個心理谘詢師的執照。
“你發燒了,我去給你拿體溫計。”蕭素衣扯動嘴角,淺笑盼兮掛在臉上。
那隻有一秒鍾的短暫笑容,卻驚豔了楚鑫。
“快量一下,體溫。”蕭素衣拿來了楚鑫房間裏的急救箱。將體溫計塞到他的嘴裏,之後仔細的看著藥品的說明。
看著蕭素衣冷靜淡漠的樣子,楚鑫才終於相信,以前的那個蕭素衣回來了,那件讓她惡心的事情,終於從她心中消散了,這段時間,她剩下的隻有慶幸。
“現在你身上的溫度很高,不能在家裏挺著了,必須得去醫院。”眼看著體溫計上的溫度已經顯示,到了快要40度,蕭素衣的眸色變得焦急了起來。
再聽楚鑫咳嗽的頻率,怕是現在不去醫院檢查都不行了。
深深的自責在她的心口徘徊著,她跑到楚鑫臥室找到了他的外套,拉著他的胳膊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楚鑫還沒從驚喜中回過神來,就被她這樣拉著,順手將車鑰匙塞給了她。
“會不會開車?”
蕭素衣淡淡的一笑道:“我連飛機執照都要考了,你說我會不會開車?”
蕭素衣是誰?早就拿到了駕駛證,但是駕駛技術並不嫻熟,不過楚鑫那個自動擋的小POLO,她開起來還是沒什麽問題的,隻是車速稍微有點兒慢。
楚鑫坐在副駕,整個人顯得昏昏沉沉的,被蕭素衣那沒有經驗深一腳淺一腳的油門刹車晃的更是有些眩暈。
眼看兩人就要到醫院,後麵忽然傳來了一陣轟鳴之聲,楚鑫瞬間清醒了過來,看著後視鏡。一輛疾馳而來的賓利拚了命的向他們撞來。
“小心。”他一把扯過方向盤,一個冷舵將車拐向旁邊,嚇得蕭素衣慌張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感受到一陣勁風。
若不是他們閃躲及時,那車怕是早就將他們這小車撞的體無完膚了。
楚鑫將車頭重新擺正,拿著蕭素衣的手放到方向盤上。
“看來對方不會這麽容易善罷甘休的。”蕭素衣重新睜開眼睛,看著那輛賓利消失的方向,歎了口氣道:“你說這也是他們安排的嗎?”
“是,我們一出門就被盯上,我們在明處,可他們在暗處,他們知道我們的所有行為,可我們卻不知道他是誰,這就是我們現在最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