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被控之人必死

  齊龍禦吸了口氣，道：“那日進去的時候確實隻有一個‘一’字，但在我用那木牌打開一扇木門之後，就多了一個字，在‘一’上麵。如果是數字，我應該還能認識，可惜我認不出來。隻記得那個字筆畫也不多。”


  集沉思了一陣，皺眉道：“你好好把那日入塔的情形說一下。”


  見集終於願意聽這些她原本以為是幻境內的經曆，齊龍禦立即認真說了一遍。待齊龍禦說完，良久，集道：“此事你暫且莫要再和其他人提，那看塔的尊者總不會故意拿錯來害你，這裏可能是出了什麽變故，我等下便去找他問問。”


  齊龍禦撓了撓嘴角，覺得倒也不是非要弄清楚不可，他原本就不在乎雜役弟子的稱呼，況且現在最好奇的事已經問到了。


  雖說還不能斷言到底是邪修還是傳說中的詭物，但至少確定了確實有那種東西存在，總覺得這樣就舒坦了不少。


  至於到底有沒有人想害他，這也不是去找當事人問問就能問出個所以然的。


  還是自己暗中留意點反而更好。


  於是道：“算了，這也沒什麽關係了。”


  集點點頭。想想也是，反正現在人好好地，也不可能再入那個塔。況且他呆在雜役所反而太平些，畢竟那些正式弟子總以實力拉幫結夥，齊龍禦資質太差，很容易受排擠。


  隻是看著夜珈，她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現在這兩個可以說是整個衍北堂、甚至整個修真界最極端的組合。


  事情問完了，齊龍禦也不好繼續打擾，集趁此機會希望將異人劄再留她那研究一陣，夜珈點頭答應。


  隻是二人離開不久，夜珈又說有事要問回了過來。


  見到夜珈獨自推門而入，集有些奇怪，道：“怎麽了？”


  夜珈順手關門，再次坐回位置，拿起方才她看了很久的那一卷竹簡道：“先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下。”


  她伸出細長的手指，指向竹簡中某一位置，道：“這裏寫的，是什麽意思？”


  集拿起竹簡看起來，隻見上麵寫著：‘魂有魔，醒必主，主必屠，屠者，非靈軀難敵；魔離，複主，非神體難生；生者，無隔則複履魔命，災。’


  這寫的又是她根本不熟知的東西，她覺得不好隨便斷言，便往前翻看了一下。


  這一篇寫的簡直是一種災難性的異人，他們中有修真者，也有凡人，平時並無任何不妥，隻是會在某日的某個瞬間，忽然爆發。爆發時，在一定範圍內除了擁有靈軀之人，其餘修真者都會無法使用真氣，然後便是一場單方麵屠殺。


  根據人本身的強弱，爆發時間也會有長短之分。爆發結束之後，大多數這類異人都難逃一死，記載中隻有一人生還，但並未詳細敘述。


  再看回夜珈所指的那段文字，好一會，她才道：“前麵一句不難理解，是在說：魂中有魔潛伏之人，魔一旦蘇醒，它便會奪得身體的控製權，接下來就會展開屠殺，針對這種屠殺，隻有擁有靈軀之人才可匹敵。”


  “什麽是靈軀？”夜珈道。


  “你現在已是金丹後期，你可知金丹之後是什麽境界？”集反問。


  “元嬰。”


  “恩，金丹得生靈氣，便是元嬰的開始。元嬰完全生靈化後，生靈氣開始融入四肢百骸，則得道成仙，得道之人的軀體，便是靈軀。”


  聽到融入四肢百骸，夜珈第一反應就是齊龍禦。


  不過齊龍禦融入的並不是生靈氣，而是真源氣，應該並不算靈軀。


  見夜珈不語，集接著道：“‘魔離，複主，’，應該是說：魔離開後，原本的靈魂再次控製身體。而‘非神體難生’有些難以理解。據我所知，修真界並沒有‘神體’這個說法，就算是正天真人也不會自稱‘神體’。”


  說著她的指尖敲了敲竹簡上深刻的“神體”二字，眼睛卻看向別處，若有所思地道：“所以這‘神體’若與修真境界無關，那便更可能是一種體質。結合之前的事例，這裏就大概可以解釋為：魔離開後，雖可恢複對身體的控製，但除非這身體是‘神體’，否則必死無疑。”


  夜珈雖然年歲尚小，但相當聰明，集稍一解釋，她便理解了，眼神一閃，道：“那最後一句呢？”


  集皺眉道：“最後一句，應該是針對‘神體’的，這種人雖然活著，但若不采取某種措施，便會重蹈覆轍，被魔所控，所以最後稱之為‘災’。隻是這‘隔’到底是什麽措施，我見識淺薄，實在無法理解。”


  夜珈攥緊了拳頭，低著頭，良久，忽然道：“先導，還有一事，聽說有一種蟲，可以控製修真者？”


  集雖然奇怪她為什麽忽然問這個，但還是點點頭，道：“確實有那樣一種蟲，它分子母，並非自然產生，而是人工培養而成。但它並不是真的控製，隻能算是製約。”


  見夜珈側耳傾聽，集繼續道：“子蟲進入修真者軀體後，會隨著真氣蔓延至全身，它無法以肉眼可見，又以真氣為食，但吞噬量完全看母蟲的控製。這種蟲按照律法隻能用在俘獲的邪修身上，它可以使邪修可使用的真氣一直控製在最低限度，甚至一旦出現威脅，便可控製子蟲在不增殖的情況下吞噬過量真氣而集體自爆，如此被控之人必死。”


  “那你說這種蟲能不能控製住剛才說的異人呢？”夜珈又道。


  “唔……‘魔’既然可以控製凡人殺修真者，那這蟲便未必有用。但若那魂中有魔之人本身是修真者，且在被魔操控時體內還有真氣，那也許還能發動母蟲讓他實力下降甚至自爆。但這些也都隻是推測，作不得數。”


  夜珈點點頭，然後起身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集總覺得有些不太自然，但又想不出哪裏不對，糾結了一會，最終歸結於天才本身便是行事難以理解之人。


  便不再多想，繼續看起異人劄來。


  ……


  一晃又是半個月，這日齊龍禦深夜回歸，狀竟然在門口等他。


  “怎麽了？”齊龍禦老遠就發現了他，但還是走近了問道。


  “噓！”狀神神秘秘壓低聲音，將齊龍禦拉到一旁，道：“一個大消息！”


  “什麽？”


  狀左右看了看，月光下，此起彼伏的蟲叫聲倒讓整個雜役所顯得更為靜謐。


  這裏並沒有別人。


  “人院這次將派出百名弟子下山曆練，這可是史無前例的事！”


  “是嗎？為什麽？”齊龍禦從未聽說過人院會有下山曆練的說法。


  “衍北堂地處斐國和貝國的交界處，這次是貝國東南部的大林內出現了不少些風犬，他們威力不大但極其靈活，還襲擊過往車隊。因離這裏比較近，所以衍北堂直接接了下來，派遣人院弟子下山清理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