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無可挽回的決定
凌蕭將陸筱芸扶起來,將那一日在拍賣會上的所見所聞向她解釋道:
「那一日你在拍賣會上用自己作為條件換取為父報仇的機會,當時碰巧在下也在場,所以對陸姑娘的家事略知一二。」
陸筱芸聞言點點頭,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之色。
——
原來我的事他早就知道。
陸筱芸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凌蕭認真的表情,眼神漸漸有些迷離起來。
此時她的心中對凌蕭已經產生一種說不出的特殊感覺,她無法確定這種感覺是愛情,還是親情。
一直以來凌蕭給她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想好一個無微不至的兄長一般,她為凌蕭對她所做的一切心中感激不已。
但是當她每每和凌蕭對視時心臟都會碰碰直跳,好像一名懷春的少女,而且這種感覺在這一刻越來越強,漸漸地無法抑制。
——
如果能和他一起渡過餘生,此生也算無憾了……陸筱芸這樣想著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拂去臉上的淚痕,憔悴的容顏終於恢復了一些神采。
「原來大掌柜早就知道了,沒想到大掌柜能不計前嫌,待我如故。我也沒有什麼能夠報答大掌柜的這份恩情。既然大掌柜對我家傳的《化雷訣》功法感興趣,那麼我就用《化雷訣》的下半部功法來報答大掌柜吧。只是……」
陸筱芸說著突然停了下,臉上泛起一絲羞紅,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凌蕭見狀連忙擺手解釋道:
「在下幫助陸姑娘完全出自自願,並沒有其他意思,陸姑娘不必為難。」
「不……不為難,只是《化雷訣》的後半部功法已經化作傳承,繼承在我的內體,無法口述相傳,只有……只有締結了雙修契約之人方可傳遞。」
陸筱芸的聲音說道最後低不可聞,臉上一片嫣紅,讓她纖弱的身體看起來多了幾分生氣。
凌蕭聞言頓時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陸筱芸見狀連忙解釋道:
「大掌柜別誤會,我自知自己只是殘花敗柳,根本配不上大掌柜,我只要締結侍妾契約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侍妾地位極低,並不會影響大掌柜與其他心儀女修締結雙修契約。」
凌蕭聞言終於明白了陸筱芸的意思。在這個修仙的世界中並不像他原來居住的世界那樣實行一夫一妻制,每人都可以締結多位雙修伴侶。但是真正意義地雙修伴侶卻只有一人,契約中的約束對雙方來說都是平等。而其他的伴侶則締結的都是侍妾和男侍這樣的契約。
無論是侍妾還是男侍的地位都很低,締結契約後幾乎都等於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了對方,比血誓魂咒差不了多少。
凌蕭這時想起了韓梓鳶,此時雙修大典應該已經結束了,她已經成為了三皇妃,恐怕現在正依偎在三皇子的懷中吧,不知道她是否還會想起自己。
想到這凌蕭心中突然一陣劇痛,一瞬間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他看向深情望著自己的陸筱芸,果然沒有一絲感覺,心中已經被韓梓鳶完全佔據,根本不給其他人留下一絲空間。
更何況他也無法接受將陸筱芸納為侍妾這種事,對來他說這是對陸筱芸的極大侮辱,可是他又無法給她真正的名分,他的心中始終無法放下韓梓鳶。
儘管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可是他還是放不下,他甚至開始後悔就那樣默默地離開越國。
如果他當時在朱雀秘境外與三皇子爭上一爭未必會輸,畢竟他是第一個奪走韓梓鳶貞潔的男人。
然而此時後悔一切都晚了,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韓梓鳶的未來將會在一個被設計好的軌跡上不斷地前行,而自己只會離她越來越遠,在修仙界的底層痛苦掙扎。
想到這凌蕭突然長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愧疚之色向陸筱芸說道。
「陸姑娘,抱歉。在下的心已經被一個人填滿了,恐怕再無法容下其他任何人。其實陸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在下的主修功法乃是血道功法,即使沒有《化雷訣》的後半部功法對在下也沒什麼影響。」
陸筱芸聞言微微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之色。
她努力地擠出笑容,盡量顯示出自己並沒有因為凌蕭的拒絕而感到介懷。
但是她的笑容太過勉強,凌蕭已經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拒絕對陸筱芸造成的傷害。
「大掌柜不必介意,我……我沒關係的,我也只隨便一說。要不這樣,大掌柜可以將修鍊中遇到的困惑講給我聽,我可以把自己的修鍊經驗分享給大掌柜。雖然不能直述功法口訣,但是談一些自己的心得體會還是可以的。」
陸筱芸極力地掩飾自己的尷尬心情,凌蕭心中十分愧疚,不敢直視陸筱芸的眼神,只是隨口回道。
「好,那就改日再向陸姑娘討教一二。」
「那……那今日我就先走了。」
陸筱芸此時心情十分尷尬,已經快要無法繼續待下去,連忙向凌蕭告辭道。
凌蕭將陸筱芸送出洞府,看著她飛遠的身影心中十分糾結。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陸筱芸的一生已經夠凄慘了,也許剛才答應下來能為她慘淡的一生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然而自己卻在剛剛無情地剝奪了這最後一絲可能,讓她本就慘淡的人生最終也將以慘淡收場。
凌蕭突然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愧疚,心中一陣刺痛,緊鎖的眉頭好像深海的漩渦。
……
凌蕭這幾日心情不好,把自己關在洞府之中,不見任何人。
好在這幾日陸筱芸沒有來找他,而曹掌柜似乎也因為失去了陣盤在布陣之事上顯得十分不上心。
他拿出《慧蘭經》連續修鍊了數日,心境終於平和了一些。
這一日他臨時洞府的禁制再次被激發,他此時正在自己的隱蔽洞府中,於是從洞府下方的密道離開,裝作外出剛剛回來的模樣。
當他飛到臨時洞府附近時,只見朱辰子正站在洞府外的石台上看著自己。
凌蕭一見是朱辰子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朱辰子這麼快就從大明國回來了,難道是事情沒有辦妥?
