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請君喝狼尿
幽聞言,原本捂著肚子的手不由得又是微微一緊,又羞又惱地瞪著暮無顏。
「暮無顏,想來你應該有辦法為我解圍。」幽冷冷地道。
暮無顏眼觀鼻鼻觀心,看著地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幽大人,難道說這種毒藥竟然還有至幻的作用,若是讓你有了什麼誤會你可千萬別當真,不然就中了下毒人的計策了。」
「幽,你怎麼還不進來?」帳篷里傳來帝玄不悅而焦急的聲音。
幽的眸子微微幽沉了沉,鋒利如刀子一般,割向暮無顏。
但是,暮無顏頂著阿飛的臉,一臉我什麼也不知道的表情。
幽深吸一口氣,被氣笑了:「很好,暮無顏你就不怕我將你的身份告訴帝染軒?你既然此時都不跟他相認,也就說,你不想見到他是吧?」
很敏銳的傢伙。暮無顏不由得也在心裡高看了幽一層,是的,她現在不想見帝染軒,內心正有滔天的怒意要發泄,很好,帝染軒和珍寶閣主人原來是同一個人,以前她就懷疑過,只是每次都被帝染軒這傢伙插科打諢地糊
弄過去了,加上,珍寶閣主人對自己情真意切,她不願意相信他會騙她。
然而,此刻卻是真正地被打臉了,原來他們真是同一個人。
她想到自己去找帝染軒坦誠自己愛上了珍寶閣主人,就感覺額頭突突地疼著。
很好,帝染軒,你很好!
「喔?如果幽大人是這樣認為的,那你就去揭發我吧,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暮無顏。」暮無顏沉聲道,臉色更加不好看。
幽大笑了起來:「暮無顏,我就喜歡你這囂張的樣子,你很聰明,知道我不會這麼蠢地揭發你,讓你和帝染軒聯手?那我不是太傻了?」
暮無顏冷哼一聲:「就算沒有我的幫忙,帝染軒依舊能將你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幽卻一點不介意:「不就是一萬軍隊啊?又不是我的,跟我無關。」
「暮無顏,既然你沒有毒死我,說明,我在你心裡也沒有那麼十惡不赦,不如,我答應幫你做一件事情,你幫我解決這個。」幽伸出有力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暮無顏淡淡地道:「什麼事情都可以?」
「什麼事情,除了讓我叛變組織,或者自殺。」幽大方地道。
暮無顏點點頭:「很好,很快就會讓你做這件事情了,等事情解決我就替你解毒。」
「今天呢?」幽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暮無顏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那要看你信不信我了。」
說完,不等幽回答,她就正色卻大聲地道,「幽大人,太子殿下讓你進去呢,怎麼?你行動不便,那我扶著你進去。」
說完,不由分說,上前扣住幽的脈門,將他直接拖進了軍帳內。
帝染軒好奇地看著拖著幽進來的暮無顏,他——會是他的無顏么?
只是,看著暮無顏和幽握著的手,帝染軒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殺氣,握手做什麼?砍掉!
暮無顏連正眼都不看帝染軒一眼,放開幽后,就走到了帝玄的床前,沉聲道:「殿下,阿飛我將幽大人帶來了。」
「不錯,你做得很好。」帝玄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幽和帝染軒隔空相視,彼此充滿了惡意。
幽微微抿唇,走到無顏面前,忽然伸手一把挽著暮無顏的肩膀:「阿飛,你怎麼這麼粗魯,我沒力氣了,哎呀,你扶著我一下。」
砍掉!
帝染軒漂亮的眸子又沉了沉,眯著眸子,開始琢磨怎麼先弄死他。
無顏對帝染軒的憤怒簡直視若無睹,好心地沒有將幽一拳打開,而是淡然地握著他的手微微一使力,幽就被他扯到了椅子上坐下,正好對著小雪狼雪仔貢獻的童狼尿面前。
好臭!
幽作嘔了一下,臉色蒼白,轉頭蹙眉看向暮無顏,暮無顏面無表情,帝染軒瞬間心情好了起來。
看吧,如果那個阿飛就是無顏的話,那無顏對幽可是凶得很,看來他們並沒有日久生情。
幽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雖然身為有名的殺手,讓他喝尿,還是第一次呢。
他苦著臉,拿著那杯子「寶貴」的童狼尿面色不善地看著賽扁鵲,沉聲道:「真能治好我的病,若是不能,我就要對你使用車裂之刑,你可想好了!」
老者撫須點頭,滿臉傲然:「老夫行醫數十年,從來沒出過錯!放心吧,放心吧。」
幽沉默了一會兒,捏著鼻子嘆道好吧。
說完,他真的就喝了小半杯。
「嘔——」他蹙眉捂著嘴一個勁地乾嘔,立刻有人給他送來了漱口水和水果。
小雪狼嫌棄地撇了幽一眼,好像才說,我的尿辣么好喝 ,你怎麼可以裝模作樣,哼!
