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三章 頭七與儀式感
沒有參照物,璃幻不知道自己在屬於孫薇卵型容器外呆了多久,也許時間很短也許時間很長。總之,在使用各種溫和的方式都沒有得到回應後她明顯的感到有點不耐煩。
在容器裏沉寂的孫薇依然沒有給璃幻任何回應,一動不動的像個標本,要不是璃幻自己就是從容器裏出來的,她真要懷疑容器裏的人是真是假。
有那麽一瞬間,璃幻想用暴力手段毀掉裝著孫薇的容器,又突然覺得這麽做不夠穩妥,如果容器裏的孫薇在這個過程中受傷怎麽辦。
有了顧慮之後璃幻想到的是拿別人做實驗。
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死認識的不如死不認識的自私思想,璃幻心念一動往另一個容器飄去。等她來到另外一人的容器旁邊又有新的顧慮冒了出來。
如果她真的使用暴力手段把這個類似玻璃罩子的卵形容器打開了,會不會被係統判斷為她又破壞規則了。要知道她可是剛剛打了插邊球,開外掛後被刪檔重來已經算是預料中最好的結果,要是再浪一次,會不會被關小黑屋進黑名單走上黑戶玩家的道路……
璃幻越想越脫離主題,通過暴力打破卵型容器的念頭倒是消失幹淨了。
大部分腦子一熱不計後果的衝動想法基本上就隻有在衝動狀態下才能會付諸行動。
一旦衝動上頭的時候沒有把事做了,回頭一旦冷靜這事也就做不成了。
就如一時想不開自殺,就如刺激下在考試時把別人卷子撕了,就如路上一直被別車然後一踩油門撞上去……如果有個緩衝冷靜期基本上就不會這麽幹了。
於是乎,璃幻放棄了繼續叫醒孫薇,一個人在片安靜之極的黑暗中往前飄著。一邊飄,一邊還給自己放棄叫醒孫薇的決定尋找開脫的借口。
“其實沒法把她叫醒也不是什麽壞事啊,這破地方烏漆麻黑的,又缺乏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呆久了會有心裏疾病的好吧。”
“仔細想想,這些蛋殼那麽硬還是很有必要的。要是其他人也像我一樣突然自己醒過來,然後看到這些昏迷不醒的,又缺乏保護的人,但凡心裏陰暗點,如果誰出了意外,結果那個人又好運被人複活了,係統複活個植物人豈不是很不專業?”
“誒,我怎麽就能自由活動呢?而且除了不能遊戲其他玩家自由度有點太高了吧。也不象征性的關我一下。這設定是為了我的精神健康著想呢?還是說這些蛋殼其實是統一供能的?係統不阻止我出來是怕我不僅拆了自己的蛋殼,還把別人的蛋殼也拆了嗎?”
“說起來我這樣偷偷跑出來的複活券還能生效嗎?該不會隻對在蛋殼裏的玩家生效吧。如果我發現了bug能提交錯誤報告換點獎勵嗎?”
……
璃幻一邊飄一邊時不時的說上那麽幾句,前後文沒有什麽關聯,明顯是在自言自語。
如果有人看到,大概會覺得璃幻的自言自語的行為有點瘋,但是璃幻飄了很久飄了很遠都沒看到其他人,於是乎她的自言自語就變成了一種有點中二又有點傻的行為。
璃幻的腦補行為續航有限,即使她隔了好長時間才會冒出一句話,過了沒多久這片漆黑的空間又恢複了長久的安靜。
靈魂狀態的體感時間其實會比擁有肉體的狀態快很多,就像做夢一樣,是純粹的思維活動。
等璃幻感覺自己已經飄了好幾天後,她根據自己的狀態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死亡時間也才過去了不到兩天。
這個不到兩天可是包括她在容器裏複盤的時間以及躺在地上沉睡的那八個小時。
起先,璃幻還饒有興趣的參觀每個卵型容器裏沉睡的靈魂,並且根據他們的狀態猜測他們說怎麽死的。但是這種略微變態的行為隻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看到了好些個獵奇的死狀後璃幻就對這項活動失去了興趣。
她的審美觀比較普通,對於獵奇的東西接受能力有限,並不想虧待自己的眼睛。
然後她就在這片空間裏漫無目的的飄著,再沒有接近任何玩家。
她感覺自己像個幽靈一樣飄了得有好幾天了,無聊到想要結束這種狀態的念頭異常強烈且迫切。
她沒有在飄蕩的過程中找到離開這裏的出口,唯一能確定的是進到這個遊戲裏的玩家真的很多,多到三個月的時間至少多了上萬名死亡玩家,這還僅是她這三天所見。
三個月,失蹤上萬人這會引起人類社會警覺嗎?當然不會。
目前人類的主要活動範圍分布在一百多個星域當中,加入星盟的國家、星球、組織總人口是以萬億作為單位的。
這些人口當然不全都是被外星人從古地球上帶來的。除非大範圍采用體外培育技術,以古地球上那點人口基數再怎麽能生也不能在短短五百年間生出這麽個數量級。
源自本宇宙主位麵的人類隻是占當今人類總數的一小部分,更多的人類是在主位麵融合平行位麵的過程中被統合進來的。
對於這個遊戲世界抓了多少玩家進來璃幻並不是很感興趣,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怎麽離開。
無聊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她趕著去過節,過自己的頭七。
在古地球時期,某個國家中有著這麽一個傳說。
在人死後的第七天,死者會回到人間,回到自己家中,再見親人朋友最後一麵,真正的告別塵世。
當然,這個傳說有個驚悚版本,人死後的第七天,亡靈會回來,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把害死他的人弄死,化解怨氣,才能獲得新生。
這個傳說真假不論,反正對璃幻沒什麽約束力。但是她很喜歡這個傳說,死多了以後就感覺頭七這個詞這很有儀式感。
就像蛋糕於生日,玫瑰巧克力於情人節,粽子於端午,月餅於中秋,放假於國慶……頭七於死亡就是璃幻追求的儀式感。
她還想著要在頭七那天把夜巡捅她的拿刀還回去呢,沒法離開這怎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