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有病
除了宋瑾瑜之外,暖閣里坐著的人幾乎都是出身軍旅,吃飯的速度極快,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大家就已經是酒足飯飽了。
「你們坐著吧,我們上街去看看燈!」秦正拉著晏伯站起來,從旁邊侍從的手裡接過兩個人的斗篷,「順便猜猜燈謎,說不定還能給你們贏點什麼小禮物呢!」
「還猜燈謎呢!」薛瑞天和他倆挨著近,走過去給他倆整理斗篷,「您兩位小時候跟夫子、跟先生學的東西,現在還能記得住啊?能記得住的,大概就是那一摞摞的兵書了吧!」
「這你就不動了,兵書固然很重要,個人涵養也不能忽視,我們跟你們不一樣,沒事的時候,也會看看書。」秦正拍拍薛瑞天的肩膀,又看看相攜走過來的沈昊林、沈茶,「你們兩個現在也還看書?」
「看的,師父。」沈茶點點頭,「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有的時候想事情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靜下心來去書中尋找答案。」她看看沈昊林,「何況,之前還遇到過遼國大將跟我們掉書袋,只不過,學了一個半半落落,自己還沒搞明白是什麼意思,就巴巴的捧出來現眼了。」
「茶兒在戰場上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可那個遼將偏偏挑釁她,說大夏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而且年紀這麼小就出來打仗,肯定沒念過書,大概是個睜眼瞎之類的。」沈昊林接過梅林遞來的斗篷,轉過身給沈茶穿上,繼續說道,「結果,被茶兒噼里啪啦的一通之乎者也,直接給說蒙了。」
「昊林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就幾個月之前的事,那遼將叫什麼來著?咳,甭管叫什麼了,最可樂的事是在後面,也不知道小茶說的哪個點刺激到他了,連動手都沒動手,那哥們兒就直接從馬上栽下來了。落馬的時候,臉上還掛著特別滿足的笑容。」薛瑞天一邊說,一邊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件厚厚的狐裘,不顧宋瑾瑜的反對,直接裹她身上了,「老實點,不許給我脫下來,聽到沒?嘉平關城的晚上比西京冷得多,你要是不想生病,就給我乖一點!」
「不止我們懵了,遼國的人也挺懵的,還以為茶兒掌握了什麼更神奇的本領呢,那場仗,我們是沒費一兵一卒就贏了。」沈昊林看看大家都準備好了,「今天晚上人多,大家都小心一點,別衝散了。實在找不到同伴,就直接回府。」
「昊林哥,不用擔心。」宋其雲一拽夏久和沈酒的胳膊,「我們仨負責街面上巡邏,這就要去接班了!」三個人走到大家跟前,行了禮,「二位伯父,各位哥哥姐姐,我們先告退了!」
「好!」沈昊林點點頭,「咱們也走吧?趁著人不多,還能踏踏實實的玩一會兒。」
眾人呼呼啦啦的往暖閣的門口走,白萌跟在沈昊林的身邊,隔著他,一臉好奇的看著沈茶。
「大統領,有何指教?」沈茶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這麼看人不覺得失禮嗎?」
「雖然在下經常聽陛下提起將軍,說將軍多麼多麼的厲害,多麼多麼的沈勇,但在下從未和將軍有過什麼接觸,並不了解將軍的行事和為人,總覺得陛下很多時候都是誇大其詞,如今……」白萌輕笑,「將軍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神奇,為此,在下要為自己曾經的小人之心向將軍道歉。」
「對於不熟悉的人抱有疑惑,是很正常的,沒有什麼可抱歉的,大統領是不是太過小心了?」
「沈將軍真是個痛快的人。」白萌還打算說點什麼,卻被旁邊的薛瑞天和宋瑾瑜同時拽了胳膊,「你們兩個幹嘛?嚇我一跳!」
「宋珏那個傢伙老跟你提小茶幹嘛?」薛瑞天黑著臉,很是不高興的問道,「你老老實實的跟我說,那混蛋是不是對小茶有什麼不好的企圖?」
「他有那個賊心,也沒那個賊膽,就算賊心和賊膽都有,他也要為邊關的穩定考慮一下,是不是?再說了,太後娘娘那關也過不去呀!」白萌翻了個白眼,「他對沈將軍純粹就是欣賞而已,不用想太多。」
「大統領,如果皇兄真的想要迎娶小茶,母後會反對?」宋瑾瑜搖搖頭,不贊同的說道,「母后很喜歡她的,而且,母后早就說過了,不干涉皇兄的婚事。」
「小瑜,這你就不知道了!首先呢,小茶是武將,雖出身鎮國公府,但從小到大都在邊關、沙場長大,必定不會受宮廷禮儀的約束,姨媽會擔心,這樣的女子進宮可能會帶來一些麻煩。」薛瑞天伸出胳膊,摟住宋瑾瑜的肩膀,帶著她避開人群,「再者,姨媽雖然不干涉宋珏的婚事,但他若是娶一個可以牽動他心神的女人,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自古以來,帝王無情!」白萌嘆了口氣,「若陛下的後宮里有他的真愛,不管太後娘娘多喜歡這個人,也會毫不猶豫的斬殺的,免得這個后妃變成禍國殃民的妖妃,也免得陛下會變成被妖妃魅惑的昏君。」
「你們兩個大男人……」金苗苗很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居然興緻勃勃的討論皇帝後宮,真夠無聊的。」
「不是討論,而是傳授!」薛瑞天拍拍宋瑾瑜的肩膀,指指路邊的一個金魚燈,「看,像不像你?」
「……」宋瑾瑜並不想搭理他,甩給他一給白眼,把他的胳膊從自己的肩膀上扒拉下去,跑到金苗苗身邊,「苗苗,咱們去前面看看!」
「好!」金苗苗點點頭,朝著薛瑞天冷笑了一下,「該,讓你嘴欠!」
「這兩個小丫頭!」薛瑞天看著宋瑾瑜和金苗苗的背影,一拽白萌的胳膊,把他拽到那個掛著金魚花燈的攤子跟前,「老哥,這個燈多少錢?」
「十文!」
「這兩個我都要了。」
薛瑞天掏出二十文錢遞給攤主,挑了兩個看上去比較順眼的金魚花燈,自己提了一個,塞到了白萌手裡一個。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萌很不解的看著手裡的花燈,「不怕被罵?」
「她們不是說我嘴欠嗎?」薛瑞天壞笑,「我要讓她們看看,本侯不僅嘴欠,還手欠,等回去以後,把這兩個花燈掛宋瑾瑜的門前,我讓她一睜眼、一出門就看到它們。」
「……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