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引得故人西辭去(161)
二月後,餘國。
“聽聞昨天鏤蘇又跟李嬤嬤吵起來了?”
“可不是?那和親來的鏤蘇脾氣甚大,才剛來冷宮多久?那虎的,愣是給人家李嬤嬤的幹兒子耳朵給咬下來半個——”
“別說了,李嬤嬤來了。”
餘國冷宮,那些低等的太監們見不遠處來的人,紛紛垂下頭來裝孫子。
隻見體態臃腫的婦人穿過灰色的長街,橫眉立目,看起來頗為凶煞,逢人便扯著問:“鏤蘇在哪?”
被扯著的小太監領子都被揪起來,姿態很不雅觀,但那股子諂媚不能忘:
“那浪蹄子今日本來是惹了嬤嬤生氣的,昨天晚上奴才就斷了她的飯,打了她好一陣子,後來都厥過去了。”
“厥過去就潑水!沒用的東西。”
老嬤嬤是專管冷宮那些不聽話的妃子的,名叫李素雲,她會想起昨晚那女人挑釁的嘴臉,忍不住就磨了磨牙:“我去看看。”
說著,將手中的人往旁邊一甩,大步流星的進了冷宮門口,推開門,赫然見到一名女子躺在地上,薄衫上頭全是血漬,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臭味。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薄初辭。
她昏昏沉沉的,感覺有人進來,打著十分力氣睜開眼,卻也隻能勉力的撐著五分精神,渾身上下的骨頭無一不在痛。
見李嬤嬤這吃屎一般的神色,薄初辭轉了轉眼珠兒,貼切的問道:
“你的幹兒子耳朵好了?來看我?”
李嬤嬤瞳孔驟縮,拿過旁邊的皮鞭,將昨夜準備的辣椒水攪和攪和,蘸取之後,狠狠的揚起一鞭子,薄初辭略一偏身,那本來要打在腰上的皮鞭打在了腰側,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可她卻低低的笑出聲來,“打,再打,你把我打死,也算給我一個痛快。”
李嬤嬤聞言一怔,殘存的理智讓她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迅速逼近她:
“我幹兒子看上你,是瞧得起你。”
“那你應該慶幸你幹兒子在我麵前沒有脫褲子。”薄初辭挑釁的看著她,另有所指:
“不然他壞的地方應該就在別處了。”
“你——”李嬤嬤抬起手,要對她打一巴掌,薄初辭也昂起頭來:“你打?”
她磨了磨牙,掙紮片刻,轉瞬又掐住薄初辭的脖子:“鏤蘇,你身為和親公主,侍寢前一晚被嬤嬤發現你並未處女之身,被皇帝打入冷宮不說,臭名遠到你老家,就連你父皇都不願意認你,要不是那個陸國師時不時來信探探你的安危,皇上顧念著兩國情義,否則你就是個千人踏萬人騎的東西,你有什麽可清高的?”
“我卻是沒有什麽可清高的。”薄初辭笑道:“可是我唯一清高的是,你的手永遠沒有辦法打在我的臉上。”
可不是,分明身上傷口密布,卻偏生臉上半點傷口都沒有,仍是幹幹淨淨的一張臉,仍是那從她見到她那一瞬間,那種挑釁的嘴臉。
李嬤嬤冷笑:“我看,你的清高,是因為你的那個野男人,就是那個陸國師吧?”
“聽說他每個月都給送來書信。可見對你用情至深。”
薄初辭心一跳,旋即勾起唇來:“是啊,他就是我的野男人。”
“我呸!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人家是什麽人,你是什麽人,陸國師跟他的妻子恩恩愛愛連我們餘國都知道他是多麽重視妻子的人,他能跟你好?”
他能跟她好?
她許久未聽人說起過陸燼璃,隻覺的那個名字太過遙遠,遠到伶牙俐齒的她接不上話。
李嬤嬤見她語塞,狠狠得將她推至一邊,薄初辭撞上牆,五髒幾乎都要碎裂一般,雙耳嗡鳴不斷,下腹皺痛,讓她不舒服的擰起眉。
“把她帶出去,不許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