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王爺很生氣
帝染軒氣得臉色鐵青地從東院走出來，小安子在一邊不停地安慰他。
「殿下彆氣了，王妃不是故意的。」
「殿下，錢財乃身為之物，您節哀順變啊。」
「殿下，王妃也是一番好意，你看她還請你一起吃呢，哎呀，瞧我這張笨嘴。」
說到吃兔子，帝染軒瞬間又傷心了一次，渾身都氣得發抖，過了半響，他哭喪著臉道：「我的小四喜和小湯圓，可惡！」
小安子的嘴角抽了抽，我去，您還給兩隻琉璃兔起了名字了，殿下，你是不是太那啥了？
周圍越王派來保護無顏的暗衛更是各種不屑。
廢物！
玩物喪志！
這樣的人，果然沒資格對太子殿下形成任何威脅！
今天的事情，也報告給皇上吧！
今天的事情要告訴太子殿下！這是太子安插在皇帝暗衛里的探子所想。
今天的事情告訴三殿下帝天南，一定會獎勵我的！這是帝天南安插在皇帝暗衛里的探子所想。
無顏將軍威武！這是暮無顏安插在皇帝暗衛里的探子所想。
這些暗衛的表情怪怪的，我要讓皇上知道！這是皇帝安插在自己暗衛里監視別的暗衛的探子。
坐在裡屋的無顏恨自己聽力怎麼這麼好，帝染軒的話，她一句不拉，聽得清清楚楚。
小四喜小湯圓——
她情不自禁捂住了嘴。
要不，賠給他好了，第一次，她清冷的眸子里充滿了的笑意。
於是，一大清早，一直蟄居在東院的無顏，終於英姿勃勃地準備出門了。
穿上了傳統的女人服侍，還有一個大大的兜帽，無顏慢慢走出王府，卻看到遠處，帝染軒似乎和一個僕婦擦肩而過，原本是很平常的一幕，但是，帝染軒竟然伸手將那僕婦扶起來了。
這是一個很細微的動作，平常人大概是沒法看出不同的，只是，無顏發現，帝染軒其實不喜歡和人有肢體上的親密接觸，甚至他抱著阿嬌的時候，整個人都猶如一匹蓄勢待發的黑豹一般，從來沒見他扶著一個僕婦的手時還這麼輕鬆愜意。
那個僕婦--不是劉媽媽嗎？是她昨天從貴妃那裡拐騙過來的。
而且，小安子說，自家主子吃東西其實不多，昨天卻吃撐了——
無顏垂眸，壓下幾分思索，對翠兒道：「走吧，馬車到了嗎？」
翠兒答應道：「等在外面呢，王妃，你不和王爺說一聲再走嗎？」
「不用了。」無顏擺擺手，淡淡道，跨出門檻的時候，忽然轉身對翠兒道，「翠兒，你去查一下劉媽媽的來歷，務必要詳盡。」
「劉媽媽嘛……好的。」翠兒眸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並沒有多問。暮無顏這樣說，一定有她的道理，她只要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就好。
「夫人，等等我。」見無顏離去，翠兒急匆匆地跟了上來。
「翠兒，你就守在東院，要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在休息，如果硬要闖進來，你就用那個鐵券。」暮無顏轉身，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已經含有一絲殺機。
丹書鐵券，等同於尚方寶劍，若是有人對手持丹書鐵券的人不尊重，那持有丹書鐵券的人就有生殺予奪的權利。
「好的。」翠兒張了張嘴，不敢再說半個不字。暮無顏身上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讓人戰慄的氣質。
恐懼，卻又發自內心地欽佩和服從。
也只有這樣一個奇女子，才能統領三軍，成為越國的一代傳奇吧！
吩咐完翠兒后，暮無顏戴上帽兜，走至一個無人角落時，腳下輕輕一點，悄無聲息地掠出了高牆。
「我讓翠兒打聽過，那個琉璃兔就是出自珍寶閣的，哼，不就是兩隻顏色比較特異的兔子，居然要價一千兩，也只有帝染軒那個敗家子和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閑懶女人才會做冤大頭。」暮無顏秀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了一抹冷意。
不一會，暮無顏來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恢弘建築面前，建築上面，寫著三個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珍寶閣」。
