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 哭吧,寶貝兒!
驛館後院柴房
親衛長帶著四個親衛推開柴房的門走進去,看到那兩個五花大綁的人,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蕭見川大人,別著急,卑職這就讓您說話。」
親衛長一擺手,身後的一個親衛走到蕭見川的面前,把塞在他嘴裡的布給拽出來,丟在一邊。
「耶律崇!你個王八蛋!你個膽大包天的小賊!你憑什麼綁我!我可是蕭家的嫡孫!你算什麼狗屁東西!」
終於能開口說話了,蕭見川就不忍著了,逮什麼罵什麼,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什麼話噁心人就說什麼,最厲害的市井潑婦遇到他都要甘拜下風。
親衛長耶律崇一點都不在意,掏掏耳朵,讓親衛搬來凳子坐下,翹著個腿,一副很悠閑的樣子。
「耶律崇!」看到他這個樣子,蕭見川心裡的火就更大了,噌噌噌的往上冒,要不是被五花大綁,動不了地方,他肯定要衝上去狠狠抽這個王八羔子一頓。「你……」
「喲,還沒罵夠呢?」耶律崇揚揚下巴,「沒罵夠就繼續,讓我也看看蕭家……哦,不,應該是前蕭家的教養,看看前蕭家的嫡孫是個什麼樣子。」
「前蕭家?」蕭見川聽到這三個字一愣,瞪著耶律崇,「你什麼意思?你別信口胡說!」
「蕭大人,前蕭家的嫡孫大人,別慌啊,慌什麼啊?心虛啊?」耶律崇冷笑,「你底氣這麼足,不就是仗著自己是蕭家大長老的嫡孫嗎?可惜啊,這個在你看來堅不可摧的靠山已經倒了,如今的蕭家……」他勾勾唇角,「是你那個死敵當家作主,你親愛的祖父在三天前已經當街斬首示眾了。」
「你……你……不可能!」蕭見川的眼睛一下子就變得通紅,尖叫著,「你胡說八道,你造謠!」
「來人!」耶律崇看看身邊的親衛,「去弄桶冷水來,讓蕭大人冷靜冷靜,火氣這麼大,對身體不好。」
「是,耶律統領!」親衛應了一聲,大步流星出了柴房,沒多大會兒工夫,他就拎著一隻大木桶回來了,桶裡面是刺骨的冰水。親衛走到蕭見川的跟前,二話不說,直接把這桶冰水潑在了蕭見川的身上。
蕭見川被這一桶水刺激的渾身濕透不說,立刻就哆哆嗦嗦的打起冷顫,整個人都縮成一團。
「被潑冷水的滋味兒怎麼樣?現在是不是已經冷靜下來了?要是沒有,我可不介意再給您來一桶!」耶律崇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如果腦子已經清醒了,那就請蕭大人認真聽我說的每一句話,把它們牢牢記住。」他把蕭家犯的事一五一十、一點都不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說完,他挑挑眉,「蕭大人,您那位祖父真是心狠手黑啊,為了搶回那個王位,為了奪回蕭家曾經的地位,不惜勾結倭人刺殺王上、刺殺外國使團。這不是勾連外敵,又是什麼呢?」
「不……」
「我還沒說完!」耶律崇擺手,「拋開家國大義不說,他的這種做法,對得起蕭家上下幾百口人嗎?在您那位祖父的心裡,大概早就不記得他的手足兄弟是怎麼死在倭國,是怎麼死在那群牲畜不如的東西手裡的吧?」為了自己的私利,干出這麼散德行的事兒,你們蕭家人……」他伸出兩個大拇哥,「真棒!」
「我……我,這跟我……我沒關係。」聽了耶律崇的話,蕭見川肉眼可見的慫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祖父……沒……沒說過這個。」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已經不重要了,就算今天你沒落在我手裡,明天早上回去的時候,也會把你們帶走的。這一點,王上和兩位公子都命我按照蕭公子的要求做,你們是蕭家人,交給他處置是理所當然的。可惜,今天的事,是你自己作死,可怨不得別人。」
「我……」
「別打斷我,我還沒說完。」耶律崇指指那個山匪首領,「這是你小舅子,對吧?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是,又怎麼樣?」
「據我所知,他可不是普通的山匪,他在邊軍是掛了名的。也就是邊軍冒充山匪,劫殺夏國使團。」耶律崇冷哼了一聲,「這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和你祖父還真是一脈相承呢!」
「我……我沒有,我不知道,不是我乾的!」
「不是?別狡辯了,你的心腹都已經招了。蕭家大長老給你寫了家信,這封信,我們已經找到了。大長老在信裡面告訴你,他們在臨潢府的刺殺失敗,所有的人手都折了,讓你在夏國使團返回的路上見機行事,爭取一擊即中,對吧?」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蕭見川,耶律崇哼了一聲,「你們還真的是祖孫倆,一個勾結倭人,一個假扮山匪,忒能個兒了!你們這是一次刺殺不成功,又來一次,非要把這盆髒水潑在遼國頭上。要不是王上英明,派我帶著兄弟們護送沈將軍和金軍師,沒準兒還真抓不住你們的把柄。」
「他們……他們……該死!」
「喲,瞧你這話說的,人家是放火燒你家了,還是把你家孩子扔井裡了?」耶律崇冷著一張臉,「別打著什麼為遼國未來考慮的名義跟我這兒胡唚,沈將軍、金軍師是王上、是兩位公子和蕭公子的貴客,你們算什麼東西?你們才是拖後腿的罪人!」
「我不是!」
「嘴堵上!」耶律崇看著親衛把蕭見川的嘴重新堵好,「放心,我不會在這兒就殺了你們的,明天回去的時候,我會把你、你的家人、你的心腹都帶回臨潢府,交給蕭公子處置的。」一邊說,他一邊走向門口,「至於他會怎麼收拾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蕭見川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看著被關上的門,所有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乾淨了,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久別重逢的沈昊林和沈茶是不怎麼在意後院發生了什麼,這些人、這些事跟他們的關係不大,他們現在只顧著對方了。
「好了,好了!」沈昊林拍拍沈茶的後背,把她從自己的懷裡推開一些,「我身上寒氣重,你別再著涼了。」
沈茶笑笑,伸手把他身上那件看不太順眼的夜行衣給脫掉,推他去洗漱。
剛才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她讓梅林多預備了兩桶熱水,現在想起來,還是挺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的。
沈昊林很快就洗完了,換上沈茶在臨潢府給他置辦的中衣,也幸虧買了這個,要不然,就要敲隔壁的門,跟金菁去借了。
等沈昊林坐在床邊,沈茶拿了個大帕子給他擦頭髮,問到,「兄長什麼時候到的?白天的時候躲在哪兒了?難道就不怕被別人看見?」
「早上的時候沒進城,我尋著你們會走的路找了過去,果然讓我看見了一出好戲。」
「哦,劫匪。」沈茶點點頭,「蕭家的人還真是契而不舍,刺殺一次不成,又來了第二次。這麼一看,那位蕭大人應該是大長老一派的,只是他遠在邊關,怕是不知道蕭家已然天翻地覆了。只是……」她輕輕嘆了口氣,「我都沒有發現兄長,可見兄長躲的有多好,這一天過得多辛苦。」
「我來接你,一點都不苦。」聽到耳邊傳來小聲的抽泣聲,沈昊林一愣,轉過身就看到了一張滿都是淚的臉,「不是,這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
他要是不說這話,沈茶還能稍微忍著一點,聽了他這話,哭得可就更狠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哭吧,哭吧!」沈昊林看看埋在肩膀上的腦袋,輕輕嘆了口氣,「哭出來就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