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份危機
外星入侵大戰之後，人類在拜倫星建立起一座座基地市，鋼穹市是其中之一。
因資源有限，人與人之間很快形成了強大的階層壁壘。
鋼穹市是一座充滿了幻想的鋼鐵科技城市，但許末他們卻來到了老舊而簡陋的平民區。
這裡是市政提供的廉租房，即便如此，想要購買一套廉租房對於許多人而言依舊是奢望。
大多數人，都只是租住在這裡。
據秦夫他們說，只有這種地方的賓館，才會不查驗身份卡。
因此許末他們只能住在這片區域了。
對於剛見識了大場面的小七他們而言，突然間的落差，就像是又回到了地下世界般。
難以想象在如此繁華的城市裡面，卻有著這種老舊的地方。
傍晚時分，秦夫帶著他們在一家麵館用餐。
「只能將就一下了。」秦夫感覺有些歉意，沒有能夠好好款待許末。
「味道挺好的。」許末不在意的道。
對於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這個世界。
上面和下面，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秦叔，怪獸有沒有攻破過城市？」許末開口問道。
「那還是很多年前了，自人類建立起完整的防禦體系，便不是那麼好攻破的了。」秦夫開口說道：「而且，隨著人類力量還在變強大，遲早會和以前一樣，成為拜倫星的主宰。」
「如果攻破的話，人類的避難所還在嗎？」許末試探性的問道。
他並不知道上面世界的人對於地下世界的態度。
因此，許末在這方面顯得有些謹慎。
「應該還在吧。」秦夫似乎不那麼確定：「沒怎麼聽過避難所的消息了，很多年前人類就陸續從地下上來。」
「恩。」許末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葉青蝶、艾爾莎他們都低著頭吃面，心裡有些難受。
原來，地下世界已經被遺忘了啊！
公司在地下世界，一手遮天，為所欲為。
果然是一座大型的工廠。
而且，聽秦夫的語氣，上次事件爆發之後，果然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公司不會允許地下世界的人上來。
對於一個文明的城市而言，地下世界的存在，是一種深深的罪惡。
這種惡，是見不得光的。
因此，他們嚴格控制著一切。
只要是生於地下世界的人，便永遠沒有機會正常上來。
除非，成為傀儡、基因戰士。
「我這樣的，是不是很另類？」艾爾莎抬頭看向秦夫問道。
「不算。」秦夫搖了搖頭：「城市裡不少人會使用基因進化液，讓自己能夠有更強的生存能力，不過……大多都是底層人，那些出身好的人，一般而言不會用基因進化液，據我所知，即便用，他們也是用一些極其優質的基因進化液，在鋼穹市很少。」
「底層人。」許末看向秦夫，問道：「基因進化液具體是什麼？」
「提取了其他物種的基因，譬如，怪獸。」秦夫輕聲道，艾爾莎聽到他的話低下頭。
她想到江童的羞辱話語，頓時感覺更難受了。
果然，是低賤的物種。
怪獸的基因。
許末也明白為何有身份的人不會注射基因進化液了。
「優質的基因進化液是指什麼？」許末又問道。
「高序列。」秦夫道：「譬如S級甚至以上，我也沒接觸過，但我聽說，一些外星『人類』的基因，被認為是優質基因。」
許末大致明白了。
地下世界培養基因戰士，可能是為了培養戰爭機器。
底層人使用基因進化液，則是為了生存。
秦夫有句話沒有告訴他們。
在鋼穹市，那些有著明顯其他物種特徵的基因人，低人一等，是被歧視的存在。
吃完面，一行人走在鋼穹市的老舊街道上。
這裡人來人往，許末看到了許多基因人。
他們特徵各異，有人耳朵很大，有人鼻子很長。
甚至，有人頭頂上長出了角。
艾爾莎也遇到了不少打量的目光，她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別人，陷入了深深的自卑當中。
似乎，上面世界也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美好。
「我們有沒有機會去學院學習？」許末對著秦夫問道。
實際上他並不是想問自己，而是想問艾爾莎。
秦夫聽到許末的問話嘆了口氣，道：「很難。」
「你們是黑戶，沒有身份，學院錄取學生需要完整的履歷，以及之前的基礎教育，這些都需要審查。」秦夫感覺非常可惜。
許末的實力他已經見識過。
放在學院也絕對是非常出眾的。
雖然秦夫知道許末即便不進入學院也不會平凡。
但他如果走學院這條路的話，會更順利。
對於許末而言，那是一條直接改變命運的康庄大道。
「除非，天賦太強，無視履歷。」秦夫開口道：「或者，有強大背景的人幫忙。」
