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9章 火燒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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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就這三人，我們去城門口和方將軍會合。”軒睿道。
“好！”眾弟子應了一聲，都因就此結束任務而鬆了口氣。
他們這組是最先完成的，但捉拿的“叛軍”並不算少。因為在不多時其他幾隊人回來後，杜金山發現，大家也都隻抓了三兩個。還有一隊英武軍隻抓了一個人。
看來在這片大陸上，人的本性還沒有徹底泯滅，在很多情況下的很多人，都還有資格被稱為“人”。
“走吧，我們回淵雲城去交差！”方武道。
他這句話的時候，從語氣上也明顯能聽出是如釋重負。
持令離開蒼雲城，帶著這些無辜的、一直在掙紮的百姓們往淵雲城飛回。平叛大軍們人人都是沉默，人人都在經曆著內心的煎熬。
杜金山覺得，就在這樣一個煎熬的過程中，這些人對是非、善惡，都會有一個新的理解。
顯然他們這邊是不對的，顯然他們這邊是惡的。而他們奉的，是誰的命？是九炎的命、是神武軍的命。
自己主動選擇作惡，那麽沒什麽可抱怨也沒什麽可囉嗦的，做了就是做了，痛痛快快。但是在別人的命令下去做自己不願意去做的事，心中的憤怒卻沒那麽容易消減。
待到九炎的無道將這些人的憤怒擠壓到極致，隻要有一個導火索，幽幽民怨就會如同火山一般爆發。
失民心者失下，這個道理，放在任何一片大陸上、任何一個國家，都同樣有效。
除了沈逍親自帶領的神武軍之外，所有被放出去捉拿叛軍的隊伍，都幾乎與東麟州這邊同時回到淵雲城，抓住的“叛軍”還不如東麟城這邊的多。算起來，東麟城好歹一共還抓住了十一個人，但他們都抓了六七個，應付交差了事。
剩下那些在沙漠中駐守的，也因對方逃跑失了戰機而不得不撤回。
淵雲城偌大，但被全部的平叛大軍占領之後，也變得擁擠不堪。再加之這些無辜之人的掙紮反抗、罵聲、被鞭打鎮壓而起的哀嚎聲，整座淵雲城，簡直變成了人間煉獄。
城中的百姓都被這樣的動靜驚醒，開了窗子偷看一眼後，又迅速關好。甚至能夠聽到很多百姓將門窗上鎖的聲音。
未有大戰，淵雲城中卻籠罩了一層比大戰還恐怖的氣氛。
沈逍那邊也沒抓來太多，畢竟無緣無故抓人實在不通，他們也隻能抓那些倒黴的外來人，剛好今來到這裏，剛好被他們給抓了，這就是所謂的“叛軍”了。
剩下的事情隻能他們神武軍去辦，外人是沒有資格插手的。
而至於這把火到底會燒到誰的身上，其實沒人能出個準數來。畢竟這是一個咬死仇人的好機會，要看沈逍有沒有仇人、也好看有沒有人為了鏟除異己而賄賂沈逍。
“大哥，在赤金沙漠上你可是駁了沈逍的麵子，他不會借著這機會打壓異己吧？”回房的路上，洛紫煙聲道。
杜金山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實話，我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誰是黑是白，全部都由他們神武軍一句話。我不相信以沈逍那樣的性情，在神武軍中能沒個死對頭。我這點事不算大，和鏟除他的大仇人比起來，簡直九牛一毛。既然如此，他沒有必要用宰牛刀來殺我，你是不是？”
“嗯”，洛紫煙道：“有道理。但咱們是不是應該也心一點？至少也采取些措施，確保火不會燒到咱們身上。”
“這把火是阻止不了的”，杜金山道：“隻要它想要燒到我身上來，咱們前期做多少準備都沒有用。隻要有人想要將這罪名給我扣死了，後期做多少解釋也都是徒勞。”
“那這麽來，我們豈不是等於任人宰割了？”洛紫煙道。
杜金山笑道：“怎麽能是任人宰割？難道他們怎麽判，我們就要怎麽聽了？誰規定我們必須由他們來決定生死？”
華辰道：“沒錯，他們愛怎麽判定就怎麽判定，能玩兒咱們就在這裏多留一陣子，不能玩兒，咱們就轉身走人。所以他們再這麽咋呼，不都是他們的自娛自樂？”
洛紫煙頓時了然：“大哥二哥，你們兩個可真聰明！”
杜金山笑道：“這和聰明與否沒關係，隻是人在生死之時的本能。誰也不會讓自己乖乖送死不是？更何況，這又不是道義之事。原本就不義，我們若服從，就是助紂為虐了。”
東方雋臣一直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雖然沒有發表看法，但在杜金山和華辰話之時，卻是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杜金山發現，其實這人挺不錯的。就是出身大世家、再加上模樣生得俊俏，未免有些驕傲自負罷了。
但他那些驕傲自負，同這陰險詭譎的人心比起來，簡直算不上缺點，反而很有幾分赤誠可愛。
“東方兄對今日之事怎麽看？”杜金山主動和他搭話。
東方雋臣道：“我讚同杜兄所言，咱們這寫人，在神武軍眼中都是嘍囉，他們是沒有必要將這一次寶貴的機會浪費在咱們身上的。我確信沈逍一定會借此機會鏟除異己。”
“東方兄所言甚是”，杜金山道：“所以我今晚就可以安枕無憂了啊……咱們今晚也都能放鬆一下，既不用打仗也擔不上幹係，不是千載難逢的好事是什麽？”
“隻可惜，到底是行軍途中，不能暢飲一番”，東方雋臣道：“如若不然，在這一望無際的吃進沙漠內，大家把酒言歡，篝火作樂，豈不快哉？”
原本杜金山和東方雋臣是兩方敵對的勢力，他們兩各自代表學院中的兩派——東麟城派和鷹城派。而且這兩人之前也總是針鋒相對，從來沒見什麽時候有這麽和諧過。但今日兩人的交談，倒像是好朋友一般，不免讓人心生詫異。
洛紫煙是個直性子，覺得奇怪也就開口問了：“大哥，你們兩個怎麽了？是成為朋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