他落在朱辰子的身旁,一邊打開洞府禁制將朱辰子讓進洞府,一邊向朱辰子問道:
「朱兄這麼快就從大明國回來了,不知事情辦得如何?」
朱辰子得意地一笑,坐到客座之上,十分暢快地笑著答道:
「師尊乃是通情達理之人,在下只是提及一名好友遇到了麻煩,師尊馬上就答應了。」
凌蕭聞言大喜,有些不敢相信地向朱辰子追問道:
「果真如此?令師尊真的同意為在下解除血誓魂咒了?」
「嘿嘿,凌兄放心,在下今日前來正是找凌兄同行去找在下師尊。」
「去大明國的天雲劍宗?在下手頭現在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出發。」
「呵呵,凌兄不必前去大明國,師尊今日正好外出遊歷到此,如今身處距離七星島不遠的一個地方。只需十數日便可往返。」
凌蕭聞言又驚又喜,沒想到還有此等好事,於是連忙向朱辰子一拱手謝道:
「多謝朱兄相助,那就有勞朱兄帶路了。」
朱辰子微微一擺手,示意凌蕭不必客氣,然後哈哈一笑,帶著凌蕭乘上飛舟向東南方向飛去。
十幾日後他們來到一處寬闊的海域,舉目望去皆是蒼茫的大海,沒有任何島嶼的影子。
這時飛舟突然停了下來,朱辰子神秘一笑,向凌蕭說道:
「我們到了。」
凌蕭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感受不到一絲靈力波動,不解地向朱辰子問道:
「朱兄,令師尊身在何處?為何不見他的身影。」
「嘿嘿,在這裡。」
朱辰子指了一下下方的海面,凌蕭突然恍然大悟。
朱辰子和凌蕭跳出飛舟,漂浮在空中。朱辰子先是將飛舟收起來,然後雙袖一揚,六柄五顏六色的靈劍從袖中飛出,在他的身前圍城一個圓形劍陣。
緊接著他周身劍氣突然狂涌而出,融入身前的六柄靈劍之中,頓時六柄靈劍體型一陣狂漲,周身散發出耀眼的劍虹。
朱辰子周身劍氣突然一凝,化作一道劍虹飛入六柄靈劍的劍陣之中。頓時各色劍虹與朱辰子融合到一起,化作一道巨大的白色劍虹向海面激射而去。
就在凌蕭有些不知所措之際,從白色劍虹中傳來了朱辰子的聲音。
「凌兄可要跟上了,否則恐怕就見不到師尊了。」
凌蕭聞言連忙身上遁光一起,緊隨其後。
只見朱辰子所化白色劍虹斬在海面之上好像斬在一堵牆上一樣,竟然一瞬間被攔了下來。
不過下一個瞬間朱辰子所化白色劍虹突然飛快地旋轉起來,海水頓時被迅速切開,隨著朱辰子所化白色劍虹射入海底形成了一個圓形漩渦。
凌蕭緊緊跟在朱辰子的身後,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從朱辰子所化白色劍虹上散發出來的絲絲劍氣,他將周身的護體靈光發揮到了極致才勉強能擋下迎面而來的劍氣。
終於他們來到了海底,在朱辰子的帶領下凌蕭進入了一個透明的巨大立方體中,海水被立方體隔絕在外。
在立方體的最底部盤膝坐著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即使隔著很遠的距離凌蕭也依然清晰地感受到從老者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靈壓。
——
金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