幽一陣忙亂,被折騰了個半死。
然後他摸了摸肚子,眸子瞬間凌厲非常:「沒有動靜啊?」
賽扁鵲道:「要觀察一晚上才知道。」
就在此時,暮無顏忽然插嘴道:「大夫,我覺得我家的幽大人和太子的癥狀似乎不大一樣。」
賽扁鵲聞言,原本傲慢的眼神微微一愣,轉頭看向暮無顏,眼底也露出猜疑的神情。
暮無顏淡淡地道:「太子的肚子是小而尖的,我家幽大人的大而圓,既然不是懷孕因為懷男懷女不一樣的話,那會不會有別的原因呢?」
賽扁鵲聞言,不由得微微一驚,忙道:「過來過來,倒是老夫疏忽了,竟然先入為主地以為兩位得的都是一樣的病。」
幽的臉色刷地一下,變成鐵青。
等賽扁鵲給他把了一會兒脈后,他沉聲道:「如何呢?」
賽扁鵲嘖嘖兩聲,無限感慨地道:「嘖嘖,竟然有這樣的奇怪事情,同時出了兩個相似的病例,竟然是不同的毛病。」
果然如此,幽的臉瞬間鐵青,他瞪了暮無顏一眼,簡直要將她釘成篩子一般。
暮無顏只是一臉無辜地回視過去,甚至面無表情。
這個丫頭,竟然這麼記仇,簡直睚眥必報,可惡,自己竟然還覺得她更加有意思了。
幽煩躁地拿過漱口水繼續漱口中。
帝玄一臉噁心地看著那剩下的尿液,恨不得將這東西砸在帝染軒那張春光明媚的臉上。
「那我的是什麼病?」幽平復了下心情這才看著賽扁鵲。
賽扁鵲面色沉重地道:「這是大肚子病,是肚子里生了一種吸血的蟲子,所以你的肚子會越來越大,因為裡面蟲子越來越多嘛。」
吧嗒!
幽手裡的漱口玉器驚慌地落在地上。
帝玄對著幽投來同情的目光:「幽,你難道比我還得罪那下毒的人多一些,我感覺他對你比較狠,呵呵。」
幽聽到帝玄這不仗義的呵呵聲,真想用呵呵糊他一臉。
他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身,義正言辭地道:「我怎麼樣都比不過太子殿下的金枝玉葉,太子殿下,我剛剛用了這——解毒劑,感覺是安全的,請太子殿下趁熱喝吧。」
聽到趁熱兩個字,帝玄又是一陣乾嘔。
小雪狼驕傲地嗷嗷了兩聲,我尿噠,熱乎乎噠。
賽扁鵲此時都板著臉,看向了別處。
看起來似乎也忍笑忍得很難受。
此時,一隻漂亮修長的手,一把拿起了桌子上的半杯童狼尿,那是帝染軒。
帝染軒此時一聲黑袍,容貌俊美,舉止高貴,就好像他手裡端的不是臭烘烘,而是某種瓊漿玉液一般,他走到帝玄面前,將酒杯遞給帝玄:「太子哥哥,長痛不如短痛!」
帝玄垂眸,藏起自己兇殘狠毒的表情,今日看到他這副醜樣子的人,都得死,而且都要不得好死。
包括幽和那個阿飛。
想到這裡,他一咬牙,接過那杯童狼尿,一飲而盡。
然後——
然後是無止境的嘔吐。
帝染軒皺眉道:「太子哥哥,你若是不喝下去,一會兒還要重新再喝一次呢。」
帝玄聞言,只好仰著頭拚命喘粗氣。
發出古怪的嗚咽聲,甚至連眼淚都流了出來,哪裡還有金貴的皇子的樣子。
無顏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活該!
若不是她現在不想理帝染軒,此時,帝玄可沒這麼輕鬆過關。
轉身傲然離開了帳篷,丟下這些男人在這裡勾心鬥角,暮無顏漫步在北疆朔風呼嘯的外面。
不久,一個高大的人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叫做阿飛?」帝染軒死死盯著暮無顏的表情。
暮無顏露出一個恍然嚇一跳的驚訝:「軒,軒王爺。」
「你好像不怎麼怕我呀?」帝染軒歪著頭,笑得分外迷人,一雙眼睛卻透著銳利。
無顏掃了他一眼,感覺余怒未消,於是冷冷地道:「我們殺手什麼都不怕,不然就不來吃這碗飯了。」
「是嗎?殺手?那是不是我也可以雇傭你?」帝染軒再次攔住了暮無顏的道路,暮無顏的眼底騰地忽然有火焰燃燒一般。此時不知道怎麼就下起了雪來,開始只是稀少的幾片,但是,很快就連成了大片大片,鵝毛一般,彷彿要下到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