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2章 逢王相爭（22）
事實證明，有！
那毀寶狂魔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就盯上了狂蟒！
商愚迫切地想要一場死戰來證明心中模糊的那點感覺，手中劍化千萬影，遮天蔽日朝狂蟒傾覆去。
蘊含了道意的毀滅之力有多強，在那鱗甲上穿出了血洞！
狂蟒瘋狂扭動著身軀，身體過處，山倒水竭，怕被誤傷的修士們奔跑躲避，心到了嗓子眼。
這狂蟒大嘴一張，噴出汪洋江流一般的毒液，萬頃土地被腐蝕成了黑水，水中還有凶獸.修士尚在掙扎的殘軀，各種慘叫不絕耳。
僥倖避開的其餘修士，連觀戰都不觀了，俱遠走！
秘境說白了也就那麼點地方，他們走得再遠，都能看到商愚和狂蟒的纏鬥，且他們的戰鬥圈子不是一成不變的，簡直是滿場轉悠，每個地方都要犁一遍，眾修士也只能提心弔膽地時不時轉移陣地，免被誤傷。
公孫芒和龍舒潛在一處山坳里，龍舒有一片真龍的龍鱗，可以遮掩二人氣息，完全躲開狂蟒的追逐。
但望見外面的亂象，公孫芒自責不已，想出去做點什麼，被龍舒死死按住了。
「你不要去找死，若被人知道是我們拿走了聖果，引出了狂蟒，光那些修士就不會放過我們，你不想想那些修士中，有多少人背景深厚.位高權重，一個不小心，你和吳曲會成為公敵。」
「可是，我不能眼看著那麼多人出事而什麼都不做。」公孫芒雙手相握，焦急地轉起了圈，「有什麼辦法.有什麼辦法.……對了，龍閣！」
「按規律，龍閣後天才開。」龍舒想讓他冷靜點，卻發現自己的心臟也狂跳不止，今日可算是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天。
公孫芒興奮道，「天道盟的天君說了，龍閣的存在，是為了給我們換戰績點，也是為了給我們安全的休憩地，所以極大可能，在某種情況下，是可以緊急開啟的。」
「別多想了，要是會開啟，早開啟了。」
「總要試試的，我現在就去龍閣。」
公孫芒飛奔而出，龍舒也只好跟了上去。
看見大門緊閉的龍閣，龍舒拉住他道，「沒有開，快離開吧，這裡無遮掩物，很危險的。」
「不，我要試試。」公孫芒叩響大門上的銅環，喊道，「秘境告危，弟子請啟龍閣！」
他一聲聲喊不停，躲避在附近的修士快恨死他了，這個傻帽，龍閣要是能被叫開，還是龍閣嗎！
令人錯愕的是，他喊了半刻鐘后，龍閣竟開了！
它開了！
「多謝道友！」
「道友真乃有勇有謀。」
「今日之恩，在下記住了。」
修士們匆忙躲入，神色輕鬆萬分。
公孫芒欣喜過後，又往外跑，龍舒心一提，「龍閣已經開了，你要幹什麼去，要是被狂蟒發現了你的蹤跡，後果你知道的。」
「但還有許多修士不知道龍閣已開啟，我要去通知他們，且師妹還在外面呢。」
龍舒拿他沒辦法，為何有那麼傻的人，不過他要是不傻，自己可能還被囚困在那間骯髒的酒樓里，「這片龍鱗先借你拿著吧。」
公孫芒連連道謝，保證道，「我一定把他們都通知到。」
在公孫芒的通知下，大部分修士都躲進了龍閣，頗有大石落地的舒暢，再次望向外頭昏暗可怖的景象，唏噓不已。
商愚還在與狂蟒死斗，她雖能傷到狂蟒，但因狂蟒身上布滿了鐵黑的鱗甲，實際到肉的傷害極小，而她身形變幻得太快，狂蟒的攻擊常常落空，也奈何不得它。
二者相互磨著，就看是商愚先將它捅穿，還是它先將她吞入腹。
但商愚選擇.……她主動入腹！
她是毀滅，她最好奇也最不能理解余笙的堅定和溫柔，她妄圖以守護，動搖她的毀滅之心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得到的只會是飛蛾撲火后的死亡！
這就是毀滅，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它的本質。
它就是破壞，徹底破壞，徹底消逝！
商愚投入狂蟒的巨口，毀滅之劍刺入它的喉舌，一路往下剖去，它的血液含有腐蝕性極大的劇毒，噴濺出來時，卻被縈繞周身的毀滅之息消弭了。
她以不可阻擋的姿態，破開了它的身子，摘下了它的獸丹。
狂蟒慌了，它扭動著身軀，灑著血往小秘境鑽，它要回到它的老巢去！
但來不及了，它剛到巢穴口，商愚就從它剖開的腹部鑽了出來，毀滅之劍對準了它的七寸。
絲絲~
狂蟒凄慘的聲音讓她偏了下頭，然後就見它眼中落下了淚。
「萬物各有靈，我願放過像你這樣的靈物。」商愚不悲不喜，「可惜你已染眾多性命。」
她一劍將其斬做兩段，了結了它。
天色歸晚，樹影婆娑，商愚從地上抱起余笙，手掌撫過，將她體內的毀滅之息都拔除了。
余笙呼吸漸漸平穩，睜開了眼，分辨出了商愚的面容，卻看不透她眼中的幽深。
「你恢復了？」
「算是。」
她的聲音平緩，卻薄涼，絕不是原來的商愚該有的。
余笙嘆道，「所以，你找回了理智，放棄了人性？」
「我應該謝謝你，讓我真正悟透了毀滅的本質，如果我是火，你撲向我，只會毀滅。」商愚微笑，眼神明明沒有一絲感情，卻有讓人覺得溫和的錯覺，「人性有兩種，先天本性和後天習性，我不過是將其滌盪升華了。」
余笙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個詞，神性。
不偏不倚，至公至上。
湛長風身上也常常出現這種神性，但她還有感情，還有欲求，而商愚，將這些都剔除了。
所有修士，在追逐大道，補全心境的過程中，何嘗不是在脫離人性中的慾望.恐懼，實現心靈的平和，無限趨向神性，可除了無情道和聖賢，誰能真正擁有視萬事萬物如一的神性？
她應該恭賀商愚？
「哦，對了。」商愚摸出一枚果子，「我從那條蟒蛇的食囊空間里找到了它，這條蟒蛇似乎有存儲的習慣，藏著四枚知味聖果，你收下一枚，剩下的，我給本體。」
余笙木然，「太珍貴了，你留著自己吃吧。」
商愚蹙眉，「相當於是從胃裡拿出來的，我從不吃這麼噁心的東西。」
……
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