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各有思量
白痕和燃念走在高天族的小路上,「你剛剛說巫蠱聖經是被高天族之人拿走的,可是那個養蛇的姑娘?」
「正是,師父見到了?」
「.……這倒奇怪,巫雲翎說她不認識她。」
燃念訝然,她確實覺得那姑娘有些異樣,可也確實是用蠱的,她思轉之下道,「她承了巫蠱聖經,不管她以前是不是高天族,現在必須是,我們和高天族的協議不會被破壞,弟子先去找巫族長聊聊,告辭。」
「你啊,還是風風火火,先陪我走走,讓人家自行處理族務。」
燃念聽到族務兩字,嘆道,「是我太著急了。」
巫蠱聖經是高天族的傳承,貿然上去指手畫腳恐適得其反。
燃念靜思了會兒,想到了另外的事,「今次一人可謂大放光彩,那僵族真靈我接近都接近不得,怕它把我燒了,左逐之卻能一箭將它四分五裂,師父可考慮招攬他?」
「我知道他,就在剛剛,恆都那邊傳來消息,新秀榜變動,這下榜多年的左逐之重新上榜了,竟是第九。」
「當真?」
白痕思忖道,「新秀榜雖也看實力,但更重天賦,能在築基初成便進前百,定小有特異,進前二十,或凝了道基,或生了道種,或體質萬里無一,或氣運無雙。左逐之築基時,在榜尾,到大成才進到榜中,可見是沒有什麼特別天賦的,依他的情況,就算到了大圓滿,也進不了前二十,這次能一舉列九,要麼心境有了重大突破,要麼築成了道種。」
生了道種才是真正的入道者,未來不可小覷。
燃念笑了,「那湛長風豈不是很奇怪,點將台判定她資質無雙,新秀榜卻沒有她的名字。」
白痕不作表態,忽問,「她受傷了?」
「嗯,師父作為巡察使們的上峰,是不是該去探望探望?」
「正有此意。」
兩人未近湛長風暫居的吊腳樓,便先遠遠看見她站在曲廊上,布條覆眼,垂首對著放置在欄杆上的盆栽,手指從那顏色平淡的不知名小花上撫過,安寧閑適,一點也不像是受了傷的。
燃念跟白痕道,「又省了路。」
然後白痕就見他這個徒弟,躍上欄杆,晃著兩條腿坐了下來,側首與旁邊的人說著什麼,動作還挺熟練。
白痕臉皮一抽,某個瞬間竟在想自己是從吊腳樓的大門繞進去,還是跟她一樣跳上去。
還好不用他糾結,有人先有了動作。
只見那人與燃念交談了兩三句后,朝他這個方向望來,遙遙行了道禮,隨後轉身回屋,沒一會兒走出了吊腳樓。
白痕嘆然,不禁加快了步伐,眼角一撇,見燃念又跳了下來,這兔崽子,門是幹什麼用的!
「見過長老,未曾拜訪,有失禮數,見諒。」
白痕朗笑,「無妨無妨,自家人,不興虛的。」
湛長風只溫言道,「長老請進,幸得長老前來,正好我也有事要稟。」
「哦?不急不急,我聽說你受傷了才來探望,怎可本末倒置。」
「不礙事,只是遇到飛屍,情急之下,用了不該用的手段,受到了反噬,修養一兩月就會恢復。」
白痕曾是醫師,但也沒直接提出給她醫看,「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帶了兩瓶固本培元.溫神養氣的丹藥,與你可能有用,你收下。」
湛長風沒有推拒,在房裡與二人閑談了一會兒后,拿出了破衣老人的儲物袋,「我與左逐之斬殺了此前一直阻礙我們進入秘境的人,從她身上發現了點東西,覺得交給長老會議比較好。」
「是進鳳凰溝前攔路那三人?」
「正是。」
燃念對白痕道,「此行有三伙人的身份不清楚,一是訓練有素的暗殺者,奇怪的是在秘境中並沒看見他們的影子,二是駱華駱聞桃娘等人,三便是攔路那三人,其二自稱老幺.屈四,說是受雇於福壽二人。」
白痕點頭,打開儲物袋,一樣樣看過後,翻撿出那部功法。
湛長風明顯感到屋中氣壓一沉,連盆栽里的花也焉了,她似承受不住壓力,掩唇咳了兩聲。
白痕回過神,斂起不經意泄露的生死境威壓,差點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傷患,突然他感覺到了幾分異樣,定定盯了湛長風幾息,道,「你好好休息。」
「謝長老關心。」
「這件東西很重要。」白痕轉頭問燃念,「另外那兩人可還在?」
「屈四尚未離開。」
燃念看著白痕閃身遁離,料想出了什麼大事,忙對湛長風道,「瞧你臉色蒼白的,我先不打擾了,過會兒再來。」
「慢走。」湛長風起身相送,等人出了感知範圍,她輕輕勾起唇角,隨手給花兒輸些元氣,「看啊,要不是你焉了,誰會想到給你新的力量。」
砰!
沒想到那屈四偷偷跑了,幸虧時間不長,白痕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蹤跡。
燃念追上時,恰好白痕一道法術,將其甩在地上。
她見白痕似乎在逼問屈四什麼東西,就沒有上前,只聽片刻后白痕憤然大罵,「豎子!畜生!」
「你去把不悔叫來。」
他聲音里壓著怒氣,臉色黑沉,燃念明智地沒有多問,傳音喊來游不悔。
這空檔里,白痕已經親手結果了屈四。
在燃念的印象中,除非公事,否則師父極少殺生,今次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失態。湛長風究竟給他看了什麼東西。
「師父。」游不悔來得迅速,恭敬地行了個道禮,瞥到地上的屍體,疑問,「師父所為何事?」
白痕定了定心神,道,「你們今後在元亨那邊行事小心點,他怕是有獨尊的野心。」
白痕.元亨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錯,甚至相互幫扶,否則燃念不會成為文瀾侯的將軍,游不悔也不會加入常青兵團,當然元亨也有些後輩在他手底下當差。
燃念:「他是元亨長老的人?」
「不,」白痕那一眼深晦至極,叫燃念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他是於慎的人。」
燃念.游不悔一時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於慎也是他們的好友。
於慎還是武道院新弟子的時候,就得到了白痕的賞識,被一路提拔至軍機巡察使。
然百草院出事之後,一句為孝師恩,轉投到元亨麾下,成了名駐城將軍。
駐城將軍表面上比軍機巡察使小一級,於慎為孝元亨師恩,自願屈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讚揚。
卻沒人知道,是白痕將他引薦給元亨的,是白痕將他栽培成武道院的標杆,新生代年輕天才的領頭羊。
是白痕資助他,讓他招納被他光環吸引來的年輕天才,擁有一大批擁躉。他一句為孝師恩,就把這些力量都帶走了。
白痕只當人走茶涼,自己瞎了眼。
但是現在看來,白痕想將於慎培養成長老會議的堅盾,於慎卻和元亨密謀,想要爭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