「這位爺，您請進。」進門就是客，站在門外的小廝臉上堆滿了笑容。
暮無顏緊了緊帽兜，邁步走進珍寶閣。進入珍寶閣內部，裡面布置的富麗堂皇，珍貴檀香木櫃里擺放著各種奇珍異寶，閣樓內，有許多衣著華貴的人，正在櫥櫃面前打量。
「這位爺，請問您需要什麼，不是自誇，敝閣珍寶無數，要是敝閣沒有，相信京城其他店鋪也沒有。」剛一進門，就有店員殷勤地迎上來。
「我要兩隻琉璃兔。」暮無顏的容貌隱藏在帽兜里，聲音如清泉寒水，冰冷無情。
「琉璃兔？」店員先是一呆，接著苦笑一聲，道：「對不起，琉璃兔是珍稀寵物，市面上供不應求，就是本店也需要客戶預定，而且客戶必須先要交上五百兩定金。」
「預定的話，大概多久時日呢？」暮無顏皺皺眉，她可不想這幾天一直聽帝染軒嘮叨。
「要是巧的話，可能就幾天，要是不巧的話，興許一個月也等不到。」店員苦笑著解釋，「本店還有一些珍稀寵物，不輸琉璃兔，客官要不要看看？」
「不需要。」暮無顏搖搖頭，若不是為了帝染軒，她才不會來這種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只見數十個人簇擁著一個華貴的婦人，走了進來。
原本正招呼著暮無顏的店員，看到前來的貴婦人，眼睛一亮，立刻舍了暮無顏，上前巴結道：「王、王妃，您這次來需要什麼，小的立刻就去取來。」
暮無顏被冷落一旁，不過她並不為意，眸光掃過這個貴婦人時，眼眸微微一眯，這個人她認識，正是與帝天南剛剛結婚的妻子，當朝重臣王素的女兒--王王妃！
王如佳穿著一身華貴的霓裳，被眾人簇擁著，猶如一頭驕傲的孔雀，她睨了店員一眼，高傲地問道：「前幾天，我在這買的琉璃兔很是喜歡，不過那東西太嬌貴，一不小心就養沒了。所以今個我特地來珍寶閣，別告訴我沒有。」王如佳意味聲長地說道。
店員連忙欠身，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王妃來的太巧了，我們珍寶閣恰好來了一批琉璃兔，王妃您可先去挑選自己喜歡的。」
「很好，替我謝過你們老闆。」王如佳滿意地點點頭。
這琉璃兔雖然有價無市，但那要看是誰了？憑她當朝重臣王素最疼愛的千金，三王爺正妻的身份，怎麼可能求不到琉璃兔呢？
「王妃，這邊請，我這就帶您去挑選琉璃兔。」店員彎著腰，就差跪在地上了，此時他的心情非常激動，趁老闆不在家，這是討好王妃的絕好機會啊。
就在王如佳等人準備轉入裡屋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乍然響起。
「等一下--」被冷落在一旁的暮無顏驟然發聲道。
「她是？」王如佳轉過頭，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下來，對著店員寒聲問道。
店員頭上的冷汗頓時下來了，他連忙說道：「王妃莫要管她，只是一個普通客戶而已。」
誰不知道王王妃性子高冷，身份尊貴，最討厭某些不知高低，不識好歹的人。這位客人觸了王王妃的興頭，恐怕立刻就要倒霉了。
只是還沒等王如佳發難，倒是那個不識好歹的「客人」首先發難了，就聽見她說：「這就是珍寶閣的招牌嗎？還真是可笑，開門做生意不講究先來後到嗎？這琉璃兔，本姑娘要定了。」冰寒清冷的聲音不容置疑。
暮無顏的性子不喜紛爭，不過一來為了償還帝染軒的「人情」，二來，誰叫她看不慣這個趾高氣揚的王王妃--三王爺帝天南的正妻呢？
「客官，你莫不是瞎了眼了，居然敢在王王妃面前放肆，還不快給我滾！」店員大聲呵斥，同時拚命給暮無顏試使眼色，雖說這店員勢利了點，但這也是為暮無顏好。
要是惹得王如佳生氣了，可不僅僅是滾那麼簡單了。
「王三，這裡有隻蒼蠅，聒噪的厲害。」王如佳眉宇間掠過一道殺機，轉頭對店員淡淡道，「走吧，我們去挑琉璃兔。」
「是。」店員低頭哈腰，用憐憫的眼神望了一眼暮無顏，自作孽不可活啊，那個王三下手出了名的狠辣，輕則殘廢，重則喪命啊。
不過令他詫異的是，眼看就要大難臨頭的那位顧客，居然不動如山，甚至唇角還牽出一抹冷笑。
店員幾乎以為看錯了眼，他轉過頭，恭順地在前面領路。
王如佳背後走出一個枯瘦的青衣男子，臉頰上沒有肉，一雙眼睛幾乎陷了進去，不過眼神卻凌厲兇殘，他看了暮無顏一眼，瘦削的臉露出猙獰的笑。
他走向暮無顏，伸出大手，狠狠朝暮無顏的臉上扇去，他一身功力全浸淫在一雙手上，簡直就是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