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難以置信
「可如此貴重之物,若說是謝某買去鍛煉,又怎說得通,先不說謝某有無此煉金本事,單是這一萬兩千金巨資,就不是謝某掏得出來的。」
謝管事雖存了事有不諧,就脫出煉金堂的想法,可若是能在此處養老,他還是願意待在此處的,至少仗著身份耀武揚威,感覺十分不錯。
是以,儘管是打定主意要助許易功成,他還是希望儘可能將此事做得周密。
許易有些撓頭,一咬牙道,「若真有人問及,你就推到九十七號身上,在下只要管事能成功將東西運出。」
對這大名鼎鼎的三陰木,他許易已生出強烈的渴盼,已顧不得所謂的風險了。
大不了徹底遁出這廣安城,遠走他鄉就是。
「罷了,隨你!」
謝管事咬牙說罷,伸手指了指斷魂劍所在框格的左側沿,有一條窄窄的淺縫,「將金票從縫隙投入,錢數足時,禁制自解!」
許易啞然,沒想到在此處,見到了另類販售機。當下,也顧不得滑稽,掏出一沓金票,在謝管事金星亂冒的目光注視下,點出足額,依次塞進縫隙。
當最後一張金票塞入,鐺的一聲輕吟,框格處的透明晶片防護忽地消失,許易探手入內,一把將斷劍抓了出來。
這把喪魂劍極寬極闊,雖是斷劍,也遠較普通寶劍要長,可以想見未曾斷裂之前,該是何等囂張霸道的外形。
劍身通紅,無有雕飾,觸手間,便是以許易的神魂強度,靈魂深處也有輕微的震顫傳來。
「老弟別看了,將劍與我!」
謝管事已然操控著踏板,飛速下降。
許易凜然,趕忙將斷劍遞了過去,謝管事接過,不知從何處弄來個寬布,將斷劍一卷,夾在身下,大步朝外行去。
出得血器倉庫的石門,無有異狀發生,二人齊齊舒了口氣,又趕忙分開,先後出了廢兵倉庫。
出得倉庫后,許易沒耽擱,先交付了兩千金定金,便離開了煉金堂。
謝管事心知另外三千金,必是押金,見識了許易的豪爽,也不虞許易賴賬。
許易方一離開,謝管事便開始瘋狂運作。
事實證明,「車船店腳衙,無罪也該殺」此憤世嫉俗之語,竟在世情上,有著普遍適用性。
錢大爺開道,謝管事的走私大業,竟然順暢到讓謝管事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地步。
待將斷劍交付許易時,謝管事感激涕零地接過剩餘三千金時,甚至還問了句,「老弟還有沒有看中的貨色,這回,謝某隻收八成運費,不,五成!」
在許易承諾將來必會再度光顧的承諾后,謝管事這才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事實證明,許易的擔心是多餘的,煉金堂存世垂數百年,管理呈接班模式,代代相傳,幫派化嚴重,內部早腐朽不堪。
那把斷魂劍,已近三十年,無人觸碰,整個煉金堂是否還有人記得此劍,也未得知。
而許易交付的一萬兩千金雖巨,然,這筆錢卻是通過金票傳送裝置,會合其他部門收穫的金票,一同傳到總賬房。
然,一萬兩千金,在煉金堂每日天文數字一般的收支中,根本就是滄海一粟,自然無人注意到廢兵倉庫完成了一筆天量成交。
一件珍貴的血器殘兵,就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地被許易買走。
直到若干年後,一件令天下群雄望而生畏的神兵出世,此案才徹底曝光。
只不過那時,許某人大名,響徹大越,煉金堂便是有苦,也只有往肚裡咽。
此是后話,按下不表!
卻說,許易得了斷魂劍,一刻也不敢耽擱,輾轉各大坊市,直逛了大半天,須彌環中的金票花出去近五千金,這才止住,調頭又朝光武閣奔去。
原本,煉器還是煉金堂最合適,可許易抄了人家至寶,做賊心虛,哪裡還敢待在那處。
好在光武閣也提供煉器場所,雖費點錢,卻勝在自由、簡便。
果然,入得光武閣,一路錢先生開路,暢行無阻。
一炷香后,許易出現在了一間煉房內。
和煉金堂的煉房類似,朝地底延伸,許是為方便採擷地火,所有的練堂都設在地下。
許易賃下的這間煉房,便在地底十餘丈,單日租金,高達五十金,聽介紹說,這間煉房的地火,來自最精純的地脈。
煉房內的陳設極簡,除了一張石床,一間潔廁,便是煉爐了。
奇也就奇在這煉爐,竟是雙體爐,或者說是兩座煉爐被一根導火管,接在一處。
這也正是許易道出要求后,光武閣方面代為推薦的。
入得煉房,許易直奔左首煉爐,將爐火調至離火檔,不多時,灰白的焰火,布滿爐口。
他解下背袋,抽出喪魂劍,放入焰火中,從須彌環中調出鐵精,還未納入手中,鐵精已歡快地朝焰火飛去。
剩下的,便是等待!
等待鐵精分解喪魂劍!
成,鍛煉三陰木,或許還有可能。
不成,萬事皆休,近兩萬金便算打了水漂。
許易很緊張,緊繃了神經,死死凝在斷劍上。
經過前番測試,鐵精的分解能力似乎有限,前次分解一件下下品的月牙環,耗了一個多時辰,才有一絲微不可察的裂紋產生。
這把喪魂劍,亦是下下品血器,本來,許易用不著擔心鐵精不足以分解。
奈何這把喪魂劍內含的三陰木,名頭太大,許易生怕鐵精奈何不得此物。
卻說,就在許易心懷忐忑之際,咔嚓一聲,斷劍碎裂,未多時,一堆深紅的碎片,便從爐膛口滑落下來,在地上堆起老高。
此時,距離鐵精飛進爐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許易使勁揉了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蹲下身來,抓起一塊三陰木碎片,觸手間冰涼,神魂猛地一驚,隱隱竟聽到惡鬼夜哭。
感官上的信息,真真切切地將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霎時間,他心中的狂喜猶如海潮拍天,洶湧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