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實身份
無顏背著手，警惕地看著他：「那你為何要找我合作呢？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將軍太謙虛了，你在戰場上的時候，曾經改良過一種縮小版的火炮，是可以握在手上的，當時，只造出了一支，最後還被你銷毀了，不是么？我要的，就是那種小型火炮的圖紙！」凌絕看著無顏，眼神堅定，又充滿了精明，「條件你可以隨便提，這也是幫將軍報殺父之仇，將軍不會拒絕吧？」
無顏沉吟了半響，然後道：「容我回去想想。」
凌絕淡淡一笑：「知道將軍還有所顧忌，對於我的身份恐怕也多有懷疑吧，沒關係，將軍儘管調查就是了，我在這裡恭候將軍下次光臨，和我們談合作事宜。」
無顏扯出一個狡黠冰冷的微笑：「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哼，她一定要找些最有利自己的條件，還要防止這個凌絕事成后黑吃黑，還有，這個凌絕誰知道他說沒有說真話呢。
凌絕大方地從懷裡拿出一把銀票，放在輪椅便是的小桌子上：「這是定金，知道將軍在王府過得捉襟見肘，這算我的一點小小心意吧。」
說起王府，暮無顏瞬間想起那個賺一分花十分的敗家王爺帝染軒，嘴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將所有銀票一下子收入囊中，這才告辭離開。
等無顏走了，凌絕坐在那裡沉默了半響，忽然發出一聲低沉至極的笑聲。
修長有力的手指慢慢地摸到了自己的臉頰，渾然沒有一絲痕迹的臉皮，忽然被他輕輕一揭，竟是一張面具，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俊臉，卻正是帝染軒--那個敗家王爺。
「天巧大師的手藝果然妙絕無雙，就連無顏這個奇女子都能瞞過。」
「凌絕」摩挲著手中精巧的面具，讚不絕口道。
帝染軒想到無顏剛剛看到銀票眼睛一亮的表情，還有想到什麼的時候，一臉鬱悶的神情，不由得冷漠的唇角瞬間柔和了幾分。
「暮無顏，本王忽然覺得你還挺有意思的嘛。」
此時，何老悄悄如鬼魅地走了過來：「閣主，和無顏將軍談得可好？」
帝染軒冷冷地笑道：「十之八九能成，你吩咐下去，迅速準備製作火器需要的材料，工匠也要在一個月內全部就緒，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何老恭順地行禮。
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那閣主在王府里隱藏自己可還順利，無顏將軍看起來很不好惹呢。」
「這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嗎？速速去完成我給你的任務！」帝染軒的臉色一沉，何老不由得心裡一凜，忙恭順地退下了。
裝得順利不順利？帝染軒摸著下巴，忽然露出一摸苦笑，自己真是連自尊都快沒了吧，暮無顏，總有一天，本王會讓你吃點苦頭的。
雖然心裡這麼想，帝染軒的表情卻再次柔和了許多。
「閣主，少爺又在鬧了。」一個侍女慌慌張張地走了過來。
帝染軒皺眉道：「帶我去看看。」
侍女忙帶著帝染軒穿過重重的門，往珍寶閣的密室走去。
進了最大的那間密室，看到一個英俊的男人正坐在地上，他的外形也十分出色，年紀看起來和帝染軒相仿，只是，若是你仔細湊近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男人的表情很奇怪，好像——一個孩子一般。
他撅著嘴，生氣地在扯地上的一件衣服。
帝染軒一走進來，男人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神情，哼了一聲道：「臭哥哥，不陪我玩兒，我以後都不跟你玩兒了！」
帝染軒冷漠的神情瞬間消散了不少，他溫柔地走過去，摸了摸男人的頭道：「凌絕，不要生氣，哥哥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不，哥哥事情一忙完就來看你了。」
帝染軒告訴暮無顏的故事是真的，不過稍稍有一點點出入。
這才是真正的凌絕，他的親弟弟，也是他對暮無顏提起的那個故事裡的雙生子之一。
他因為越王的私慾，沒有死，而弟弟送出去后也活了下來。
這麼多年，他在宮裡是紈絝的爛泥糊不上牆的二皇子，在外面的時候，就用了雙胞胎弟弟的身份，成為了叱吒風雲的軍火商--凌絕，也是這京城最大最神秘的珍寶閣的主人。
