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筆錄
手術室的門還是沒有推開,魏毓等得有些急躁。盡管周圍的老師極力勸阻,可魏毓還是堅決地報了警。
魏毓沒想到最先來到醫院的不是警察,而是韓行川。
他帶著一群人,走路帶風地來到她麵前。他身後跟著徐甄,一張小臉哭得慘白,倒像是受到傷害的人其實是她。
“魏毓,我……”
魏毓止住他的話,說:“道歉就不必了,我也不想聽。對不起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話了,我不稀罕。”
韓行川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可還是示意徐甄過來,讓徐甄低頭道歉。
徐甄一張嘴,話還沒有出口就開始哭,她的聲音在封閉的回廊裏,顯得特別淒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身上,一方麵是偷摸著看天王巨星韓行川的尊榮,一方麵又心疼徐甄一個小姑娘哭得這般可憐。
真是打得一副好牌。她就這樣委委屈屈的哭,在別人看來,就算她闖了天大的禍,也應該得到原諒。
果然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不是道德綁架是什麽?
“你哭什麽?”魏毓問她。
“魏毓,我……對不起,我……我知道錯了。”
徐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平時一直高高昂起的頭現在就垂在魏毓麵前,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
“你這是裝給誰看?徐甄,這裏沒有媒體和記者,你可以把你這幅惺惺作態的樣子收起來嗎?我實在看著惡心。”
徐甄飛快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迅速低了下去。周圍有人跟著勸,說:“她也知道錯了,大家都是同學,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呢,魏毓你就原諒了她吧,小姑娘一直哭著也蠻可憐。她還是個孩子呢。”
“大家都是同學?”魏毓看了看自己的手,說:“所以我的同學是要對著我捅刀子想要殺死我?這樣的同學我可高攀不起。再說,十七歲的人也不小了,可以去坐牢了。”
徐甄突然把頭抬起,眼角還掛著搖搖欲墜的眼淚,她看著魏毓的臉上滿是震驚,問道:“你什麽意思?”
“我已經報警了,告你蓄意殺人,你有什麽話別跟我說,想想怎麽跟警察解釋吧。”魏毓平靜地說道。
“你怎麽敢報警?你怎麽能報警?魏毓……你!”
“人不是你捅的嗎?現在在手術室裏搶救的人不是因為你嗎?我為什麽不報警啊?我告訴你,我不僅要報警,我一會兒還要把這事公布在網上,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徐甄是個什麽德行!”
“不行!”徐甄朝她撲上來,抓狂地叫喊道:“你怎麽能夠報警?我不想去坐牢嗎,魏毓,你不可以毀了我。”
齊澄和韓行川同時衝上來拉住徐甄,魏毓趁他雙手被鉗住的時候朝她臉上打了一巴掌,說道:“我為什麽不可以毀了你?徐甄,我告訴你,我現在巴不得你去死,巴不得你現在出門就被車撞死。”
“魏毓,你太惡毒了,你怎麽那麽惡毒?”徐甄叫道。
“我惡毒?我惡毒還是你惡毒?你都敢動手殺人了,今天要不是茹果替我擋了那一剪刀,現在躺在裏麵的人就是我了。徐甄,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隻有你自個兒的命最值錢啊?”
“吵什麽?都吵什麽?不知道這是醫院啊?”
有身著警服的人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走過來,為首的那人問道:“誰報的警啊?”
魏毓舉手,說:“是我報得警!”她指著身邊的徐甄說:“這個人她蓄意殺人!”
“我沒有!你騙人!”徐甄尖叫道,震得魏毓耳膜嗡嗡作響。
魏毓立即把徐甄是怎樣傷人的過程說了一遍,徐甄全程都在否定,拒不承認魏毓說的事實。
“你不承認也沒用,當時在場的人有很多都看到了,你賴不掉的,徐甄!”
沒想到徐甄仍然在否認,說:“誰看見了大可以出來指證我。”
沒有人說話,魏毓明白了,這要麽是韓行川,要麽是DE,已經把現場目擊者的口給堵住了。
“我看見了,我當時在現場,事情就是魏毓說的那樣。”
說話的是齊澄,他自個兒家就是權勢滔天的人,自然不懼韓行川和DE的勢力。
“齊澄,你!”
