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故人終是離別去(135)
她緩緩看向陸燼璃。 見他給自己倒酒,一杯又一杯,悶頭不看她。 她目光向下,隻見那香囊乖巧的垂在陸燼璃的身側,上麵的杜鵑花開的正好,正是怒放的姿態,正對著她,好像是血盆大口,毫不費力的將她吞了進去。 瑟宣在一旁憂心的皺起眉:“你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你的臉色那麽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臉色忽然灰白了,就來眉心的花鈿都似乎黯然失色了,這是突然怎麽了? 薄初辭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夾雜著正中央的裙擺飛舞間,陸燼璃抬了眼。 與她不期而遇,卻又錯開,看向了一旁。 她果斷看向瑟樂,瑟樂卻歡喜的朝他笑了笑。 陸燼璃卻沒有錯開目光,凝視瑟樂片刻,這才又飲下一杯酒。 這期間,一道好整以暇的目光一直盯著薄初辭,薄初辭卻無心看。 瑟宣卻道:“那個太子一直盯著你看,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薄初辭聞言,朝著餘墨看去,而餘墨擺弄著手中的杯盞,對她說了兩個字。 “敬你。” 他一副看好戲的姿態,不僅僅讓她周身僵硬如置入寒冰之中,也讓她忽然想到了什麽。 陸燼璃,是不是從一開始知道,沈莫就是他國太子? 那他為什麽不說?為什麽不告訴她? 越來越多可怕的像是謎團一樣的東西纏繞著她,薄初辭咬著唇,強硬的不讓自己多想。 可能陸燼璃隻是與瑟樂在周旋?他方才還與自己—— “鏤蘇!” 皇帝忽然一聲喚。薄初辭猛地回過神來,抬頭看著皇上,隻見他眉眼有些不悅,似乎是已經叫她多時:“聽國師說你準備了舞蹈,你也上去一舞吧?” 瑟宣驚詫的看著她。 若她之前有多麽想要盼望著一支舞,現在就有多排斥。 薄初覺得自己的雙腳黏在了原處,想拒絕:“皇上,臣女——” “皇上,鏤蘇郡主已經準備多時,日日加以苦練,就為了等著一天。”陸燼璃笑容可掬的起身,又對她道:“郡主,您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您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如願以償了。 大殿默了一默。 薄初辭坐在原位,看著他。 任何人都知道這一舞代表了什麽。 她將會在方才那些女子當中,供他們篩選。 但是她之前不是像這樣的,她之前隻是想著,她是衝著陸燼璃來的,陸燼璃讓她來跳舞,讓她在這裏跳舞,可是她從未想過—— 他已經戴上了瑟樂的香囊,卻在自己的身旁,用那麽溫柔的眼神看她。 像刀子一樣。 ——“到時候,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原來他這一句話,寓意頗深。 薄初辭緩緩站起身,走向殿中,那舞步已經在自己的身上走了千遍萬遍,她不適合跳舞,為了達到最美好的標準,她隻能選一支舞精練。 可是現在,這舞蹈,仿佛再將她淩遲。 她緩緩攥緊拳,踩著鼓點,滑動水袖,落了個最好的開頭。她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做到最好。 她想要的答案,她也想在努力做過之後,真真切切的聽到。 現在一切都是胡思亂想。她纖細的腰肢擺動,樂點漸重,她水袖展開,旋轉之時,青絲飛舞,落下一片柔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