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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9 悲催的耶律兄弟

  「皇伯父,您要這樣想。」沉茶從貴妃椅上下來,拎起放在一邊剛燒開的茶壺,挨個給他們的杯子里添茶,她一邊走一邊說,「耶律爾圖不僅是對外人狠,對自己人也是絲毫不留情的,哪怕自己人是有血緣關係,甚至是唯一的親子、唯一的親侄,只要是妨礙到或者威脅到了他手裡的權力,都是可以不假思索的除掉的。在他的眼裡,沒有什麼人是重要的,只有握在手裡的權力才是實實在在的。」


  「小茶說的對,耶律爾圖對人其實沒有什麼分別的。」薛瑞天捧著茶杯,朝著吳清若點點頭,「人嘛,無論是有血脈親情的人,還是那些投奔他來的人,在他的眼裡只有兩類。」他伸出兩根手指,「一類,對他毫無威脅、他都不會看一眼的人,另外一類,就是對他有威脅的人。前者可以放任自流,隨便他們怎麼折騰,都是折騰不出花兒來的,一點都不用擔心。而後一類,無論對他是不是有用,都是除之後快的。有用的就等沒用了之後除掉,無法為他所用的,就用自己最大努力除掉,免得更加成為自己的威脅。」


  「這麼多年,能真正從耶律爾圖手裡逃出來的,怕是也沒幾個人。」沉茶冷笑了一聲,「耶律嵐、耶律南這兩個兄弟算是佼佼者了,還有齊志峰所在的齊家,以及蕭鳳岐現在帶領的蕭家,也可以說是逃出生天的典型了,但絕大部分都沒有他們這麼的幸運。」


  「茶兒和小天兒的意思是,希望師父不要在糾結那位師父的死,在他被派去遼國接近耶律爾圖、成為耶律爾圖的幕僚的那一刻,他的結局就已經定了。」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吳清若看看沉昊林、沉茶,又看看薛瑞天,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們說的這些,其實我也是很清楚的,只不過,一直壓著一口氣沒出,所以,這個執念就會越來越深。看到耶律爾圖如今的倒霉樣兒,我也是安心了不好,好像這個執念可以一點一點的消散掉了。」


  「師父可以這麼想就很好,我們希望師父可以健健康康的,開開心心的,不要被這些瑣事所煩憂。這些惱人的煩心事兒,就交給徒兒們來做就好了。」


  「好,你們最乖了。」


  聽到吳清若哄孩子一樣的語氣,沉昊林無奈的嘆了口氣,和沉茶、薛瑞天交換了一個眼神,三個人同時將目光落在了宋珏的身上。


  「你們……」宋珏感受到他們的目光,不自覺地往白萌身後躲了躲,順手又拉了金菁擋在自己前面,「你們這是要幹什麼?當著皇伯父、王叔的面兒,想要暴揍我一頓嗎?」


  「那你最近是幹了什麼值得我們揍你一頓的事兒?」


  宋珏聽了薛瑞天的話,還真的很認真的仰起臉思索了一下,最終朝著沉昊林他們搖了搖頭。


  「沒有吧?」他把下巴放在白萌的肩膀上,「應該是沒有哈?」


  「既然你沒有做什麼值得我們生氣、再暴揍你一頓的事兒,你這麼害怕幹嘛?」


  「那……」宋珏吞了口口水,「那不是你們看我的眼神太……太犀利了,讓我覺得有點慎得慌嘛!」


  「嘖嘖嘖,不幹虧心事,不怕鬼叫門。」白萌慢條斯理的拆宋珏的台,「你肯定是幹了什麼,要不然不能慫成這個樣兒,我勸你啊,為了避免遭受皮肉之苦,還是趕緊坦白從寬吧!」


  「我沒有,我不是,你不要亂說!」宋珏錘了一下白萌,「你不要總是陰陽怪氣的,好不好?」聽到白萌的淺笑聲,他翻了個白眼,「說吧,你們這麼盯著我看,到底是為什麼?」


  「我們是想說,這兄弟倆正式監國了,可能會知會我們以及完顏萍那邊。」沉茶想了想,「不是以往那種隨便捎個口信兒什麼的,估計要派人親自來告知了。」


  「你的意思是說,有可能會派個使團來?」看到沉茶點頭,宋珏微微一皺眉,「應該沒那麼的……正式吧?他們兩個畢竟還沒有正式成為遼王,派出使團會不會遭人非議?」


  「應該不會。」沉昊林輕輕搖搖頭,「自從耶律爾圖病倒,遼國就是內憂外患,哪怕我們不給他們找麻煩,他們本身的麻煩也不算少。」


  「兄長說的對,自從去年入秋以來,遼國國內就是天災不斷,從秋天的洪災到冬天的雪災,再到現在的旱災,真是一絲絲的災難都沒被他們落下。就像剛才兄長說的,我們不給他們找麻煩,完顏萍沒有那個精力給他們找麻煩,但跟他們接壤的一些其他小部落可就沒什麼顧慮了,大家都是遭災,那小部落就有可能出現生存問題,想要存活下來,就要齊心協力的吃大戶。」沉茶輕輕嘆了口氣,「這要吃的大戶是誰,就不言而喻了。」


  「耶律家的這兄弟倆可真是夠悲催的。」宋珏嘆了口氣,「之前耶律爾圖雖然重病纏身,但他意識清醒,死活都不肯放權,還覺得自己年富力強,什麼事兒都處理得了,可事實打了個他一個巴掌,他什麼都處理不好,估計他昏迷不醒,也有氣急攻心的因素在裡面。」


  「是啊!」沉茶點點頭,在貴妃椅上換了個姿勢,把身上的小毯子重新蓋好,「再加上耶律嵐、耶律南兄弟從弱勢逐漸開始強勢,耶律爾圖終於認清了形勢,明白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天下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倆兄弟已經得到了南北院的支持,不,更準確說,應該是他們征服、控制了南北院。」


  「耶律爾圖……」吳清若聽沉昊林、沉茶說完,輕輕嘆了口氣,「算計了一輩子,最後終於被反噬了。耶律家的這兩個孩子不錯,耐心和韌性都有,是干大事兒的。」


  「是這麼回事。」沉茶點點頭,唇角微微勾起,「但耶律兄弟這條路走的不容易啊,現在也只能說是看到一點點的希望,以後還會不會有耶律爾圖的人給他們搗亂,那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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