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瑤王爺,請留步
她確然心動了。
離開這裏,自己一個人生活就不會再跟這三個人有任何的牽連。
她也不用再心驚膽戰的勾心鬥角,確實會比現在好很多。
似乎是能感覺的出來楚辭身上的一點心動,薄無埃拳頭攥得死緊,青筋暴起,目光冷厲:
“朕不會答應。”
薄允狐意料之中。薄唇泛起一絲邪笑,睨著自己身上的人說道:“你看見了嗎?他這個人,是不會給你自由的。”
敏感如他,薄允狐怎麽會感覺不出來兩個人之間微妙的隔閡。
相信如果真的是楚辭中了媚.藥的話,就算兩個人發生了關係,那也是帝王單方麵的自作多情,為了解開媚.藥,要對他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每每想到這,他的心都會一痛,仿佛自己最喜歡最珍愛的藝術品,沾染上了些許不該沾染的東西,雖是糟蹋了鞋,但不妨他喜愛。
隻是不能讓他再找他了,而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隔閡,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時機,抓住這個機會,她一定會心動的,並且按照他所想,離開他。
薄無埃自然也能明白薄允狐到底想要做什麽,現在楚辭跟他的關係還沒有緩和,挑撥離間不過就是三言兩語的事情,但僅僅就憑這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出生一道裂紋,他答應了,會給她製造機會,不答應,那便是蠻橫囚禁了她。
……思量片刻,薄無埃抬了手:“把三王爺給朕拿下來。”
薄允狐回首望著他身後的奴才:“誰敢?”
而後又看向薄無埃:“皇兄,你大可以將這件事情弄的大一點,就說我三王爺跟瑤王爺之間有不幹不淨的往來,到時候我們兩個人就會捆綁到一起。事情再怎麽樣,都與你無關。”
“嘖,你以為朕會怕?”
——
“行了!”
一聲厲喝是源於薄允狐的身下的人。
楚辭不耐煩的看著身上的薄允狐,狠狠的用手一推,薄允狐猝不及防摔了個踉蹌,她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看著門口的又瞪著屋裏頭的:
“沒完沒了的,看著你們兩個人就腦袋疼!”
天天的,一見麵就掐,掐就掐了,非得壓著她,跟她有什麽關係?
平白無故的受這窩囊氣。
薄允狐訝異的偏頭看著她似笑非笑:
“竟是怒了?”
薄無埃也有些驚訝望著她不說話。
楚辭衣衫整齊了,確保自己的領口上再沒有什麽痕跡露出來,也沒理會倆人:
“我回宮了。”
“等等!”薄允狐起身,身子晃了晃,醉醺醺的問她:“當真不想想我提議的嗎?確定還要在這皇宮中住著?”
“確不確定的與你何幹,與你們何幹?”楚辭拂袖而去,直接撞過了薄無埃的肩膀。
這渾身跟冒著火似的。
薄無埃身子微側,還有些不適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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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
楚辭扛了一兜子的金銀玉石,正準備爬樓梯,翻牆的時候,身後的含笑和蘊香一人拽著一隻她的小腿肚子哭嚎著道:
“王爺你有話好好說,何必離家出走呢!您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奴婢們可是怎麽活呀!”
倘若這下麵的不是兩個嬌滴滴的姑娘,她怕是一腳就蹬過去了。
“放手!這個宮裏我不待了!這皇城我也待不下去了!我要是天天跟他們待在一起,我會逼瘋的!”
自己說話的語氣有點重了,她轉過頭來,故作深情的道:
“反正大家都要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你們離了我一定能找個更好的主子,我呢,離著你們也一定能找個更好的去處,何樂而不為?咱們就就此別過吧。”
含笑蘊香打死不撒手,聲嘶力竭的喊道:
“不行,就像您這樣的主子,開天辟地就獨一個了,奴婢們就認準了你這主子!誰來也不行,您不能走,說什麽都不能走!來人!”
“別吵吵!”楚辭他們兩個自己麻溜的從梯子上下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自己的金銀玉石抱在懷中一裹:
“本宮就算是鬧情緒,不想被人看笑話,你們兩個知道就行了。”
兩個奴婢感動的點點頭,順手含笑拿走了她的梯子,然後又恭敬並且警惕的送她回了屋子裏,順手拿走了所有凳子,如若不是她攔著,隻怕是桌子也被她們搬走了。
看著她跟看著一個賊似的,楚辭的心裏頭也不是滋味兒,一到夜裏,輾轉反側多次唉聲歎氣多次也睡不著覺。
倆丫鬟陰魂不散的守在她的身邊,聽見她歎氣:“王爺,您心情不好嗎?”
