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1章 無處不在
接到經業上尊傳音的修士都懵了，這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調兒也勾了好幾轉！
然這幾個能推動碎片身計劃的指令，挺能振奮人心的，他們得立馬落實下去，重立士氣。
東湖法會諸君一片歡欣鼓舞，事兒也辦得利索，子實尊者與沂水尊者一拍即合，以道法機緣為名，說服了公孫芒，將他收為聖地弟子，帶往了廣平。
如何天君不光將湛長風可能身死的消息告訴了玄誠，還將鬼九的位置給了他。
更有人聯繫閻都帝君「隕落」的日子，將目光投到了古天庭中，把在那段時間上古天庭的虞姝揪了出來。
什麼？
閻都帝君也許變成了粉紅骷髏，管他化作了什麼樣，趕快確定這骷髏手上有沒有神眼。
神眼法門是受天地規則保護的，唯神眼者能修行，但神眼者也無法將其內容書寫或口述出來。
若神眼不在了，他沒辦法繼續修鍊該法門，但內容總記得的，那就得想辦法主動叫其敞開紫府，接納另一位的元神，入內傳功，或將內容傳入空白神眼中。
但想想也知道，閻都帝君不會將法門內容贈給酆都鬼帝。
惹惱了他，鬧不好會趁給酆都鬼帝傳功之際，同歸於盡。
酆都鬼帝作為完好的碎片身，可是東湖法會要保護的寶貝，怎能讓其出意外。
有人將目光放到了同在北天庭的鬼九身上，師尊有事，弟子服其勞，不如叫鬼九與粉紅骷髏周旋，想辦法拿到剩下那一篇餓鬼道法門。
不提東湖法會的運作，經業上尊下完命令，通體舒泰，但是高興的情緒沒持續多久，他忽地發現九榜上依舊有湛長風的神號。
「沒道理，難不成在虛空戰艦上的，是她的分身？」
心焦間，有人來報，說是天道盟普世靈帝遞來了拜山帖。
經業上尊冷哼，「就說本尊閉關了，不方便見。」
他不信天道盟能撕破臉強闖進來，再說，他們又沒證據證明是他帶走了那艘虛空戰艦。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湛長風到底死沒死。
經業上尊飛入深坑底，寒意層層上涌，連他也感覺到了徹骨冰冷，換做返虛尊者下來，身上早就結起一層冰霜了。
最終，他停在了幽靜的水面上，水面不起波紋，幽靜深沉，望不透水中景象。
冥河水殺活靈、滅死靈，極域雷網縱使是准聖也難以掙脫，由二者困殺，她怎麼可能會平安無事。
真是分身？
經業上尊思忖半響，在水面之上布置了密不透風的封印，隨後著人去洞天外確認湛長風的情況，看她是不是有本體在外。
此時冥河中，湛長風盤坐在極域雷網內，順著水流起落飄蕩。
冥河水殺不了神軀，對她而言，威脅性最大的是這張網。
她目前為止，還想不出逃走的方法。
這張網近乎沒有弱點，封閉了空間通道、隔絕了天地力量不說，防禦之強，等閑力量根本破不開。
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減弱人的實力。
袖裡乾坤終究只是一道術，她的實力若大幅下降，術就會解除，到時迎接巫非魚他們的，唯有這冥河水。
湛長風在十幾條方案中捉到了實現幾率最高的一條。
無心之術。
無中生有，反之，有也化無。
無心之術中的一大境界分水嶺，便是從將外物分解化無，重組成新物，到將血肉靈魂之軀分化，再還原重組，是為無所不在。
當然在她面前還有一個選擇，付出慘痛代價，獻祭某些重要的東西，換得心想事成。
平常狀態下，湛長風可能顧慮巫非魚等人，會選擇獻祭，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此地，但現在的湛長風，她下意識就排除了獻祭，深研起新的境界。
她的道花已經凋零，正在生出青澀的道果，道干、神魂、道體已成整體，在此先決條件下，分化自身的危險度被大大降低。
但是，如果將自己分化成幾乎不存在的能量，那「她」究竟在哪裡？
在每一細微的能量顆粒里，還是在這整一股能量中，又或如意識般無所不在？
她有感，這個問題是她達到新境界的關鍵。
水流從極域雷網中穿過，盪開了她的袍角，她的力量卻傳遞不到外面。
那麼，她將自己化成微小能量顆粒，真的出得去嗎？
「無所不在」的這個無，真的能讓人無視種種障礙，出現在各種地方？
湛長風腦中冒出了一句話，好像是有人在說，「雲積化雨，元氣化力，萬生萬滅，唯能量恆定不變」、「這個世界最基本的組成之物是靈子，而『意』是重組靈子的媒介」、「石頭與空氣沒有本質區別」。
靈子，沒有屬性的最小的能量單位。
極域雷網的本質，也是靈子，她也是靈子，她自然能穿過極域雷網。
問題又繞了回來，變成了靈子，她會是誰，她在哪裡？
她以何證明自己的存在？
軀體？
力量？
神魂？
湛長風拈起一簇冥河水，它變成了一枝花。
她可以懷疑任何存在，但她永遠無法懷疑自己的思想，她不論是何種模樣，何種形態，她的思想所在，即她所在。
花跌落成水，她開始一點點消失。
從衣袍到氣息，從軀體到神魂，無影無蹤。
九榜變化了，她的神號，如往常的隕落者、轉世者一般，沒了印記。
死了？
死了！
九天修士都不曾想到，久前，他們為這個神號的出現，驚呼質疑過，今天，會為了這個神號的消失而震驚猶疑。
「怎麼就隕落了，前段時間我還親眼看見長生帝君在靜虛域大顯神威呢。」
「還用說，定是無極星火惹的禍，可惜了，懷璧其罪啊。」
……
打算朝太一投誠的陸過和樑上君也傻了，帝君都隕落了，讓他們投誰啊，開玩笑吧。
尋找虛空戰艦去向的斂微和余笙更是沉重，她們終究是晚了一步嗎？
東湖洞天外，轉身欲架龍車離開的普世靈帝目光掠過虛空，投到玄天某界中的三皇寶樹上，「竟隕落了？」
還是用特殊手法遮掩了神號？
最開心的自然是經業上尊，「就說她活不了，在冥河水中掙扎再久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