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草民句句屬實啊
正大光明的衙門之下,宋晚書跪在地上,宋明禮已經醒了過來,沒有什麼大礙,就跪在她的旁邊。
不遠處放著一具屍體,是王狗蛋的。
盧知縣敲響驚堂木,厲聲問道,「柳七,你剛剛所述可有隱瞞,本官在給你一次機會,若是被查出事實不符的地方,你可要吃牢獄飯的。」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面上嚴肅,其實腦袋都快炸了,誒喲他的老天爺,這柳七他後面可是有個『活祖宗』撐腰的,正所謂大狗還要看出人,這要案子難辦嘍?
宋晚書抽泣幾聲,悲坳不已,「青天大老爺啊,蒼天明鑒啊,草民句句屬實啊,不敢有半句欺瞞,若有欺瞞我柳七這輩子娶不上媳婦兒。」
她剛到公堂上看見盧知縣見她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那麼難解決了。
剛剛著急,竟忘了慕容遇那一茬,雖然那廝不在此處,可他上次在盧知縣面前催促他解決對面客棧的案子,盧知縣就應該知道她身後也是有人的。
她剛剛撒謊告訴盧知縣王狗蛋找了山賊賊財害命, 爭鬥中王二丫為了救人,和王狗蛋撕扯誤害人命,順便的,她還將王狗蛋這麼長時間迫害王二丫母女的事情說出,現在衙役已經去探查這件事的真偽了。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希望盧知縣可千萬不要細查,她還想女扮男裝有朝一日發大財呢。
如果現在身份暴露了,原本還算平坦的大路可是要荊棘叢生啦。
盧知縣將手放在唇邊上輕咳了兩聲,「嗯,你且先安靜下來,本官還要看仵作的說法。」
宋明禮跪在一邊身上直打哆嗦,他一生老實的不得了,現在宋晚書敢在縣官面前撒謊,他真怕事情敗露,宋晚書會被抓進牢里,這一輩子就那麼毀了。
現在真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啊。
屍體就在一邊上,他王狗蛋命是賤,可好歹那也是一條命,追究起來不是小事情,宋晚書淚眼汪汪的看了一會兒,突然趴在地上傷心的哭了起來。
她鬼哭狼嚎道:「我可憐的命哦,我可憐的二丫哦,這日子咋就不能太平了呢,前幾天還沒過去的碎屍風波,這幾日就輪到我自己遭了難了。」
她故意將碎屍案抬出來,為的便是提醒盧知縣她還有慕容遇撐腰的,盧知縣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心裡本就擔心,現在心裡更忐忑了。
按照他的品級,這一輩子都很有可能和遠在京城的安定侯爺有什麼牽連,這回,說句難聽的,能和慕容遇打上交道,不僅是他上輩子修了福分,其實也是託了柳七的福分了。
地下正在撒潑打滾的小子,可是他能不能攀上大樹的機會所在。
盧知縣正思考著,門口慢慢出現了一個人影,那道身影瞬間讓他屁股瞬間底下長了針尖,他站起來面帶恐慌的往下跑去。
宋晚書見盧知縣跑下去也緊忙回頭看去,她趴在地上,因為是硬生生擠出來的眼淚,所以眼淚還掛在臉蛋上還沒滑下。
盧知縣剛要下跪行禮,被慕容遇制止住,他抬步大步流星的走進去,看著宋晚書楚楚可憐的樣子,心就和蜜蜂蟄了一樣。
他伸手將宋晚書從地上拽起來,眯著眼睛聲音對著盧知縣深沉道。
「該怎麼處理你心裡有數,人如今平安無恙的回來了,我也就不追究了。」
說完,慕容遇上上下下將宋晚書打量了一番,用一種和剛剛截然相反的溫柔語氣問道。
「有沒有受傷?」
宋晚書正處於驚魂之中,慕容遇怎麼來了?他不是不在家嗎?