楚辭翻了個身,看著微弱的燭光下,兩個丫鬟瞪得如同銅鈴大的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嚴肅的點頭道:
“我確實是睡不好,不如你們給我點安神的藥。”
含笑琢磨了一會兒,很快的,從自己瓶瓶罐罐中搜出了一枚藥丸,遞到了她的麵前。
“這要安眠很是管用,您吃了之後,保準您日上三竿才會醒。”
楚辭二話不說的就吞下了,然後躺在床榻上,呼吸勻稱,睡得很熟。
倆丫鬟自然也是放鬆了警惕,守到了後半夜,就算是神仙也該困了,她們靠在了床邊,小歇一會兒。
一縷幽香從床榻上傳出。
含笑撐著頭的手鬆在地上。
床上的人鼓動的身子,裹著一兜子的盤纏,悄咪咪的下了床。
她必須得逃了。
薄無埃跟她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薄允狐還喝醉酒耍酒瘋,接下來不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但她都懶得處理了,她目前隻想自己一個人消停的縮在一個地方沒人來找她麻煩,衣食無憂。
想著這個念頭,她雙腳倒騰的更快了,一路順著曾經偷摸出宮的路線,毫無阻礙。
有人安靜的跟在他身後,不阻撓,不出聲。
見她雀躍的翻牆,她也悠閑的跟著翻牆,大半夜不睡覺的,隻怕是這皇宮中就這兩個人了。
還偏生是這皇宮中地位最尊貴的兩個人。
薄無埃踏步在星辰之下,前麵的是鬼鬼祟祟的楚辭,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雖是前麵的人不知情,卻也分外和·諧。
這是咱們的皇上心裏頭不是個什麽滋味。
雖然一早就知道,今天晚上楚辭鐵定按耐不住,白天的時候薄允狐你說的那麽明白了,離開他,她才能擁有自由,她怎麽會不懂,怎麽會不離開?
可縱然是把所有猜想都猜想到了,他此時此刻也覺得難受。
這個人就不願意為她多停留一會兒嗎?
還真別說,楚辭真就停留了一會兒,她站在小宮門口,此門也就那麽兩三個侍衛把守,早就已經摸清了這裏的熟路,準備好提前的腰牌,站在門口的時候,回首望了望。
薄無埃在黑暗裏麵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心一顫,剛想上前一步,卻見她過身去,遞給侍衛宮牌,離開了這裏。
忽然道不出的酸澀,感覺從心頭湧上來,她佇立在黑暗半晌,任由冷風穿透他的身子,一直站到了天明。
次日一早,瑤池裏麵的兩個宮女慌慌張張的拿著一封書信,站在了皇上的寢殿門口,臉色蒼白,身子瑟瑟發抖。
他們斟酌著應該要怎麽去跟皇上說,有人從後麵走過來,一手搶走了她們手中的信封。
含笑轉頭便見臉色蒼白的帝王,穿著墨色單薄的長袍站在他們身後,修長的手指也凍得紅腫,他動作僵硬的撕開信封,拿出了一張信紙。
本來以為上麵會有滔天大論,卻不想隻有短暫的幾個字。
“出去轉轉,勿念。”
這如同災難一般的書法,他曾經教了很多次都沒有教會,如今還是這樣不得長進,可是他卻連能說一說的人都沒有了。
“皇上……”
幾乎能感受到帝王身上的那種陰沉,兩個小丫頭嚇得頭都抬不起來,顫顫巍巍的道:
“奴婢罪該萬死。”
薄無埃眸色一暗,攥緊了信,將它揉成一團。
若真說有罪,罪的怕也是他。
瑤王爺失蹤的消息,傳的很快,但是皇上對此的解釋隻是王爺她心情不好,想出去遊山玩水,曆練一番。
大臣們對此也沒有什麽感覺,甚至於來說,朝廷上或許沒有這個人會更好一些。
但是剩下的兩個王爺就是想入非非。
好端端的人怎麽就這麽走了?說是遊山玩水,隻怕是皇上,是為了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才這麽說,他們又不傻,自然是知道,說不定是楚辭,逃了又或者是他把她給囚禁起來,不讓他們再見了。
後者顯然是太過於喪心病狂了,十王爺還是無法去想象那種畫麵的。
他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的一大部分人馬,趕快到大街上,四周圍的村莊裏,找楚辭的下落。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要足足幾日不見人萬分折磨。
薄諾久這顆心就跟懸著似的,正巧不知道隔了多少裏,劈裏啪啦的的鞭炮聲響起來,像是帶有穿透力一樣吵得他心煩意亂。
“查查看是誰家在放炮仗,給我本王撂下來,!不許再放,吵死了!”
而距離十王爺府不遠的集市上,一家古玩兼帶喝茶的店正式開業。
老板娘端然的坐在櫃台上,青絲半挽,是個未出閣的姑娘。
臉上坑坑點點,密密麻麻的痘子麻子,讓人看了一眼,便不忍直視,不過她倒也有自知之明,用一頭薄紗將自己的臉圍住半麵。
她甚至還穿著一身較好的綾羅綢緞,青蔥般的手指頭正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