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不敢再認的兒子
屋裡面火盆子裡面隨著窗戶進來的風絲冒出了點點的火星子。
窗戶半打開, 月色投入進來,可卻瞧不見, 因為這屋子點了太多的蠟燭,月光不敵燭光被全部給遮擋住,床下的藤椅里,慕容淺躺在上面,他身上蓋了一個毛毯子,半闔著眼睛。
「主子,人已經送進宮了。」
黑衣人跪在慕容淺的身邊報告著,無奈慕容淺根本沒有吭聲,黑衣人不是那種木訥之人,慕容淺雖然沒有說話布偶他也沒有乾等著,而是離開了。
屋中又恢復了一個人的靜悄悄的感覺。
院外的羊腸小路上,這時出現了兩道身影,隨後跟來的,是排成排的小婢子,她們手裡拎著燈籠,畢恭畢敬的跟在後面。
到了院子里,今日給宋晚書送披風的那個小丫鬟看見了, 不慌不忙的走到屋子裡,伸手將慕容淺身上的衣服往上拉扯了一下。
細聲細語的說道,「主子,夫人和清小姐來了。」
言罷,慕容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伸出一隻手,丫鬟眼疾手快的拖住扶著他起來了, 慕容淺起來以後也不用幹什麼, 全都由丫鬟幫忙做了。
他起來了, 小丫鬟伸手將他的衣服給整理了一下,隨後拿起一旁和宋晚書差不多樣式就是比她的大了幾號的披風給他披了上去。
慕容淺裡面穿著淡藍色的衣物, 披風加身, 窗口有風吹進來,披風上面的毛隨著不停地飄動著, 他身子頸長,比例精良,一張臉比之女人的還細嫩,白的如玉。
面如冠玉估計講的就是此人的面貌了。
慕容淺眉毛不是那種十分粗壯,可形態很美,帶著男兒的那種硬朗,其中還參雜著一點女子的柔意,尾端遠飛, 是那種仙氣兒的 開端邪魅的結尾。
他的頭髮就好像黑色的直垂而下的瀑布一樣,柔順似水。
這邊披風披好, 慕容淺抬起腳不僅不慢的走到了門口,恰巧蘇蓮殤和慕容清到了門口附近。
門打開一個縫隙,從外面能看見慕容淺是得到了消息正等在那裡,蘇蓮殤還好說,自家的兒子出落的如此的優秀,當然開心,但慕容清不這麼想,她所期盼的兄長之情,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
哥哥托生的玉樹臨風,樣貌在她之上許多,雖然平時喜歡混跡於風月場所,但他嘴甜會說,身份又尊貴,是不少女子喜歡的人。
多少女子艷羨於她是慕容淺的 嫡親妹妹……可是,他這個哥哥甚少與她說話, 她從小看上的東西慕容淺都不給她。
慕容清,「……」
所以在看到宋晚書身上能披著哥哥的披風,她就嫉妒得快發狂。
「夫人,二小姐。」
小丫鬟在蘇蓮殤她們走到門口了,緊忙開門給她們行禮。
蘇蓮殤多看了幾眼這個小丫鬟,柔柔的伸出手輕撫了一下髮髻,「呦,今日如此有禮啊,可我怎聽說某些人今日不認二小姐啊。現在就認識了。」
丫鬟面孔平靜的跪了下去不說話。
這情況看來是慕容清回去和蘇蓮殤說了什麼,要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一出了。
慕容淺綻放出一抹笑容,對那個小丫鬟道, 「紫然,你下去吧。」
「是,公子。」
慕容清看著長得還算不錯的小丫鬟都紅了眼睛,以從小長到大的經歷來看, 她要是有一天被母親這樣罵的話,眼前的這個好哥哥可不會像袒護這個小丫鬟一樣的袒護她。
慕容淺讓開了位置,「既然來了,就進來坐一會兒吧。」
蘇蓮殤嘆了一口氣隨他進去,還不忘回頭招呼上發獃的慕容清,到了屋子裡面,慕容淺帶著蘇蓮殤到了白日招待宋晚書的那張桌子上。
桌子還是那張桌子,不過不見那琉璃杯和月色小壺了。
有人不知,在宋柳二人走後,慕容淺伸手摔碎了柳尋真用過的杯子,而將宋晚書用過的杯子從此以後當做己用了。
「兒子,你這屋子怎麼燒了這麼多的火盆啊,難道你就不怕到時候這氣在把你給弄中毒了?」
就算在這個時代,也有屋子不能燒很多火卻不通風的常識,慕容淺看了一眼周圍的火盆,足足有五六七八盆吧,隔一個地方放置一個,當真暖和。
有多少人家住的不僅不是像他這樣的錦屋,冬天牆壁裂縫還上霜的那種屋子,因為沒錢連一盆火也燒不起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徹底消除這種情況,要是哲學老師看到消除這二字, 八成會批評,像這種絕對的詞語一定要嚴謹使用。蘇蓮殤說著還抬起胳膊在鼻子上扇了扇,她一張臉長得太美了, 根本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貌,慕容淺絲毫不為她的話所動,他眼神裡面毫無一絲絲的波瀾, 卻抬起手指了指那邊的窗戶,算是回了蘇蓮
殤的話。
蘇蓮殤甚至連正在賭氣的慕容清都順著慕容淺的手指看了過去, 他做的動作,太過行雲流水,太過瀟洒,忍不住讓人去就順著他的指引看了過去。
「你指著那邊是幹嘛?」
慕容淺指著那半開的窗戶, 「我知道,所以開了窗子通風。」
對慕容淺的這句話蘇蓮殤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她還能說什麼,自家兒子臉皮厚,你打罵他都不臉紅雞眼,只有他氣你的分,你想收拾他得修鍊個幾年再過來。
「慕容淺我看你是想氣死我,這大冬天的,你點了那麼多盆火是開個小窗戶縫就能解決的嗎?」
慕容淺無言,「……」
蘇蓮殤臉色都有些黑了, 慕容清眼瞅著事情要不好,緊忙拉了拉蘇聯上的袖子,小聲的說道, 「娘你不要生氣,哥哥他……」
蘇蓮殤一把拉過自己的衣袖,「兒子,你看你和那個棄婦宋晚書認識了以後, 變了多少, 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對母親的。 」沒錯,以前的慕容淺會笑著和她開玩笑, 但現在的慕容淺卻甚少了,對她的那種淡薄感越來越像對清兒的那種,最重要的是,她說的話這孩子已經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