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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過分活潑

  「小天,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沈昊林輕咳了一下,低下頭看了看因為聽到薛瑞天的話、勉強把眼睛給睜開的沈茶,嘆了口氣,說道,「我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呢?你這一天天的,自己家裡不待,總是往我們這裡跑,我們哪兒還有什麼秘密能逃過你的眼睛?」


  「兄長說得對!」沈茶強打精神,撩起眼皮瞄一眼薛瑞天,「看你這準備秋後算賬的架勢,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很久遠的事情?我是想不出來有什麼瞞著你的,要不,你給我們提個醒唄?」


  「裝!再接著給本侯裝!我看你們能裝到什麼時候!」薛瑞天湊到兩個人的跟前,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倆剛才的悄悄話,本侯爺可是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你倆還想著要裝傻不承認?還想著繼續糊弄本侯?」


  「喲,侯爺的耳力不錯嘛,隔著那麼老遠都能聽到我們的悄悄話。這本事怎麼不用在戰場上啊?你上次和蕭天殷的那一場,若是可以準確的聽到雙戟的風向,也不至於被砸了吧?還是說,因為被砸了,覺得丟臉了,所以才努力提高耳力,決定來年跟姓蕭的死磕?」


  「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稍微嘴下留情,難道本侯是不需要面子的嗎?」


  「你要什麼面子?在我們面前,你哪裡有面子這種東西!」


  沒睡醒的沈茶懟人的功力是睡醒以後的好幾倍,懟的薛瑞天是啞口無言,頓在她面前不知道該說什麼。看到他這個樣子,沈茶冷笑一下,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起面前一碗已經涼透了的茶灌了下去,冰涼、苦澀的茶水刺激了她的神經,花了好一會兒的工夫,總算是清醒過來了。


  剛一抬頭,她就看到百無聊賴的趴在軟墊上打瞌睡的沈酒,驚訝的問道,「酒兒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今天你不用當值的嗎?」


  「姐,我都來了好半天了,我剛進門的時候還跟你打招呼,你還跟我說話來著!」值了一個大夜外加一個上午的沈酒,顯得無精打採的,聽到姐姐的問話,有氣無力的說道,「你這睡醒了和沒睡醒的區別真大,我聽說過喝酒可以喝斷片兒,可沒聽過睡覺能睡斷片兒的,姐,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你沒聽說過的事多著呢,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沈茶又灌了第二碗涼茶,終於驅走了困意,朝著站在遠處的梅林招招手,讓她去煮一壺新的過來,然後,微微扭頭看了看頓在自己面前的薛瑞天,挑挑眉,說道,「侯爺剛才聽到什麼令你震驚的消息,值得這麼你來興師問罪啊?」


  「誒,小茶說的這是什麼話,本侯不過是打聽一下,怎麼能說是興師問罪呢?這個詞太嚴重了,本侯承受不起啊!」薛瑞天挪了一下蹲麻的腳,問道,「那幫給臉不要臉的混蛋,是不是也去找過你們的麻煩?望想著佔領鎮國公府?」他很認真的看看沈茶,又看看沈昊林,「別否認,否認也沒用,我要是不知道這回事,也不會來問你們了。我也知道你們為什麼會瞞著我,不過,瞞著也沒用。他們是我的親戚,我比你們要了解。當時我們的處境那麼艱難,他們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但他們想要武定侯府我可以理解,想要鎮國公府,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貪心果然是可以迷惑人心,讓人變得極度的瘋狂的。」」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沈昊林向薛瑞天伸出手,把他拉起來,拍了拍旁邊的坐墊,讓他坐過來。


  「第二天就知道了,我看你們神色如常,似乎不打算告訴我,我也就不戳穿你們了。」


  「消息靈通,又非常乖巧懂事,真是個不錯的孩子啊!不過,我覺得這跟你一貫的風格不太相符啊,你居然可以憋了這麼多年,不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你不是一直都號稱自己是個直腸子嘛,又什麼說什麼,從來不藏著掖著,而且,還總說自己是最看不上那種說話吞吞吐吐、說一半留一半的人。」


