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蕭楚卿吩咐完司機,俯身從車座底下的抽屜裏取出一個醫藥箱。
他拿出碘酒和紗布,拿過秦暖暖的胳膊輕輕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棉簽蘸了碘酒,一點一點擦在秦暖暖磕破的手肘上。
“忍著點,有些疼。”
秦暖暖沉默著沒說話,唇瓣仍舊是微微泛白,大概是剛才跳車的時候傷著了,疼的。
蕭楚卿記得,這個人很怕疼,輕輕一捏就會弄疼她,然後就嬌滴滴得開始哭,讓人完全拿她沒有辦法,隻能小心翼翼得哄。
他抬頭去看秦暖暖,生怕弄疼她。
就看見秦暖暖咬著唇瓣,直把下唇咬得發白。
他有些心疼,伸手捏住秦暖暖的下巴,迫著她鬆開牙齒。
可秦暖暖卻轉頭避開了。
蕭楚卿蹙眉,很直白得表達了自己的不樂意。
秦暖暖看出來了。
她鬆開了咬著下唇的貝齒,對著蕭楚卿解釋。
“你手上碘伏味道太濃了,難聞。”
蕭楚卿這才縮回了手。
“別再把自己咬傷了。”
秦暖暖很是不解得盯著蕭楚卿,總覺得這個人一會兒一個樣,她完全看不清對方。
剛才還對她又掐脖子又灌水的,一副不弄死她不甘心的架勢,現在突然又變得溫柔起來,簡直就是有病!
秦暖暖沒有把這種嫌棄表現在臉上,隻是在蕭楚卿俯身要把秦暖暖的腿抬起來的時候伸手拒絕了。
“不用,我自己來。”
她從蕭楚卿的手上拿過了碘伏和棉簽,開始低著頭,自己小心翼翼的清理傷口。
幸好她落地的姿勢很有技巧性,雖然當時車速很快,但是傷得不重,隻是大腿和小腿上劃傷的有些厲害,血流得有點多。
秦暖暖用翻了翻醫藥箱,找到了酒精,直接把酒精倒在了大腿和小腿的擦傷上麵。
一陣劇痛從皮肉沁入骨頭裏。
秦暖暖齜著牙,滿臉扭曲,強忍著疼痛,眼睛都有些紅腫,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溢出,順著本來就蒼白的臉頰流淌下來。
蕭楚卿看著她哭,鬼使神差的取出手帕給她擦。
“你悠著點,是想把自己疼死?”
少女朝著自己腿上倒酒精的架勢,就是他看了也忍不住替她覺得疼。
秦暖暖卻是掀了掀眼皮,眼珠子往上,翻了個白眼。
“不疼怎麽消毒消得幹淨?”
要是用紗布蘸著酒精一點一點擦,她絕壁疼得更久!
清洗幹淨傷口,秦暖暖自己給自己大腿上的一個裂口縫了三針,這才包上了紗布。
把東西放回醫藥箱,抬頭就對上了蕭楚卿凝視的目光。
蕭楚卿正在打量著她,難得眼底有幾分不可置信。
秦暖暖勾了勾唇。
“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吧。”
蕭楚卿搖了搖頭,不確定得問。
“你真的是秦暖暖?”
秦暖暖挑眉。
“如假包換。”
蕭楚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喃喃說。
“你和以前變得太多。”
秦暖暖嗤笑了一聲,上輩子的自己在這個時候的的確確還是一個因為一點小傷小痛就會哭鼻子的嬌嬌女,特別是被邵九霄豢養之後。
除了不給她自由,不讓她隨心所以交朋友,不讓她去見林羽博,邵九霄滿足她一切作天作地的要求,恨不得把整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搬到她麵前,平時更是恨不得走路都不讓她走,出門進門都是抱著。
現在經曆過上下兩輩子的秦暖暖仍舊怕疼。
但是她忍得住。
秦暖暖笑了笑,笑容裏多了幾分自嘲的味道。
“人總是會變得,今天的秦暖暖和昨天的秦暖暖難道會是同一個人嗎?”
蕭楚卿扶額輕笑。
“你真的是……不管什麽時候都那麽讓人喜歡……”
對於這句話秦暖暖不置可否。
“我並不想被一個神經病喜歡上。”
雖然她並不記得自己和蕭楚卿到底有什麽淵源了,但是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應該是她住在尹家公館時認識的,也許跟蕭楚卿真的有一段故事,可那個時候還那麽小,就算是真的有故事那有怎麽樣?
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當初的感情即使有也應該淡了,看她甚至連當初的記憶都已經淡了。
麵前的蕭楚卿嗬嗬笑了起來,並不因為秦暖暖對他的評價而生氣,似乎是已經默認了自己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神經病。
他一點一點逼近秦暖暖,將她抵在車窗上,讓她無路可逃。
“秦暖暖,有些事你自己選不了,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順心順意,到了那個時候,你隻能認命。”
帶著蘭草味道的氣息撲麵而來,濃鬱而潮濕,滿載著欲望的氣息,可秦暖暖感覺得出,蕭楚卿在隱忍。
他像是一個獵人,要將自己看上的獵物帶回安全的地方,一點點剝皮抽筋,用最好的佐料和技巧烹飪,然後慢慢享受這個過程,食髓知味。
看著那張越靠越近的臉,即便是距離就在咫尺之間,但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無不透露著完美兩個字,可秦暖暖卻半點心動的感覺也沒有,隻想一巴掌拍過去,讓他滾遠點,別靠自己那麽近。
似乎是感應到了秦暖暖渾身上下散發著拒絕的氣息,蕭楚卿邪佞一笑。
他捏著秦暖暖的下巴,慢慢靠近,想要采擷她唇瓣的芬芳,給她慘白的唇色添上一抹絢爛的殷紅。
即便是現在不能完完全全得到,一點餐前甜點的滿足也行。
兩片唇瓣即將要貼合的瞬間,秦暖暖開口,打了個巨大的嗝。
一股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夾雜著經過胃液的化學作用而產生的無比耐人尋味的特殊氣息。
蕭楚卿的臉瞬間變得極其陰沉可怖。
他鬆開了捏著秦暖暖臉的手,捂著鼻子,降下車窗,瘋狂湧進來的風吹散了車內的詭異味道。
秦暖暖心裏樂不可支,麵上卻是赧然一笑。
“抱歉啊,蕭校長,我真不是不願意,這隻是一個意外,昨天廚房做的大蒜炒肉實在是太好吃了,所以沒忍住一個人幹完了一盤。”
蕭楚卿沉著臉,回頭冷冷睥睨著秦暖暖,冷聲質問。
“你故意的?”
秦暖暖很光棍的聳了聳肩,一臉笑容。
“你一定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蕭楚卿一口氣憋在心裏,半天沒接上來。
他嗤了聲。
“秦暖暖,這種辦法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秦暖暖仍舊是微笑,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樣子”。
不多時,車子停下。
廢棄的操場上停著一架直升機。
一旦起飛,秦暖暖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