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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死人

  「誰在那裡!」浯河領著民兵團的人員跑了過來,一看是她,目露驚疑,「易家姑娘?你還沒死?!」


  「嗯?」湛長風隨手將冊子放進了葯簍里,「找我有事嗎?」


  浯河驚疑的目光變得警戒,其他人俱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一人質問道,「這十天來你去了哪裡?」


  湛長風察覺到他們神色的變化,心中生疑,倒也沒在意他的語氣,「我一直在社學,還能去哪裡。」


  浯河的眼神陡然銳利,「胡說,社學根本沒你這個人,我們翻遍了整個青白山也沒見著你。」


  「怎麼可能,上午我還參加了射藝考核。」


  民兵團的眾人面面相覷,浯河動了動嘴唇,「.……你再說一遍?」


  「上午我還參加了射藝考核,先生同窗都能作證。」湛長風不耐煩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話直說。」


  「可……射藝考核是十天前的事。」浯河沉聲道,「你已經失蹤了十天。」


  湛長風驚了下,她早有時間快進的準備,卻沒想到這次不是白天夜晚的關係,而是直接跨了十天。


  她清楚是山中薄霧在作怪,但是這些人又怎麼相信如此怪力亂神的事情,真是說不清楚了。


  果然民兵團的人都不信,浯河按捺著心裡的驚懼,「你先跟我們回去。」


  他們的眼神可不是聽到了不可思議之事的疑惑,而是一種懼,這讓湛長風起了一分警惕,「去哪?」


  「去聚義堂。」


  聚義堂是民兵團的駐地,也相當於青白山的執法處,審問室.監牢可一樣不缺,她也就是不見了十天,還沒到受審的地步吧。


  這時浯河安撫道,「村子出了大事,你現在很危險,最好待在聚義堂里,我們會保護你的。」


  湛長風想不到她能引來什麼危險,「什麼事?」


  「死人了。」浯河邊走邊道,「我們原以為你是第一個被害者,只是始終找不到屍體。」


  浯河從頭說起,原來射藝考核后的一天,有人從河裡撈起一副骨架,整副架子被啃食得乾乾淨淨,讓人辨不出他生前身份。


  隔了兩天,又發現了一副骨架,這回是在他家屋子裡發現的。


  此人名叫王歡,是社學的學子。


  再隔一天,又死了一人,還是同樣的方式。民兵團的人一經對比,發現三人都是社學的。


  「所以關我何事?」就算是針對社學,那也和她搭不上邊。


  浯河神色晦暗,閉口不答。


  倒是有個瘦子啐了口,「被狼群圍攻那夜你也在是不是?」


  「鄭白!」浯河大喝一聲,「我都說了,這是無稽之談。」


  那叫鄭白的人激動道,「放你娘的屁,死的不是你兒子,你當然說無稽之談了,瞧見沒,被殺的都是圍攻過狼群的人,這肯定是那些畜生的報復!」


  說完還暗暗地看了湛長風一眼。


  浯河像是沒找到反駁之語,只是斥了句閉嘴。


  湛長風旁觀著,不置一詞,最後跟他們回了聚義堂。


  他們說是要保護,就真的安排了一個單間,門口齊刷刷守著十來人。


  有地方睡,湛長風倒也配合。


  「近段時間你好好待在這裡。」


  浯河說完一句,欲離開,背後人忽問,「死幾個了?」


  他微微發冷,回了句,「不該問的別問。」


  這個民兵團的頭領快步消失,背影端是急切。


  湛長風捏了捏小指,怕的是死人,還是她?

  那邊浯河一走進值班房,鄭白就衝到了他面前,「妖女,一定是那妖女乾的,不然她怎麼會失蹤。」


  「好傢夥,這回被我們抓到了。」鄭白切齒一笑,滿是猙獰。


  「無稽之談!」浯河差點將桌上的水澆他臉上,「我知道你的喪子之痛,但是怎麼能無故輕信外面的謠言!」


  「你說這是謠言?!」鄭白詰問,「你真的了解這個人嗎?」


  「明明只是個小孩,又怎麼出入危機四伏的筆架山.好葯山?」


  「本是稚嫩年紀,又哪來的一身積久的氣勢。」


  「好,如果這都不算的話,你怎麼解釋筆架山上她操控狼群的作為?」


  鄭白做足了功課,越查湛長風這個人越覺不對勁,合著外面的流言一想,已然肯定了她是山中狼怪所化的猜測。


  浯河斥道,「這你也信,世上奇人異士頗多,她懂獸語你也管?」


  「再者,若她是狼怪所化,當初為什麼還要救人?」


  「你覺得這是救人?」鄭白搖著頭,偏激道,「這是陰謀,這是她混入村子,取得我們信任的陰謀。」


  一個被仇恨沖昏了頭的人是可怕的,一個被仇恨沖昏了頭還善於聯想的人是蠢得可怕的。


  鄭白已然認定了自己認為的事實,又或者說,他找不到未知的兇手,卻找到了一個怎麼都看不順眼的人,滿腔因喪子之痛而擢升的怒火終於得到了發泄對象,再也不需要相信其他。


  在他這種決然的肯定下,浯河心裡也虛,他到底是不相信山中一刻.山下十天的說法的,同時又覺流言不可能憑空而生,肯定有事實基礎在。


  所以他嘴上大義凜然地斥責著鄭白,實際上卻是把湛長風軟禁了起來,暗裡寬慰自己,人被嚴格看守著,要是再有人出事……雖說這種假設不太道德,但也能洗清她的嫌疑。


  不過聚義堂另一座院落里確實保護著幾個人,例如程之高。


  冷易安.冷於姿家中有先天高手,還不需要住到這裡來,蕭邵白不肯離開妹妹,也不相信狼群報復一說,也沒住進來。


  當初連湛長風在內十三人,現在只剩下6人了。


  十天內悄無聲息地死了七人,安逸已久的青白山人心惶惶,有人見到湛長風隨著民兵團回聚義堂,驚之,疑之。


  頓時流言又起。


  本來若有若無地牽著她和狼群的關係,這回直接傳成了捉拿歸案。


  頓時各種真真假假的說法都起來了。


  「我就說湖邊那家有問題,每次一接近那邊就感覺不舒服。」


  「有次我路過她家,聽到了啃骨頭的聲音,還以為有狗呢,現在一想真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太可怕了,咱們村子里怎麼會出現這種怪物。」


  「也許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可憐見的。」
……

  「誰起的頭?」余笙揉了揉眉頭,合上手裡的書,明亮的燭光照映著她不同人前的肅謹。


  「蕭邵白。」


  「蕭邵白?」余笙嘆了聲,「本也該是他,狩獵之行和她生隙.何廣知幾人又被她教訓,或者,還有幾分我的關係在裡面,這種心胸狹隘.眥睚必報的人怎麼會善罷甘休。」


  有些事她不知道,但若要知道,定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是她現在不能動,真正的兇手還沒出現蹤跡。


  「去壓一壓流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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