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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袖手離去

  打壓欺辱人,也要有個名目,在這方席位上坐下時,湛長風就猜測太一是不是有哪方面的隱患被他發現了,之後,注意到對面那真君偶爾瞥來的複雜視線,直覺對方是吳曲的。


  寧鶴王這樣安排太一和吳曲的席位,是想揭露吳曲的虛弱不堪,也是想曝光太一的頂尖力量,讓眾人看見太一的漏洞吧。


  大概很多人會想,吳曲的返虛靈鑒能去為太一做事,為什麼我不能再去挖過來?

  還有吳曲,他們是不是會再次搶回這些強者?

  說到底,是寧鶴王忌憚她,有將她提前掃除的心,又或者是想殺雞儆猴,拿她立威,好收服其他王侯。


  她剛才主動示弱,降低她和太一的威脅性,怎麼也得讓寧鶴王對付完和光王.白衣王.章合王等等一系列強大敵手,再來找自己的麻煩。


  既然他想看太一弱,好拿捏,她給他看就了。


  「吳曲的返虛靈鑒,無家可歸,都投效我了。」她語氣平靜,似乎有隱憂。


  妊多福問,「我聽聞,是你將他們打敗了。」


  「我就算偶然能敗一位天君,但怎麼可能敵得過返虛,正所謂急流勇退謂之知機,前輩們都是聰明人。」


  眾人自認為領悟到了她話中的隱藏意思,都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返虛靈鑒率領的百萬大軍聽聞吳曲出事,於是決定留在山海,為了保全名義,假裝被太一打敗俘虜,似乎合情合理啊。


  「不對。」寧鶴王銳利地盯著湛長風,想看出一個究竟,「他們都是吳曲附屬星界的人,為何不偷偷回自己的星界去。」


  「偷偷回去和不戰而退,俱為逃兵,凡是有廉恥的修士都不會做。」湛長風正色道,「吳曲為一己之私,常置他界於災禍,前輩們不想回去助紂為虐是理所當然的,正巧見我太一新生如破土嫩芽,甘願護它成長,是太一之幸。」


  嗯,嗯?!

  妊多福像是聽到了什麼天真之言,笑道,「難道你是說,他們投效你,不是為了避戰,是被太一折服了?」


  「妊族長請注意言辭,天君和尊者們的舉止豈是能隨意懷疑抹黑的,而且,妊族長有一句話說錯了,那時的太一弱小無依,怎會令強者大能們心悅誠服。」她道,「究竟如何,我沒必要告訴你們,這席位,我坐了,是我承認自己資歷淺薄,底蘊也比不過各位千年萬年的,我不曾不滿這個席位,也請妊族長和寧鶴王休要再三拿太一說事,既然針對吳曲,就不要牽累無辜。」


  「寧鶴王認為我朝就算有返虛靈鑒,也不過是虛有其表,想來這個席位,我也是坐不上的。」湛長風長身而起,「太一雖弱,卻為一界之主,孤承天封號,一統山海,賢者來投,可以坦然自己的弱,但受不起充當踏腳石的辱,告辭!」


  三道流光劃破天際,轉眼無蹤。


  清靜山,巫非魚摘去斗篷,異色雙眸含笑,「我還以為終於能看到你折腰事權貴了,怎麼到最後.……學不來?」


  「我在示弱,示弱不是口上說說而已。」湛長風將一件生命空間器和半冊荒天訣交給山水盡,「你回山海,帶領荒天預備軍去丘央界,投青墨天府府主。」


  山水盡雙手捧著東西,頗覺沉重,「遵命。」


  他有一點做得十分好,令行禁止,不問緣由。


  湛長風在他離去后,看向巫非魚,「七年來,你已經走遍山海.小黎界,傳去太一君子劍和幾種普適的基礎功法,宣揚太一的聲威,這次,我給你一條路線,你去周遊諸界。」


  「.……好。」巫非魚揉了下眉心,「不過你真不管宴會嗎?」


  「別擔心。」湛長風遞給她一個須彌戒,「你就當是去公費玩了,天君和尊者還能頂一兩百年,太一不會有事。」


  緊接著,她又向花間辭下令,從今後限制界門進出,大力促進修鍊文化。時候未到前,太一專註提高自身,不管外界殺伐。


  寧鶴王要晉陞天朝這件事,給了她當頭一棒,她決定將太一的中心,徹底轉向自我提升,所有資源朝生死境.神通修士傾斜,而她自己,也要專心修鍊了。


  雲遙台上的眾人懵然,一言不合就走人了?


  「凜爻王似乎沒有表達過對席位的不滿,如果不是妊族長.……」


  「是為了讓吳曲和太一爭奪天君返虛而亂斗吧。」


  「說來吳曲的那件寶物還沒找到。」


  「凜爻王竟然已經統領一界?」


  雲遙台上一片安靜,相熟人之間的傳音卻快起飛了。活到這份上,自然都知道凜爻王坐在那個席位上是不合適的,他們看的是一個熱鬧,和熱鬧里表現出來的百態。


  他們不知道這場戲在寧鶴王那裡是什麼劇本,可以肯定的是,被凜爻王一頓搶白,預定的軌道已經面目全非了。


  她竟然戳破了窗戶紙,直指妊族長和寧鶴王一唱一和,意欲打壓她,挑動她和吳曲間的爭鬥!


  姚權修道,「寧鶴王大意了,竟讓一個新王牽著鼻子走,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我之前還在感嘆凜爻王懾於南江威望,硬是吃下啞巴虧,沒想到她最後會爆發。」姚八觀複雜難言,「忍得了虧,忍不了被當槍使嗎,不過妊多福竟然全程幫襯著寧鶴王,陷她不利之地,不知道他們達成了什麼協議。」


  和光王神色淡淡地抿著佳釀,一個是正在落敗的舊王朝,一個是正在快速崛起的新王朝,寧鶴王想一舉給二者難堪,威懾來客,本是一件能很快揭過去的小事,可惜估錯了凜爻王的容忍度。也是,他凌駕的態度太明顯了,要麼沉默到底,要麼奮起反抗,但凜爻王撕破了臉,在如此重要的場合賭氣離開,爽了一時,誤了今後,聰明人該隱忍下來。


  只說了兩句話的寧鶴王差點沒將酒樽捏碎了,到了這一地步,他也懶得去針對吳曲,冷冷道,「凜爻王太年輕了,容易多想,宴會繼續,朧月真君,輪到你了。」


  朧月自嘲一笑,該謝謝凜爻王搶走了大部分視線嗎,「吳曲來使,朧月。」


  後邊報家門的修士,更加謙謹了,連頭也低了不少,就怕自己被打壓。


  終於輪到了最末一位,眾人都緩下了神經,這場暗箭四伏的報家門,馬上就要結束了。


  昭朗文雅的聲音響起,「丘央界青墨天府,府主商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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