忽的出現一道視線帶著深深的疑問緊緊的粘在宋晚書身上。
某女當然知道是誰的,她現在連一眼都不敢看宋明禮。
慕容遇臉上細看帶著些汗珠,就在剛剛他聽到宋晚書遇到了山賊謀財還出了人命,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從他們所居住的街里,他一路輕功過來,將玄斬和玄雷甩在了大後面。
宋晚書不回答他還以為人哪裡受傷了呢,慕容遇皺眉一把將宋晚書抱起來大步流星的往外走,驚得宋晚書尖叫著拍他讓他鬆手。
誒呀媽呀,這回是真完了,她這回家可怎麼和老頭子交代啊。
這、這、這、她和慕容遇這該不會是婚內偷情吧?不說別的,她爹肯定是這麼以為的。
出了衙門,慕容遇語氣有些發緊的安慰道,「小七別怕,我帶你醫館,讓郎中好好看看。」
宋晚書一愣,慕容遇這廝要帶她去醫館,還要好好看看,她沒病沒啥的去醫館幹嘛?她兩隻手放在身前,著急一把抓住慕容遇。
「那個,我沒受傷你快將我放下,快點,這大街上你抱著我被人家瞧去了,還以為我們是斷袖呢。」
慕容遇腳步驟停,他呼吸沉重,「真的沒事嗎?」
宋晚書被他緊張的目光拽住,掐住慕容遇胸前衣服的手越發的緊了,她搖搖頭。
囁嚅的回道,「沒事,你快放我下來。」
慕容遇剛剛也是一時情急,只看她的眼淚腦袋就懵了,這功夫見她說話底氣十足,完全不是有傷的模樣,想將她放下可手卻反其道而行,闊步接著往回走。
玄斬和玄雷沒等趕到衙門呢就見慕容遇將人抱了出來,一路上他倆默默地跟在後面,默默地下定心思一定要好好練功了。
「誒,你看那不是賣涼麵的柳七嘛,怎麼和男人抱在一起了?」
「誒喲,可不是咋滴,嘖嘖嘖,這柳七看起來真的是個斷袖啊。」
「你們忘啦,前幾天這個柳七還當街糾纏一個和尚呢……」
幾個大老娘們站在路邊對慕容遇和宋晚書指指點點,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的閑話。
玄斬和玄雷默默擦掉額頭上的汗,心裡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們聽得都那麼清楚,主子肯定也聽到了,以主子的脾氣,嘖嘖嘖,事情恐怕要鬧大啊。
「玄斬。」
果不其然,玄斬一個心思還沒轉過去,走在前面的慕容遇臉色突然雨夾雪了。
「主子。」
「讓這些人抓緊閉嘴,還有,你在回一趟縣衙,前幾天盧知縣說對面酒樓的碎屍案有了眉目,你去看看,讓他快點張貼公告,儘快解決。」
「是。」
那些人大媽說話是很小聲的,像慕容遇他們這樣學武的,用內力探聽能聽見,可宋晚書聽不見,但是她聽懂了後面一件事情。
「慕容遇,酒樓的殺人事件查清楚了?」
宋晚書抬頭好奇的看著慕容遇,慕容遇邊走邊低頭和她說話。
「嗯,聽說是死者的弟弟和她死者圈養的男妓一起將她殺了,你那天看到鞋上的圖案就是那男妓鞋子上的,也可以說,這件案子能這麼快的解決,還是你的功勞。」
「哦。」終於解決了,她終於可以放心的開酒樓了,功勞什麼的,都是小事情,況且,就算是真的查明了也不會和她有什麼多大牽連,這點自知之明她宋晚書還是殘存的。
「那個,你能不能將我放下來。」
周圍人的眼光齊刷刷的和激光槍一樣的掃射她和慕容遇。
這樣的待遇她是受不了了。
慕容遇從上方看宋晚書,那巴掌大的小臉還有些后怕,更多的則是不好意思了。她咬唇的模樣勾的他心痒痒,從未與人主動說笑過的安定侯爺手不受控制的縮緊,慕容遇用唇語慢慢說了兩個字,宋晚書看見瞬間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