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講了個故事
直到走到休息室裏，蕭素衣才甩開楚鑫的胳膊，一言不發的坐在了長椅之上。
一個星期的績效啊！
蕭素衣無奈的咽了口氣，誰讓自己和侯壯一直以來就有過節呢…
華南航空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黑暗，底層領導壓榨普通員工，中層剝削底層。
層層下來，日子極其不好過。
像侯壯這樣升遷無門的小主管全靠擠壓手下活著呢。
隻是侯壯比較倒黴，手底下有餘明宇這樣的混世魔王，逢年過節一分錢拿不到不說，還經常喜歡多管閑事。
上次他想要借著調組的名義揩蕭素衣的油，誰知被餘明宇責備了不說，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踹了他兩腳。
好歹也是個領導，麵子上總是又些過不去，從此以後就開始處處刁難蕭素衣。
蕭素衣倒也是習慣了，就是啊…扣她績效這事實在是讓她心如刀割。
“想什麽呢？”
看著蕭素衣垂著眼瞼，嬰兒般的睫毛上下顫抖著傷感，楚鑫自覺將保溫桶打開，放到他的麵前。
清粥瓜菜，都是最適合養病的食物，蕭素衣有些驚訝，不由得發問：“你幾點起來做這些的？”
“早上跑步的時候順手買的，價錢已經記錄在茶幾下麵的本子上了，按月結算一下吧。”
聽楚鑫這麽說，蕭素衣立刻心安了不少，在家時候的種種顧慮立刻煙消雲散。
白粥此刻在她眼裏也如滿漢全席一樣誘惑著她的味蕾。
“那我就放心了！”蕭素衣拿起了勺子，突然想起了什麽，用勺子指著楚鑫說道：“你！剛才為什麽占我便宜？”
“蕭哥啊！我要不那樣，那個侯主管能放過你麽？”
楚鑫趕緊舉起雙手求饒，順手扔給蕭素衣一個U盤：“這是明宇偷著從他叔父那裏拷貝出來的人員變動資料，他替你去值機，讓我轉交給你。”
蕭素衣收回勺子，心裏一暖，接過U盤緊緊的握在了手裏。
若不是有餘明宇這個內應，她一個小機務調查起來父親的事情簡直難上加難。
“謝謝。”
楚鑫說的的確沒錯，侯壯知道她和羅逸海分手之後更多了去騷擾她的底氣，隻是：“不過我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占我便宜了！”
哎…
楚鑫暗自歎氣，若不是看到羅逸海往蕭素衣的方向去了，他怎麽會來占她這一次便宜。
隻是蕭素衣對人的防備心也太強了，無時無刻都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刺蝟。
“算了我已經習慣被你誤解了，倒是那個侯主管，是吃慣了葷的想要品品素的麽？怎麽總是揪著你不放！”
不過機務無美女，楚鑫回到華安倒是真的見識到了，蕭素衣在這機務處的確是耀眼的厲害。
素？葷？蕭素衣低頭看看自己在機務工作服下一馬平川的身材，臉騰的漲紅，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家裏…
“哎？你幹嘛？”
看著蕭素衣對自己已經舉起的拳頭，楚鑫立刻防備的大喊：“蕭素衣，我明明是幫了你的，我也明明是說了實話的，你這是忘恩負義。”
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
或許是兩句話的意思相近，蕭素衣不由得想起了昨天霍秀的話，眸子暗沉沉的陰了下去。
一邊喝著粥一邊拿著U盤來回把玩著。
不知道這回U盤裏的有沒有她能用上的數據。雖然餘明宇的叔父在華安一手遮天，可餘明宇並沒有參與到內部管理之中。
每次搞出來的消息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蕭素衣眼下已經對U盤裏的訊息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看著蕭素衣那雙寫滿故事的眼睛、楚鑫猶豫了幾下，還是張口問道：“你們是在查什麽麽？”
既然是需要偷著查的東西，那一定涉及到一些不便相告的事情，楚鑫說出這句話後，就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誰知，蕭素衣卻是直截了當的開口：“幾年前的一場事故。”
“關於華安？”楚鑫吃驚的長大了嘴巴，身子不由得前傾像蕭素衣。
華安的安全係統是出了名的，從小到大他都不曾聽過有什麽值得去查的事故。
“算是吧。”蕭素衣一邊收拾保溫桶一邊說道：“我的父親幾年前加入了一場試機項目，在境外的無人區，結果項目接近尾聲的時候他駕駛隱形飛機進行最後一趟測試，結果…”
心裏不願提及的那塊傷疤被掀開，蕭素衣隻覺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頓了一下才說道：“誰知就再也沒有回來。”
隱形機項目楚鑫在國外的時候是聽說過的，可從來沒有聽說有人員架機失聯的事情。
尤其是當時，隱形機的駕駛技術還沒有普及，能駕駛隱形機的飛行員都是華南航空的教授級別的，失聯的消息怎麽可能石沉大海！
看著楚鑫臉上的疑惑，蕭素衣隻能苦笑：“就知道你會是這種反應，我查了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
大家都聽信了官方的說辭，相信蕭教授是在出去旅遊的時候遭遇了不幸，沒有人相信蕭素衣的失聯一說。
久而久之，蕭素衣已經習慣了被人質疑的態度。
“不… 我有點接受不了。”
“我知道，很少有人會相信我。”蕭素衣啞然失笑，就連餘明宇還是在看到蕭延卿進入項目之前給自己發的明星片後才相信的。
別說蕭延卿，就連整個項目都仿佛從未存在一樣被抹掉了痕跡。
“不，我信你！”楚鑫的眼神無比堅定，他當初聽楚錫儒說過，如果這個隱形機的項目試驗成功後，華安將成為世界上數一數二的航空集團。
那時父親最大的理想就是調回國內參加這次隱形機的試機工作，可是不知為何，無論父親怎麽申請最終都被駁回了。
為了此時父親還傷神了很久，後來聽說這次試機活動集齊了當時華安航空學院最高端的一支隊伍，風風火火的前往無人區進行試驗。
隻是不知為何，這個項目就這樣不了了之了，最後還是從父親的口中得知：隱形機的實驗已經成功，隻是為什麽石沉大海了，恐怕沒有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