凌絕雖然活下來，卻因為先天不足，變成了傻子，帝染軒一直將他藏在珍寶閣里，長這麼大，出去見到太陽的日子屈指可數。
所以，他對於這個弟弟一直是愧疚的，也就非常溺愛。
此時，他就耐心地和弟弟一起坐在地上，陪著他玩玩具，過了一會兒，傻乎乎的凌絕就忘記了哥哥的「可惡」，喜笑顏開起來。
直到夜色深沉的時候，何老走了過來：「閣主，王府里的小廝小安子來找您了，若是不走，就怕會引起懷疑。」
然而，沒想到的時候，原本很聽話的凌絕，在聽到何老的那一番話，忽然就大哭起來，還死死抱住了帝染軒的腿：「我不，你們都是壞人，你們又要搶走我的哥哥，他才剛剛來，不要，要哥哥陪著我睡覺，我要哥哥陪著我玩兒！」
「凌絕你聽話。」帝染軒臉色一沉。
若是以前，凌絕肯定會嚇得閉嘴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他死活不肯分開。
被何老和旁邊的丫頭拉扯了兩下，倒是將他拉開了，但是，同時，就看到凌絕忽然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帝染軒的臉色忽然一變，一把抱住凌絕，心疼地道：「該死，凌絕怎麼又吐血了？」
「大夫說，是因為身體原本就不好，加上常年不見太陽，還有，心情不大，不大好。」旁邊的侍女害怕地回稟著，眼淚也落了下來，二少爺是個好孩子，他不該變成這樣，老天太不公平了。
「哥哥，不要走，不要走。」凌絕的唇上全是血，卻還是死死拉住了帝染軒的袖子。
帝染軒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如果你聽話的話，今晚哥哥帶你去王府玩兒。」
聞言，何老和侍女都嚇到了。
老何首先反應過來：「閣主，萬萬不可，要是被人看到了怎麼辦？萬一，萬一被皇上的暗衛發現，你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不就白做了嗎？」
帝染軒臉色冷凜：「我意已決，你去安排下吧。」
老何聞言，只好嘆了一口氣，閣主殺伐決斷，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敢違逆。
一切安排好，帝染軒就抱著凌絕上了轎子。
只是，因為帝染軒這位王爺今晚又喝花酒喝醉了，所以轎子是被直接帶去了他自己的房間的。
外面的暗衛看到裡面只有帝染軒一個人影在那裡胡鬧了半晚上后，也就不在意了，反正他這麼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王爺，王爺，二夫人說她心口疼，求王爺去看看。」半夜三更的，阿嬌的侍女佩兒又來請帝染軒了。
小安子攔住道：「王爺今天喝醉了，你回去稟告二夫人，要是需要請大夫的話，我馬上去。」
「要你管，我家二夫人生病了，王爺即便是喝醉了也會去看的，你敢自作主張，哼，看王爺醒來不拆了你的骨頭。」佩兒根本不將小安子放在眼底，聞言，就叉腰開始大罵了起來。
此時，帝染軒忽然從房間了走了出來，一臉的蒼白，搖搖晃晃的，但是一臉心疼：「什麼，阿嬌病了？快快，快帶我去看看。」
燈火隱隱綽綽地，帝染軒被一大幫人簇擁著離開。
黑暗裡，幾個暗衛的身影也緊隨著帝染軒離開。
剩下的兩個暗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其中一個道：「真麻煩，我都說了這二殿下就是個窩囊廢，他能鬧出什麼大浪來？難道他還敢謀逆造反不成，就他那熊樣，別說對付無顏將軍，對一個嬌滴滴的二夫人都跟個狗一樣的聽話。」
另外一個一臉肅然：「噓，別胡說，那可是二皇子，再沒用人家的父親也是當今皇上。」
剛剛罵娘的暗衛吐吐舌頭：「我說頭就是無聊，硬說覺得王爺今天有點古怪，讓二夫人阿嬌來試探他，這下好了，大家都別想安生睡覺了。」
另外一個暗衛就道：「無所謂了，反正他們都走了，沒人管我們，我們就偷偷睡會兒唄。」
兩個人又嘻嘻地說了一陣子王府的八卦，就真的躲在草叢裡睡著了。
萬籟俱寂中，一個高大的影子蹦蹦跳跳地從房間里溜達了出來正是凌絕。
一個好看的男人，卻幼稚地這看看那看看，說不出的違和，不多久，凌絕就偷偷地離開了帝染軒所在的昭和殿。
此時，無顏正在閉目養神，翠兒在身邊為她收拾東西。
剛剛從暮家的老宅子搬來一些重要的資料，現在房間里顯得亂糟糟的，無顏不喜歡不熟悉的人動她的東西，所以放在那麼多奴僕，最後收拾的也就是翠兒一個人了。
無顏休息了一會兒，想了想自己的身世，再分析了下和珍寶閣主人合作的可能性，這才慢慢睜開了眼。
首先入目的就是翠兒有些骯髒的小臉，原本黑亮的髮絲上全都是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