這兩條路都很難，他也只是這麼一說。
具體能不能操作，還得另說。
「我能購買通訊器嗎？」許末問道。
「不能，要綁定身份卡。」秦夫道。
「……」
許末感覺很無奈。
黑戶，果然什麼都做不了。
「要不要找林汐小姐幫忙？」秦夫建議道：「林汐小姐似乎挺好說話。」
「過了今晚再看吧。」許末開口道。
「那裡有家賓館，我進去問問。」秦夫看向路旁邊。
一般而言，所有酒店賓館都是需要身份卡的。
但是，這種地方的小賓館審查不嚴，只要給點小費，往往就不一一檢查了。
片刻后，秦夫走了出來，對著許末他們說：「可以。」
一行人進入賓館。
安排了兩個套房。
秦夫一家人和許末他們五人，住在隔壁。
套間很簡陋，不過對於許末他們而言已經夠了。
地下世界的環境都經歷過，這裡無論如何還是比地下世界要好一些。
套房有三間房。
葉青蝶和艾爾莎一間、小七和影一間、許末一間。
客廳中有電視投影儀。
秦夫教會了他們便回去了。
於是，一行人圍在一起看起了電視。
而且看的津津有味。
地下世界一切都是受限的，為了禁錮民眾的思想。
除此之外，他們終於可以舒服的洗個澡了。
不過浴室只有一個。
葉青蝶進去之後，就一直霸佔著沒有出來過。
「蝶姐，太久了點吧？」
許末有些無語，這些天在廢墟中，早已憋壞了。
「還早。」裡面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
「半個小時還早？」許末無語。
「你著急啊。」葉青蝶的聲音傳來：「要不進來一起？」
許末愣了下。
他快十七歲了啊！
這樣真的好嗎。
「好啊。」許末回應道。
這回輪到裡面沉默了。
片刻后，門拉開了一條縫隙，道：「你自己進來吧。」
許末落荒而逃……
會出人命的！
片刻后，葉青蝶帶著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身上裹著睡袍，充滿了誘惑魅力。
許末不敢去看。
葉青蝶很鄙視的看了許末一眼。
慫！
「末哥，你行不行？」小七探了個腦袋過勞弱弱的道。
許末直接一巴掌削了過去，也過去洗澡了，裡面還有淡淡的香味。
一行人卸下戰甲沖完澡，只感覺渾身舒暢。
雖然條件簡陋了些，但很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了。
葉青蝶穿上了她那身最喜歡的紅色長裙，性感飄逸，完全不像是從地下世界上來的人。
而像是城市麗人。
許末看著葉青蝶，似乎進入了遐想，一時沒有移開目光。
「看什麼？」葉青蝶見許末盯著自己笑著道。
「我在想，來到上面的世界，一定要讓蝶姐擁有最美好的一切。」許末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些年在地下世界失去的青春，希望能夠彌補回來吧。
聽到許末的話葉青蝶竟然感覺鼻子酸酸的。
「改天帶蝶姐去逛街，買衣服，買很多。」葉青蝶笑著道。
似乎，這就是她目前而言的願望了。
許末覺得有些沒出息。
葉青蝶想了想，自己似乎也覺得沒出息了些。
不過，能隨意的穿著漂亮的裙子，追逐美麗，難道不是每個女人的夢想嗎？
在地下世界，她連這些都不曾擁有過啊。
「買。」許末笑著說道。
簡陋的賓館卻顯得格外的溫馨，像是壓抑許久之後的放鬆。
他們甚至在想，如果有個自己的家該多好？
不過這樣的溫馨並沒有持續多久。
有人敲門。
許末感知到外面，有兩位身穿制服的人。
「誰？」小七開口問道。
沒有人回應，對方依舊在敲門。
小七看向許末。
許末知道躲不過，對著他們示意了下。
影和小七走到了門側。
葉青蝶上前打開了房門，問道：「有什麼事嗎？」
「治安局，有人舉報你們聚眾…亂，現出示你們的身份卡。」兩人直接衝進了房間。
葉青蝶一步步往後退。
看到葉青蝶的顏值，兩人又掃了一眼屋子裡的情形，還有一個漂亮的基因人。
他們心中冷笑，這些底層的廢物，果然就喜歡亂來。
不需要許末開口，小七關好門，和影一人一個，直接對著兩人的脖子敲了過去。
「聚你大爺。」小七低罵道。
許末有些頭疼，沒有身份卡，就連住個賓館都這麼麻煩嗎？
這下打暈了治安局的人，又是麻煩。
賓館肯定是待不下去的。
又有敲門聲傳開。
是秦夫。
許末讓小七開門，秦夫看到地上的情況，低罵道：「這群混蛋，這是故意想要敲詐。」
賓館顯然有內鬼，專門針對許末這種黑戶。
進去了，許末怕是會被榨乾來。
身上的東西，都別想保住。
黑戶基本等同於罪犯。
許末有些無奈，看來想要在城市裡生存，沒有身份卡根本不太可能。
手中出現一張卡片，許末遞給秦夫道：「幫我聯繫下林汐小姐吧。」
這人情能不用他盡量不用。
但現在，沒別的選擇。
他初來乍到，能幫忙的人只有林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