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勸說二尊
當年，司空尊者、其徒張暨州、榮語承諾為太一效力兩百年，魚葯等戰敗俘虜承諾為太一效力三百年。
現三百年已過，司空尊者、其徒張暨州、榮語早就選擇繼續當供奉了，而魚葯等戰敗俘虜，有的成了正式官員，有的依舊是供奉，有的離開了，現在的靈鑒供奉，多半是後來徵召來的。
可以說，這都是雙向選擇的結果。
談完，二十七位靈鑒供奉選擇了加入太一，一兩個願意轉到學院體系里當客卿，三四修士決定離開。
司空尊者和龍龜妖帝層次不一樣，顧慮也不同，說服起他們來是最難的。
湛長風分別約見了他們，司空尊者上來就問，「你這帝庭是什麼意思？」
她回答得也不含糊，「帝庭是萬象之道，也不僅僅是萬象之道，我要求入帝庭者，既有脫離一切俗見的大格局，又有一顆求道之心，思來想去，這點，可能只有返虛道者能夠做到。」
「簡略來說，帝庭將以天地為宗，承天道而護佑萬生物，我尊重人道，但也尊重其他道，請司空尊者入帝庭，是希望尊者能代表人道督查帝庭，然也要請尊者以太一為重，秉護天道和萬物之心，而不是站在聖地一方，或以偏見敵視其他道統。」
司空尊者垂眸沉思，「這些年來，我看到了太一的變化，你確實是想要各道共存，可你真的能夠做到嗎？」
「太一各道共存的局面還不足以說服尊者嗎？」
「萬星妖族侵入風雲，你當如何？」
「犯我疆域者，不論是誰，皆為敵。」
「那你又如何對太一中的妖族交代？」
「太一妖族非萬星妖族。」
「可你是人，太一里的妖族，真的會信任本質是人的君王啊，恕我直言，我這個行人道的，尚且不能信服一個修鍊了道門功法的妖去當天帝。」
湛長風的指腹摩挲著茶盞，低笑道，「如果我非人非妖非鬼非仙非佛呢，那會不會各個種族和道統都視我為異類？
我行的是天地之道，若偏要糾結我的根腳是什麼，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當然，我知道尊者是想說，我不能使太一妖族信服，讓太一妖族為了太一，去跟萬星妖族，甚至妖族聖地靈符值海作對。」
「不錯。」司空尊者耷拉著眼，「我一身本事都是武宗教的，我可以事事以太一為重，可要我去對付武宗，我是做不到的，我們之間有割不斷的傳承。
而所有妖族之間，有無法忽視的血脈等級，聖地內的大妖，是所有妖族都懼怕且尊敬的存在。
妖族也許會內鬥，在對待其他種族時，卻又極其排外，除非……」
司空尊者一語誅心，「叫妖族修鍊道門功法，教他們道儀，尚可能實現人妖共存的和諧局面。」
「他們可以選擇修鍊道門功法，但我不可能去強迫，這有違我的理念。」
「你要得太多了，我無法相信。你且看看這次萬星來襲，風雲界域內，包括你這太一里的妖族，有多少會倒戈萬星。」
司空尊者離席，「我去風雲聯盟幫忙，就不參與飛升天朝了，若經萬星一事，你還能管得住太一內的妖族，我便入太一，從此以太一為主，全力助你。」
湛長風不以為懼，舉了舉茶盞，「一言為定。」
「.……」司空尊者真不知該說她什麼好，看她如此淡然，油鹽不進，胸中悶得很，「你好自為之吧。」
湛長風沒多大意外，司空尊者是正統人道，妖族與人道又有極深的糾葛，他會說出這種話是情理之中的。
說來，這也是個怪象，六大聖地中的人妖鬼仙佛在極力維持平衡，九天中的人修妖族鬼修仙修佛修在爭勝。
或許九天中的爭，就是六大聖地的不爭吧。
湛長風沉思良久，請來龍龜妖帝，直言，「萬星妖族已經進攻風雲，妖帝有什麼想法？」
龍龜妖帝是以人形來的，蹲在席上懶洋洋道，「我立下血誓，為太一鎮守海域萬年，我還能怎麼辦？」
他又動了下眼珠，「說好了，我只能保證海域，其他不關我的事。」
「入帝庭如何，入了帝庭，你就能保證太一永不虧待妖族了。」
「這不該是你要保證的事嗎。」龍龜樣子懶，腦子靈活，他明白湛長風是說，他入了帝庭，就象徵著妖族在太一有一定地位。
老實說，他有一些心動，不過這種事情嘛，得慎重。這人哪天要是一抽抽，跑去對付妖族准聖了，他豈不是也得跟著死？
湛長風道，「你信，我的保證才有用，你信不信我能讓妖族自由生存，信不信我能讓妖族在太一佔有一定地位？」
她給他分析，「六道聖地都在促使新天庭成立，九天里的王侯帝君、妖族或其他，說到底，不就在爭新天庭里的位置嗎，這杯羹誰不想分。
我能拿到一方道印，就定會在新天庭里割據一席，跟著我的你，自然也有一方地位，再退一步，我依舊允你萬年後可以離開帝庭，你連血誓都發了，有什麼可損失的。
你要是答應加入帝庭，便可參與這次的飛升，興許你一開竅，還能撿個妖族准聖噹噹。」
龍龜妖帝哇哇叫，「你說什麼話呢，我看你跟別人談論挺靠譜的，怎麼到我這裡就畫大餅耍流氓了，這不是仗著我發了血誓，讓我給你做白工嗎！」
「你這樣想就太冤枉我了，你現在去不成萬星，除了跟從我還能怎麼辦，難道是想萬星將我殺了，還你自由？」
湛長風看著這妖扭扭捏捏的，呵呵，還真有這想法。
「你可以死心了，太一滅了，我也不會死。」
龍龜妖帝破罐子破摔，「你怎麼知道你死不了。」
「這個問題，晉陞天朝後我再回答。」湛長風想了想道，「我們再立一個血誓，如果你答應加入帝庭，萬年期限可以縮短為五千年。」
「我不缺那五千年。」龍龜盤算了一番，「其實要我入帝庭，為太一而戰，不是不可以，但我要妖族聽調不聽宣。」
也就是說，妖族站入了太一陣營，但不用聽太一的命令和管束。
暗藏的意思便是，歸入太一陣營的妖族，也有權脫離太一。
龍龜能提出這樣的要求，叫湛長風刮目相看，「沒想到你還有一顆為妖族著想的心，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