  「對啊,我沒有吞吞吐吐,也沒有說一半留一半,我是乾脆不說!」薛瑞天往沈昊林的肩膀上一靠,體重加上左一層、右一層的衣服重量,差點把沈昊林給壓趴下,幸虧是坐著,要不然非得仰面朝天的摔倒不可。「我不說出來,不也是要顧及你的感受嗎?而且還要為那麼多在場的兄弟負責。您老人家都下了封口令了,讓在場的兄弟不許再提這事,否則必有嚴懲。那個時候,我要是做點什麼,不得要了這幫兄弟的命啊?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下來了,也不能因為這點破事就丟了命,那不是虧大發了嗎?」


  「我可沒那麼無情,也沒有那麼暴力,會因為這種破事要了兄弟的命,頂多就是暴打一頓,官職一擼到底,讓他們重新累積軍功或者交給茶兒來管。」沈昊林看看薛瑞天,「既然你知道了,我們就不瞞你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們的苦心,不要與我們計較。」


  「要計較不是早就計較了?還會等到今天嗎?」薛瑞天翻了一個白眼,「若不是因為禮單的事情提起他們,我都要把他們給忘記了。靜下心來好好的想一想,雖然我依舊很恨他們,每次提到他們都希望把他們除掉,但……好像比以前平和了,沒有以前那種暴躁的情緒了。」


  「小天哥,這就說明你長大了。」趴在墊子上打盹兒的沈酒睜開眼睛,傻乎乎的朝著薛瑞天笑笑,「小珉說過,這不叫心態平和,應該是沒有激情了,變得像一個老人家一樣。」


  「你們兩個小屁孩,懂什麼叫激情啊!」薛瑞天翻了個白眼,朝著沈酒扔了個靠墊過去,「我警告你啊,少跟鄭珉胡說八道,那個小子正經事幹不了幾件,凈打聽別人的小道消息了,說出來的話沒有一句能相信的,全都是圈套!我跟你說,你不要總跟他一塊玩,被他給帶跑了!」


  「他現在又不在嘉平關城,我怎麼跟他一塊玩啊?」沈酒把薛瑞天扔在他頭上的墊子往懷裡一抱,很無辜的說道,「現在見他一面都不容易了!」沈酒就地翻了個身,「我要睡一會兒,不要打攪我!」


  「梅林,給他蓋上個毯子,別凍壞了!」沈茶轉頭看向薛瑞天,輕笑一下,說道,「侯爺剛才的話是在抱怨我教出來的人不好嗎?要不,訓練營交給侯爺負責,怎麼樣?」


  「不不不,我可沒有這個本事,小茶你可寒磣我了!紅葉我都管不了,那些個眼高於頂的新人,我就更沒轍了!」薛瑞天湊過去,想要伸手摸沈茶的臉,卻被沈昊林一巴掌給打下來了,「還有啊,你教出來的人都特別棒、特別好,都是大夏的棟樑之才!」


  「侯爺,我怎麼覺得你今天那麼的奇怪呢?跟前段時間不太一樣啊!」沈茶朝著薛瑞天勾勾手指頭,湊過去盯住他的眼睛,「有點過分的活潑,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或者兄長的事,害怕我們追查,就做賊心虛了,想用這個來掩蓋一下?」


  「這麼說話就不好了啊!」薛瑞天拍拍沈茶的肩膀,「我看你們都很沒精神,所以,想要活躍一下氛圍嘛!」


  「你們就別鬥嘴了,都鬧騰一上午了,不累嗎?說起訓練營,那個挑事的傢伙怎麼樣了?」沈昊林很嫌棄的把靠在自己身上的薛瑞天往旁邊推了推,「聽說被紅葉跟了兩天,受了很大的驚嚇,變得特別的老實。」


  「老實倒是談不上。」紅葉和梅竹同時說道,兩個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紅葉解釋道,「倒是明白什麼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不那麼自大了,也知道努力用功了。每天訓練的都很刻苦,所以,屬下想著,不如就讓他作為暗影訓練營的代表之一,來接受年賞,這也算是對他的一種鼓勵吧?」


  「這個提議不錯,能激勵他在新的一年裡再接再厲,爭取成為我們茶兒的親傳弟子!」沈昊林朝著沈茶笑笑,「對吧?」


  「看他的表現了!」


  就在這個時候,夏久急匆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單膝跪地,向沈昊林行禮。


  「元帥,京中急報,陛下……偷偷出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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