徐甄不可置信地看著齊澄,好像不明白為什麽會從他的口裏說出這樣的話。
“我可以作證,徐甄當時的確是想殺人。”
齊澄給徐甄的心髒上刺下了最狠的一刀。
警察要做筆錄,需要魏毓和徐甄的配合,魏毓不得已要暫時離開這裏。走之前她跟齊澄說:“一會兒茹果的父母要來,你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她們,請她們放心,我一定會為茹果討回公道。”
魏毓去做筆錄,她就是把事情發生的結果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訴了警察,想要起訴徐甄蓄意殺人的罪名。
徐甄卻是帶了律師,她全程在律師的陪同下回答警察的問題,想要把自己從蓄意殺人的罪名中摘出來。
給他做筆錄的警察告訴她,徐甄方麵想要把這次對茹果的傷害解釋為過當防衛。
“過當防衛?”魏毓的聲音忍不住地上揚,她跟警察說:“她和茹果並沒有任何衝突,別說是肢體上了,他們倆壓根連一句話都沒說過,所謂的防衛過當根本不成立。”
“他們那麵並沒有說是徐甄和茹果有衝突,他的律師是說徐甄和你有衝突,你對她動了手並進行了言語上的辱罵,她是因為正當防衛才拿出了剪刀,茹果完完全全就是誤傷。”
“厚顏無恥!”魏毓跟警察說:“當時在場的又不止有我和她兩個人,本來就還有第三方在場,你們大可以去問在場的第三個人,看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如徐甄說得那樣。”
就在這時,警察接到了醫院方麵的反饋,說茹果的手術已經結束了。
“醫院方麵說,茹果的脾髒有一點受損,但好在創口不大已經修複,接下來就看茹果自己的恢複了。”
魏毓發自內心的開心,原本還陰沉著的臉一下子就笑開了。同時感到高興的還有徐甄,她問律師:“既然茹果沒事,那我是不是就不用承擔責任了?”
律師有點鄙夷她的這種態度,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職業精神還是讓他冷靜了下來,他跟徐甄說:“這要看對方還要不要起訴你。這種事其實可以私下和解的,隻要你們家拿得出讓對方滿意的條件來。“
“還要起訴我?她們家憑什麽起訴我啊?那茹果不是好好的嗎?隻要給夠錢不就行了,反正都是窮酸的人家,根本沒有見過世麵,很好打發的。”
律師想,茹果家可能真的很好打發,可是那個魏毓。看她那副想要殺了徐甄的樣子,他不覺得此事會就此作罷。
魏毓和徐甄一起坐著韓行川的車回了醫院,路上徐甄跟她說:“你那個朋友可是一點事沒有,你可別想要賴上我。”
“一點事沒有?”魏毓小聲地重複了一句,說道:“這樣吧,我在同樣的位置上捅你一刀,你也當做什麽事都沒有。”
徐甄臉色劇變,大叫道:“你敢!”
“我怎麽不敢啊,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假如茹果有什麽事我就殺了你,你當我說著玩的嗎?”魏毓看向她,說:“茹果現在是暫時沒事,可是她的脾髒受損了,這會不會對她的以後造成什麽影響還很難說,就憑這個,這事就沒完,你且等著吧。”
“說吧,你要多少錢?或者是你們要多少錢?說得多好聽啊,要為好朋友討回公道,我看你就是趁此機會想要多撈一點錢吧,你直說,你要多少錢才不會再纏著我?”
“要錢?”魏毓嗬嗬笑,說:“我要錢你就能給嗎?徐甄,我問你,你有錢嗎?”
魏毓嘲諷地笑,說:“我記得你媽可是還欠了一屁股債呢,你去哪裏拿錢出來?你要韓行川和徐畏替你拿出這筆錢嗎?你憑什麽覺得他們會做這個冤大頭?”
魏毓這話戳到徐甄的心坎裏去了,因為她自己也不確定徐畏和韓行川會不會拿出錢來保她。
“你要多少,直說吧,少拐彎抹角的。”
“10個億,你給茹果10個億這事我就算了。”
前麵開車的司機都被魏毓喊出的這個數字給驚到了,他一個急刹停在路邊,嘴裏忙慌地給徐甄和魏毓道歉。
徐甄捂著自己剛才撞到前麵椅背的額頭說:“10個億?你怎麽不去搶呢?”
“搶錢哪有搶你容易啊?你家不是有錢嗎?我看徐畏和韓行川哪個會給你拿出那麽多的錢。沒有10個億,我就起訴你。你不會以為你律師說個什麽防衛過當我就沒辦法吧。徐甄,我告訴你,我手裏有的是證據。不說關你一輩子,但是把你送進監獄三四年的時間是足夠了。”
魏毓拍拍她的臉,說:“等你去了監獄,我看你還拿什麽風光。你家不是有錢嗎?留著到時候給你送東西吧,我聽說監獄裏複雜黑暗得很,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出來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