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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三年後的第一次見麵 上

  在張弘範派遣張珪,率領著五百騎兵,押送著步槍,帶著自己的奏折趕往大都的時候。


  文天祥也潛入了崖山行朝的水寨之中,的確是潛入,沒有任何辦法光明正大的進來。


  南北都是蒙元水師的船隊,大隊的蒙元步卒撒在信安縣一代,就連湯瓶山也被蒙元軍中占據,據說是在此尋覓大宋水寨的淡水源頭。


  而崖山之上,也有著小隊的蒙元士卒,不過隻是搜尋水源,並且作為截斷引流,杜絕後患隻用。


  看來,蒙元大軍秉承著張弘範的思路,就按照他臨走之時的交代,以切斷淡水源頭為主要目的。


  隻能帶著小部分的人馬,由斥候小隊開路,於夜間潛入了崖山行朝的水寨之中。


  沉默,出奇的沉默。


  唯有燈火跳動的暖黃光芒照映著每個人的臉,可能是由於窗外有風的緣故,燈下的人影,在跳動的燈火中抖動。


  丞相文天祥請見!

  這一句話無疑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文天祥早已經不是丞相了,現在的左丞相陸秀夫在教導衛王趙昺,而右丞相陳宜中,去了占城,有人說陳宜中又跑了,但是陳宜中走時,卻是說去占城尋求救兵。


  所以,右丞相位置,暫時就被擱置了起來。


  但是文天祥以丞相的身份請見,卻是那個丞相,難道大宋多了一個丞相嗎?雖然沒有經過朝堂上的清議,但肯定是皇上所賜封的。


  竟然不經朝議而接納皇上的冊封,文天祥這是搞哪樣,明顯是的是在破壞其中的潛規則。


  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而丞相則是士大夫的領袖,領袖就已經接受皇帝的冊封了,還共治什麽?

  這是大部分官員,半夜被召集過來,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邊想著,邊看著上座的陸秀夫和張世傑,希望有人出來說句公道話。


  張世傑卻是沒有想這麽多,他本就不是士大夫行列裏麵的人,武將出身的他,若不是這個亂世,怎麽可能身處高位,爵封越國公,官拜太傅、樞密副使。


  從這個樞密副使的官職上,就可以看出,士大夫對於武將的防備,手握重兵,身係行朝安危的張世傑,隻是樞密副使,因為樞密使隻能由文人來擔任。


  若不是此時願意出頭的人不多,又要給手握重兵的張世傑一些顏麵,樞密使早就有人擔任了。


  但文天祥不同,文天祥知兵,而丞相之位又有人占據,若是回到行朝,恐怕樞密使的職位就會落到文天祥的頭上。


  這也是上次文天祥要求回歸行朝,張世傑堅決拒絕的原因之一。


  誰也不願意請個爺騎在自己的頭上,特別是手握重兵的張世傑,文天祥做了樞密使,天下兵馬就要歸他節製,自己這個樞密副使,經過一段時日,估計連屁也不是了。


  特別是這個關口,最近一段時日,軍隊被圍,補給不濟導致戰力銳減,戰而不勝導致士氣低迷,百姓驚恐,一切對宋軍不利的局麵幾乎同時出現。


  岸上的軍隊早已被打散,無法形成強有力的救援,仗打到這個份上,所有人都能預料到結局了。

  但這個關口,所謂的丞相文天祥回來了,大家會不會把文天祥作為最後一根稻草呢?


  這根稻草壓垮的是誰,那不就是我張世傑。


  “諸位,張某無能,不能帶領諸位橫掃暴元中興大宋,一而再再而三地看錯人,落得如今困境。”


  張世傑終於打破了沉默,開口道:“此時信國公回歸,對於行朝,是件好事啊。”


  張世傑一席話後,分坐兩列的宋將依舊是沒人開口,互相盯著彼此,或者看著地上沉默著。


  誰都能感到中間的意思,人家自報家門是丞相,你卻隻肯稱之為信國公。


  現在真的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誰都能感覺到,宋元兩軍實力相差太大,宋都臨安陷落三年依舊能勉強組織抵抗,靠的便是水師,而今蒙元的水師業已成勢,自己又陷入了包圍圈,泰山壓頂之威,壓的在座的宋將都要覺得喘不過氣來。


  甚至,真的有人想著,如果換個主將,會不會好一些呢?


  看見沒有人說話,歎了一口氣,張世傑頓時覺得蒼老了很多,悵然說道:“如果大家沒有什麽要說的,那麽就有請信國公吧。”


  說著,揮揮手,好像要把那些不安的情緒丟掉,緩緩地站起身,堅毅地目光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仿佛變回了當年馳騁江淮一連收複四城的保定軍承宣使。


  文天祥被引領著走進了龍舟的船艙內,艙內燈火通透,兩側坐滿了滿朝的文武百官,文天祥掃了一眼,缺了不少人,而龍椅在最尊貴的位置,卻是空著,皇帝明明在廣州,這裏卻還設置龍椅,表示了對於皇權的尊重,不過,就是連楊淑妃和衛王趙昺,也沒有資格坐在這個地方。


  張世傑在上首左側的位置,而陸秀夫在右側第一的位置,分別代表了文武雙方的位置。


  此時,大家都正在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文天祥。


  “諸位同僚,本官有禮了。”


  文天祥雙手作輯,環繞四周行禮說道,張世傑不由皺了一下眉頭,而陸秀夫卻是麵不改色。而他們二人隻是同時的回道:


  “信國公有禮!”


  果然如皇上預料的一樣,行朝不會承認自己這個丞相的。心裏暗暗佩服,殊不知,趙昰是從幾百分資料中分析所得,又比他多了八百多年的閱曆,雖然純粹是理論,但是總是和事實相差不遠。


  “陸丞相有禮,太傅有禮!”


  對方用爵位稱呼自己,文天祥卻用官職稱呼對方,點名了自己心中的不痛快,卻不欲糾纏,轉而四顧,遺憾道:“自福州一別,已經數年與諸位同僚未曾見麵,見故人,不勝嗟歎,隻是少了幾許好友,諸位同僚受苦了。”


  禮部侍郎鄧光薦原本是文天祥的同鄉兼好友,皇上在瓊州的事情,就是鄧光薦透露出去的,看見無人答話,則站出,道:“信國公辛苦,信國公轉戰江西、福建,現在又在廣州風生雲起,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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