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三章 怨結四方
「現在不用我找你家長輩了,你大可叫他們來找我。」
許易收了劍氣,雙臂抱在胸前。
妖異中年掙著站起身來,沖許易一拱手,頭也不回地去了,葛衣老者也趕忙沖許易抱拳,傳來意念,謝過他的不殺之恩,隨即引著何家眾人倉惶退走。
「前,前輩神通,令人嘆服,某絕沒想到堂堂空虛老……前輩,竟是我土渾星人,能與前輩並肩作戰,實乃我三生之幸。」
搶先發言的依舊是白眉老者,他滿臉誠摯,看不出有任何偽飾。
許易斜他一眼道,「你怎麼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白眉老者死死抱了拳,滿臉通紅,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他心中絕無羞愧,只有惶恐,深恐這老魔一言不合,將自己給那啥了。
「行了,本來不想顯露身份的,既然藏不住了,我也不遮掩了,定邊兄,率領諸位先攻破那黑級骨妖吧,我只要那黑級天魔骨,剩下的,你們還是按老規矩來,誰手快歸誰,也不拘誰修為低,誰修為高了。」
許易無意和陳白眉,蔣定邊之流一般見識。
蔣定邊連聲應承了,急急率領眾人去攻打那黑色骨妖,他做夢也沒想到還能這般峰迴路轉。
不消片刻,蔣定邊等人攻破了黑級骨妖,瞬間又起一番龍爭虎鬥,好在許易說得明白,入手便算贏,禁絕死纏爛打。
也不過十數息后,一眾天魔骨便被眾人收入手中,唯獨沒人敢動那塊黑級天魔骨。
在眾人爭奪完畢后,那塊黑級天魔骨便被蔣定邊攝過,恭恭敬敬交到了許易手中。
「事不宜遲,諸君隨我去下個點。」
許易大手一揮,當即朝西南遁去,眾人高聲應諾,士氣狂飆。
有空虛老魔做後盾,連堂堂何家也得退避三舍,旁人再倔強,又有幾個及得上何家的。
眾人想著借許易的勢,許易何嘗不在想著借眾人的勢。
就拿他適才逼得何家低頭、退走來說,若只他孤身一人,何家再是畏懼他的威勢,五十餘五境以上強者,也足以和他抗衡,未必不敢一戰。
可有蔣定邊這幫人在,何家眾人再是膽氣狂漲,也萬不敢生動手的念頭。
此刻,他既已聚成大勢,念頭和指望自然和先前不同,豈有不利用好手中大好資源的道理。
「諸君,加把勁,速速幹掉所有的骨妖,繼續向前,公子允諾了,待出了此間,我春申盟必有重賞,立大功者少不得白級礦精之賞。」
王文亮高聲呼喝,場間六十餘人皆同聲響應。
呼喝罷,王文亮又沖他身邊安坐在一張大紅太師椅上的玉面中年道,「大公子,無須憂慮……」說著,一指玉面中年身後不遠處插著的那桿迎風急舞的素白雙龍大旗,「就憑著老主人賜下的這桿雙龍旗,我就不信有不開眼的。再者說,先前也不是沒隊伍來過,如何,見了這桿大旗,還不是繞道疾走了。」
玉面中年揮手道,「行了,多說無益,讓他們加快速度,旁的倒沒什麼,只是這回出了妖孽,不得不令我擔憂啊。」
王文亮一捋濃重的墨須,陡然一道眸光閃動,「你的意思是,那空虛老魔?不會的,哪有這麼巧,再說,就算空虛老魔真來了,以咱們這邊的陣容,還能怕他。更何況,他空虛老魔已然得罪了一個東煌家,難不成還要得罪遍整個天桓星系的高門巨閥。」
玉面中年正待說話,忽地,目光挪到了東北方,便見大隊人馬急速朝這邊掠來。
王文亮面色如常,深吸一口氣,指著身後的雙龍大旗,高聲喝道,「諸君且往西去,那處當還有不曾被占的天魔骨,此處被我春申盟佔了。」
他話音方落,他身後的雙龍大旗猛地爆開一團白光,下一瞬,整桿大旗從中斷裂。
蹭地一下,玉面中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的難以置信,這桿雙龍大旗正是他春申盟有數的幾桿盟旗之一,護陣極為強大,便是地仙一境強者,也不是抬手就能破滅的。
可適才,他分明見數百劍氣橫空虛發,根本不容他做出任何反應,雙龍旗便斷了。
「空虛老……」
王文亮瞪圓了眼睛,止住沒吐出的那個「魔」字,急急沖玉面中年傳遞意念道,「公子,千萬勿要多言,這傢伙就是空虛老魔,我能確信,他那詭異的劍氣,實在和傳說中的一般無異。」
玉面中年沒有回應王文亮,臉上青氣一閃,沖許易抱拳道,「我春申盟在狄蒼星上也薄有威名,空虛兄若肯結個善緣,將來來狄蒼星,鍾某必倒履相迎。」
「我對交朋友沒什麼興趣,只對搶東西有興趣,你若不滾,下次要斷的就不是這桿破旗子了。」
許易淡然說道。
「前輩和這幫雜魚說什麼,殺光了就是,大傢伙都憋著勁兒發發利市呢。」
陳白眉再度咋呼起來。
「大公子!」王文亮急急傳遞意念,「何必與這說不通道理的魔頭一般見識,哪裡沒有魔骨,退一步便退一步吧。」
玉面中年重重一拂袖,「我們走!」說著,閃身便走,這屈辱之地,他是一息也不肯多待。
春申盟的隊伍方散,場間便升起了一道又一道彩虹,直到許易揮手,眾人這才止住,便又在蔣定邊的帶領下,沖著最後的黑級骨妖發動了狂攻。
眾人合力,前後不過十餘息,黑級骨妖便告崩潰,隨即,眾人迅速打掃了戰場,分潤了戰利品,便在許易的帶領下,朝著下一個目的地去了。
無須說,那黑級天魔骨自然還是落入許易掌中。
轉瞬,便是三個時辰過去了,許易帶領眾人掃蕩了七個收集點,靠著他空虛老魔的名頭,以及率領的龐大隊伍,站在他對立面的那些勢力的領頭人無一不做出了避讓的選擇。
「你這樣干,遲早沒朋友。」
荒魅忍不住調侃道。
許易傳意念道,「說得好像我不這麼干,就有朋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