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選擇性失憶

  隨著盛傑被拖走,顧年無奈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兩位高大的背影,即使是在群英薈萃的宴會上都顯得出類拔萃。


  這使她不得不感歎一句,有錢真好啊!

  經過了這一茬,顧年不想再久留,於是便拜別了伯特倫,先行離開了。


  除了酒店的大門,她隨手招了輛出租車就要上去,後麵卻橫空伸出一隻手來將車門給“砰——”地一聲給按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顧年隻感覺有溫熱的呼吸噴在了她的耳根後,燙的她眼皮一跳,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讓她覺得耳朵都要懷孕了。


  她忍不住“嘶——”了一聲,往旁邊讓了一步,拉開跟秦西涼之間的距離,捂著耳朵警惕地說了句,“秦先生,您跟我說話能不能不要靠這麽近?”


  “嗯?”男人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手插進兜裏,眉頭微微挑著,“為什麽?”


  顧年小聲嘟囔著,“很犯規誒。”


  “嗯?”秦西涼沒聽清,腦袋又湊了過來,問道:“嘟囔什麽呢?”


  “沒,沒有!”顧年又縮了縮,“我隻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秦先生這樣的身份我可不敢湊活,要是哪天被人拍了去,又要在網上罵翻了天了。”


  “不會。”秦西涼低頭看著神情活靈活現的女子,隻覺得好像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她的一顰一笑,無論是惱怒的樣子,還是對他費心討好的樣子,都像是引人上癮一般,看一眼便會淪陷進去,越掙紮就會陷地越深。


  當顧年回國後,他不是沒想過將她從心底拔掉,可是他失敗了。


  這個名為顧年的刺反而陷地更深。


  這時司機開著他的車來了,秦西涼親自走過去為顧年打開車門,顧年見剛才她招的出租車司機已經因為他們兩個在這兒磨磨唧唧早就跑沒影了,隻好上了車。


  而在黑色的勞斯萊斯駛離酒店門口後,一個身著白裙的身影在裏麵走了出來。


  莫笑看著車子並入了車流,消失在了紅綠燈的那頭,指甲深深陷在掌心的軟肉裏。


  今天這場宴會的邀請函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手的,本來是想趁著這次宴會來挽回一下之前丟失的形象,誰知顧年又跑出來搗亂,害的她在伯特倫麵前失了麵子。


  所幸今天結識了慕情,不然就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現在至少偷著了個雞頭。


  顧年回到家後,躺在沙發上讓腦袋放空,今天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了腦海裏。


  尤其是秦西涼的那張臉,秦西涼的背影,秦西涼的胸膛……

  總覺得這幾天大老板格外撩人。


  啊,不行不行。


  顧年趕緊將這個危險的方法甩出腦海,千萬不能被大老板英俊的外表給迷惑了,這北城誰不知道秦西涼裏邊兒是黑心的?

  顧年摟著抱枕在沙發上翻滾了兩圈,緊接著就聽到門鈴響了的聲音。


  透過貓眼兒隻能看得到一個豎著呆毛的頭頂,她打開門,果然是秦顧。


  隻見秦顧穿著一身連體海綿寶寶睡衣站在門口,“小家夥,你怎麽來了?”


  對上顧年含笑的臉,秦顧的腳指頭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顧阿姨,我叔叔今天晚上不在家,你可以上來陪我睡一晚嗎?我害怕。”


  “你叔叔去做什麽了呀?大晚上的。”秦西涼剛才不還是送她回來了?難道又走了?

  她還以為秦西涼隻是順路帶她回來,沒想到是專門送她回來的,早知道就不坐他的車了。


  秦顧大大的眼睛轉了一圈,道:“鬼混去了。”


  顧年:.……

  小家夥在哪裏學的詞?

  “可以是可以……”顧年覺得自己都要成了帶達人了,還是幫大老板帶娃,接送上學、管飯,現在還要陪睡。


  不過想起她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有個女孩子帶著孤兒院的其他小朋友孤立她,不願意跟她睡一個房間,院長阿姨隻好給她安排了單間。


  那段時間她特別害怕,怕黑,怕一個人睡。


  窗外細小的蟲腳,床底蟲子爬動的聲音,在黑暗的加持下都會被無限放大,連同被放大的還有恐懼。


  “我要經過秦先生的同意才行,你先進來坐,我給秦先生打個電話。”


  將秦顧領了進來後,她撥通了秦西涼的電話,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後,那邊安靜了一會兒。


  她疑惑地又喊了一聲,“秦先生?”


  “嗯。”男人的聲音不似以往的冷淡,反而有些顫抖,像是在極力隱忍什麽情緒一般,“知道了。”


  秦西涼在丟下簡短的幾個字後就掛斷了電話。


  而此時在郊外的一處半山腰的別墅裏,秦西涼滿頭是汗地在儀器裏坐起來,結果醫生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遍布的汗珠。


  “秦先生,您的厭睡症和厭食症最近情況改善了不少,是不是遇見了什麽人?或是什麽事?”


  說話的人穿著一身白大褂,頭發染成了奶奶灰,五官柔和,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溫柔的氣息,讓人看了便覺得放鬆。


  秦西涼聞言,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她回來了。”


  “哦?”張子衿微微挑起狹長的眼睛,露出意味深長的神色,“看來,秦先生的光回來了。”


  “嗯。”秦西涼在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穿上,認真地說道:“我不會再放她走了。”


  “那秦先生可要牢牢將你的光抓好了,不然再跑了的話,你這病恐怕是很難再好了,到時候秦先生的父親不得扒了我的皮。”


  秦西涼冷笑了一聲,“那個老東西要是有點良心就回來處理爛攤子。”


  張子衿但笑不語。


  秦西涼穿好衣服後,想了一會兒,又問道:“張醫生可否知道,有沒有一種情況是,一個人記得你,甚至一些細節,但卻偏偏忘記了其中的某一部分,或者忘記了其他的某個人?”


  張子衿整理著器械,回答道:“那請問這個人忘記的那些事情後或者人,是否對她來說都是頗為重要,或者對那人產生過比較大的影響?”


  秦西涼點頭,“算是吧。”他看著麵前牆壁上精致的花紋,有些疑惑,他算是重要的人吧,至於西晨和莫笑,應該屬於比較大的影響。


  畢竟他們.……

  張子衿看到他帶著迷茫的神情不禁有些驚訝,秦西涼在他腦海中的印象一直是屬於冷靜果斷的,就算因為厭睡症兩天不睡覺,他依舊能在商場上殺伐果斷。


  像一個戰神。


  可今天戰神迷茫了,不愧是光回來了。


  “有一種情況的確是會這樣的。”他頓了頓,解釋道:“在患者受了巨大的刺激後,或者是外力重傷腦部,患者可能會忘記之前對她來說特別痛苦或者難以接受的事情,這種情況我們一般稱之為,選擇性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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