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細雨空濛『畫中人』
沒錯,宋晚書酒樓開張沒有叫上舒錦瑟,是因為再沒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她早就將此女忘到大腦脖子後面了。
要是想起也就是慕容遇在的時候才會拿她出來找事去。
鄧文竹也沒想到舒錦瑟會這麼說,一時間臉上尷尬,宋晚書自來臉皮厚,她今日來了還挑理了,變態的想,那也是對她的一種關注吧。
「哈!~錦瑟姑娘說的哪裡的話,我見那宋兄回去了, 便以為姑娘你也回去了呢,疏忽了疏忽了,柳某在這裡給錦瑟姑娘賠罪了。」
聽宋晚書這麼說,舒錦瑟臉上也就掛不住了,面紗下,臉色緩和了不少,語氣不像剛剛那麼尖酸刻薄,而是彬彬有禮了。
「柳公子莫說這話,剛剛是錦瑟失禮了,在這裡給柳公子賠罪。」
宋晚書臉上帶著笑,「不敢當不敢當,來,幾位雅間里坐吧。」
在這站著別人看著不好,鄧文竹緊忙符合,「好好好,那,咱們上去吧。」
宋晚書緊忙對著魏清月吩咐道,「那個,你去拿過去吧, 然後告訴梁詔安,就說我這邊來了貴客, 就不過去了。」
「是,公子。」
鄧文竹聽到了梁詔安三字回頭抖袖伸出手問道, 「你說的可是三皇子?」
「嗯嗯,就是他。」
「你二人的恩怨我有所耳聞,還是柳弟性格好,盡然能與三皇子相處到現在的…模式。」
宋晚書有點憋不住笑,其實沒說幾句話,誰能知道那廝是腦子哪根筋搭錯,突然和她好像哥倆好了。
往上走的功夫,舒錦瑟好奇的問道,「柳公子和那三皇子莫非有什麼奇遇?」
鄧文竹捋著鬍鬚笑笑,「他二人緣分大著呢。」宋晚書喉間湧出一抹腥甜, 和他那叫緣分嗎?
明明叫孽緣,先是打他的人,然後又打她,最後還坑她的錢去喝豆花。
越是這麼說, 舒錦瑟越是好奇,等到了雅間里,鄧文竹和她講起了那點事,末了,舒錦瑟捂嘴笑笑,「佛前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相遇,怕是柳公子與那三殿下前世有著緣吧。」
宋晚書哼了一聲冷笑, 「那恐怕是我倆把脖子都扭斷了才有今生的孽緣不啊。 」
「好啊,柳七,你竟然把我和你當孽緣!」
宋晚書背後突然涼颼颼的,梁詔安不知道為啥突然出現在了他身後,還聽了牆角,宋晚書哭喪著臉回頭,抱怨道。
「你出來能不能喘個氣,差點嚇死我。」
梁詔安好似愛掐人耳朵,直接走進來捏住了宋晚書的耳朵, 「你出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你。」
鄧文竹和舒錦瑟原本是想請安的,不過一眨眼幾句話的功夫人就離開了, 二人又坐下。
外面,宋晚書從梁詔安的手裡好不容易逃出來,奈何又被人揪住了衣領, 二樓雅間不少,梁詔安二話不說拖著人進了一間空屋。
紫色的沙曼綴著花紋,裡面放置著的乾花叢叢疊疊,鼻尖都縈繞著花香。
梁詔安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是剛剛在外面聽到她對他們的緣分嗤之以鼻時,突然有點心塞。
宋晚書被人抵在牆上, 呼吸都開始不穩了。
他若是個女子被這樣還說的過去,可她現在穿的是 男裝,梁詔安這變態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一見就是個不正常的。
「喂!你幹嘛這麼看著我,能不能說句話,想嚇死人是不是?」
饒是宋晚書怎麼問他就是不吭聲, 就那麼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最後宋晚書伸出手點了點他的手。
「你能不能鬆開手,我這樣很為難的。」
梁詔安呼吸吸氣,很大動作,越發的急促,好似想什麼事情把自己氣到了一樣, 「閉嘴!」
他輕喝一聲,宋晚書乖乖閉上嘴。
良久,梁詔安別過臉,彆扭的問道,「你,是不是根本沒把我當朋友?」
宋晚書噗嗤一笑,她當是以為有什麼大事情呢,原來是真的將她剛剛的話聽進心裡去了。
見她笑,梁詔安臉色頓時不好了,他不悅的打量著宋晚書,著急的都噴出了吐沫星子,「你此時在嘲笑我?」
宋晚書費勁的將他推開, 知道了病因她還怕個毛啊,嫌棄的擦了擦臉,整理了下衣服,宋晚書悶騷的伸手撥楞下額前的碎發。
順便還衝發怒的人拋了個眉眼,「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啊,對啊,你三番五次的收拾我,整蠱我,我肯定不會將你當朋友啊。」瞬間,梁詔安臉上的紅爬到了脖子上,額間青筋暴起,拳頭被攥起來,顯然被氣的不輕,他是,對她有過不好的時候,可後面卻是真心待她的,如若不然也不會違背他母妃的命令跑出來,用自己的身份來
她酒樓 ,給她打招牌。
現在,她說的話句句都戳他的心窩子。
攥緊了拳頭想揍,可又不好下手,那日,春雨綿綿,泥濘的地上,白色披風的小公子打著輕傘,慢慢踱步過來,細雨蒙蒙下,彷彿從古卷的畫軸中走出來一樣。
對柳七他一直都是不清不白的感情,說是兄弟,可他們相識並不久,但這男子的身影卻總是晃動在他的腦子裡,每時每刻,尤其是那一日,在他最喜歡待的豆花店裡,他們一起吃飯。
他面具下的容顏,是他一直好奇的地方,他面具下的一顰一笑都帶著自由的味道,那是一種,常年生活在宮中沒見過的笑容。
還有她身上的倔強,高於市井小民,也出挑於那些早就被仕途給迷了眼的人們,柳七這個人,明明就是個突然跑進京城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身上卻帶有整個京城人身上都沒有的氣息。
不管不問,為何對她特別,他就是將她當好朋友了, 可為何,這個人不懂他,不懂他在她面前是扯去了多少層偽裝才敢於和她交往。宋晚書怎麼能不明白,在他告誡她商會多狠毒時,她就明白了卸下了與他的防備,剛剛不過是朋友之間的損詞,故意說沒將他當朋友,也只是故意氣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