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8章 進入水底
湛長風想等世界火種現身,等來等去沒有動靜,終於跨進了琅環水洞。
避水珠分開水流,護著她深入。
隨水流噴發出來的不止是異寶,更多的是雜物,她小心避開,逆流而下。
本來一呼吸,就可馳千里萬里,但在水洞中,渾身彷彿裹在了沼澤里,只能一步步挪。
有尊者不幸被一股強勁的水流擊中,倒飛出水面,死氣入體,痛苦地哀叫了兩聲,趕緊打坐遏制死氣的擴散。
其他尊者見此,心神被無形大手抓著,卻沒有退讓,因為他們看見又有異寶出世了!
兩團明亮的光暈順著漆黑的水流,衝出地底,左突右撞地擠開撲上來的尊者,形態有幾分慌張,居然是開了靈智的異寶!
岸上的求不得、忘不掉都驚得張開了嘴。
「近四千年沒出現開啟靈智的寶物了吧,還以為這類存在都已經被噴光了。」
二人端不住心如止水的心境了,毫不猶豫地跳入琅環水洞加入爭奪。
此時,諸君從翁沅尊者那裡得來的避水珠大部分都已失效,他們有的祭出了防禦寶具,有的發出了護體金光,頂著巨大的壓力,將琅環水洞戰得搖晃不已,俱對這兩件生了靈智的異寶志在必得。
湛長風目光輕瞥,暗中出手助倆異寶衝出琅環水洞,它們一脫離水洞便撒歡似地各朝一個方向逃去,結果冷不丁撞上了結界,被攔了下。
這可好,二物瘋狂撞擊結界,企圖脫逃,守在外面的煙海、炎亭、崆武三掌門察覺異樣,疑惑不已,誰在破結界?
裡面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眾尊者也隨著二物飛出了水洞,各施手段攔截它們,搞得結界愈發晃蕩。
三掌門在開與加固間猶疑時,有光將軍給其中一件異寶的兇殘一刀,落到了結界上,剎那便剖開了一條裂縫!
那異寶倉皇飛了出去,惹得有光、羅良、朝暮帝君等人窮追不捨。
彼時因為死氣奔騰,大地震顫不休,無咎道場的修士正無聊地聚在空中,等待事情結束,這突如其來的異寶抓住了眾人的目光,讓他們隨之蠢動。
幾位宗派尊者想也不想,立刻就追了上去。
後面的有光將軍見有人來截胡,大喝,「全都給我住手,此乃琅環水洞跑出來的,合該由我們這些名額在身的人爭!」
某兩位尊者見出聲之人乃揚湯天朝的將軍,頓了身子,沉默退讓,然也有人道,「這裡可不是琅環水洞,有能者得之!」
羅良罵有光將軍,「要不是你一刀破了結界,能讓它逃嗎,能讓他們來爭嗎。」
有光將軍怒容,「是你們北羅道教的人見寶眼紅,還怪到我頭上來了?」
「出了琅環水洞,當然是誰搶到算誰的!」
朝暮帝君可懶得跟他們打嘴仗,雙手一劃拉,天色驟暮,黑夜降臨,人為的黑暗阻隔了一眾人的神識,好似變成了瞎子。
他哈哈大笑,甩開對手們,緊緊追上那異寶。
無咎道場雖有百萬里之巨,但地盤差不多被宗派瓜分完了,大部分地方都有護山大陣,異寶撞來撞去,這也去不得,那也去不得,一頭扎進了外邊的荒蕪天地。
好不容易掙脫黑夜糾纏的有光將軍等人哪甘輕易放手,循著蹤跡一股腦追了上去。
羅良留了個心眼,反身回去,逃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嗎,且說不定琅環水洞中又出現新的異寶了。
補好結界的三掌門見他返回,便念咒打開一個缺口。
崆武掌門催他,「快進去,快進去,裡面熱鬧著呢!」
重新合上結界的三掌門大嘆,若不是身份擺在這裡,他們也想爭一爭了,誰想到琅環水洞迴光返照似的,噴出那麼多寶物呢!
進到結界里的羅良被裡面的景象驚呆了,結界中方圓十里的地皮已沒有一塊完好,忘不掉、求不得、清歡帝君和炎亭的度渙尊者在爭另一件生了靈智的異寶。
還有四五尊者重新潛入了水洞,隱約能見漆黑的水下光斑飄動,雖不是生了靈智的異寶,但任何一件能在這毒水中完好無損的寶貝都不能小覷!
羅良思索半息,放棄和忘不掉幾人爭奪,轉頭祭了防禦寶具,衝進琅環水洞。
長生帝君和計唐聖子都不在岸上,定是水洞中的寶貝更喜人!
話又要說到半刻前,湛長風故意助倆異寶逃到琅環水洞外,引走了所有水中的尊者,然後一劍劈開黑水極速下墜。
來自星界本身的死氣亦是一種極端的世界之力,怎是能輕易對付的,很快她周身又被死氣蘊養的黑水填滿了。
她以劍氣護周身,站在水底環視。
若沒錯,七日來複之局有兩套地脈經絡,一套地脈經絡連接著外界,將外界的地脈之氣全部抽調入琅環水洞中,再由琅環水洞這個轉換處,將外界的地脈之氣,送到無咎道場的地脈經絡中。
所以世界火種應當是在琅環水洞這個生死相交之地誕生成型的,但現在它不在。
是躲起來了,還是怎麼?
水下的地動尤為強烈,湛長風時時有整個大地像她傾軋來的錯覺,周身的劍氣也遭受著猛烈的衝擊,這種環境下根本無法久待。
緊接著她又發現,由外界抽調來的死氣滲進了琅環水洞,但數條通著琅環水洞的水脈卻似隔絕了死氣,不受影響。
不僅如此,水洞的壁上都被設了封印,使得抽調來的死氣無法進入無咎道場這套地脈經絡和水脈里。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北羅道教再貪戀水洞噴髮帶來的異寶,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死氣進入無咎道場的地脈水脈,將這方寶地毀了。
於是他們選擇封印一半七日來複之局,一邊繼續享受外界抽調來的異寶,一邊阻止死氣擴散。
然這也造成了死氣在琅環水洞中積累,將琅環水洞化作了一方凶地。
地動急劇,劍氣也開始暗淡,湛長風確定不了世界火種的蹤跡,只能在黑水中艱澀地鋪展神識,試圖透過這些封印,看得更遠些。
這時,她注意到某一小條水脈上的封印破了一個小口,死氣流進那水脈,好似清水中暈開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