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傀儡
“如今的墨修,已經徹底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別說你,就是我敢忤逆他,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我挫骨揚灰。你要目明花我可以給你,隻是一點,你不要再來這裏。”
花顏苦苦相勸。
可月瀟似乎固執得很:“言若呢?你們把她怎麽樣了?”
花顏不好回答,隻好扭過頭去不再看他,沉默良久。
月瀟心急如焚,揪住他急切問道:“我問你話呢?你說啊!”
“我。。。”花顏吞吐道,“她,她很好。。。墨修雖然不再是以前的墨修,可他再怎麽樣,也不會真的傷了言若。你就。。。放心吧。”
說了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滿。
花顏違心說了這番話,自己都覺得心裏難受,也不管月瀟能不能聽得進去,便態度強硬起來,道:“不管怎樣,你得立即離開這裏,否則出了什麽事,我可不會再救你!”
“用不著你救。”月瀟冷哼一聲,甩袖直接離開了。
他就不信,墨修真的會出手傷他性命!
帶著某種偏執一般,月瀟直奔魔殿,一路橫衝直撞,竟也被他闖了進去。
魔殿中,墨修正優哉遊哉的飲酒作樂,邊看著歌舞,懷裏還摟著一個穿著暴露嫵媚妖嬈的舞女,大殿之中,一派愜意。
瞥見月瀟,墨修勾起了唇角,拍手叫停了歌舞,叫她們退了下去。
他懷裏的舞女不情不願的起身,撒嬌的聲音柔的能掐出水來:“魔主~人家不要走啦~”
“哦?”墨修似笑非笑,“那你想怎樣?”
舞女見他笑了,以為他心情很好,便大著膽子重新貼上來,柔媚道:“人家想陪著魔主大人~不想走~”
“嗬——”墨修似乎是極其愉悅的笑了起來,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準確的掐住了舞女的脖子,不帶任何感情的,他說,“知不知道,我最煩的,就是不聽話的。”
話音落,舞女已經被硬生生的掐斷了脖子,墨修鬆開手,她的身子就軟軟的栽倒了下去,還在瞪著眼睛,似乎死都不明白,為何一瞬之間她就丟了性命。
這一幕被月瀟盡收眼底。
“墨修你。。。”月瀟有些痛心疾首,也帶著一絲不可置信,質問他,“你何時變得這般冷血無情了!一條人命,你說殺就殺,就算是為了做給我看,也不必傷害無辜的人!”
“無辜。”墨修饒有興趣的看著他,重複著“無辜”這兩個字,忽而冷笑道,“真有意思,你怕是不知道,不聽我話的人,通通都該死。”
魔修的話很冷,他的眼神也很冷,直視著月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來。“既然你這麽有善心,那麽你就去拯救他們吧。”
不等月瀟想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隻見兩個影子人忽然出現在他身後,虎視眈眈的盯著月瀟,似乎是準備著隨時撲過去將月瀟撕成碎片。
墨修晃著手裏的酒杯,似是漫不經心吩咐道:“聽說第十七層地牢裏空著,不如讓他去填了空子吧,也省的那些地牢裏太冷清。”
影子人的麵孔忽然猙獰起來,吼叫著向月瀟撲過來。
然而魔殿之上,又有墨修在場,仙法如何能使得出來?月瀟試了幾次,隻得連連後退有些狼狽的躲開影子人,隻是拳腳功夫對抗這些殘暴的影子人,自然是癡人說夢。
“墨修。”言若一聲輕喚,緩步走了過來。
月瀟吃驚,一分神,就被影子人破了防守,不過幾招下來,月瀟竟被這些影子人牢牢地控製住了。
但他掙紮著扭頭去看言若,見她平安無事,心下稍安的同時又立即大喊,叫她趕緊離開這裏。
可言若卻對月瀟的話無動於衷,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徑直的朝著墨修走了過去,而後溫順的在他懷裏坐了下來,這才一臉迷茫的看著月瀟。
墨修捂住她的眼睛,哄道:“乖,他隻是個瘋子,我這就把他丟下去。”
言若掰開他的手,疑惑的又看了一眼月瀟之後,道:“反正我不認識,隨便你怎麽處置好了,隻是不要再濫殺無辜了,不然人人都會說你殘暴冷血的。”
墨修放聲大笑,笑完之後緊緊摟著她,問:“那你呢?也會像她們一樣,說我是一個殘暴冷血的大魔頭嗎?”
言若微嗔道:“亂說什麽,你明知我心意的。”
墨修這才滿意的笑起來,而後冷眼看向月瀟,對著影子人吩咐道:“十七層地牢倒是不用去了,你們將他丟出去,哦,別忘了讓他帶著請柬回去,到時候我的大婚之日,若是仙界的人都來了,那該多熱鬧。”
月瀟已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言若怎麽會變得如同不認識他一樣?!她對墨修?!
然而墨修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月瀟肝腸寸斷:“畢竟言若有了我的孩子,我須得給她一個名分,這魔後的名號倒也還好,三日後我們大婚,到時宴請六界,定要好好操辦一番,不能負了言若對我的心意,是不是?”
言若窩在他懷裏,輕笑道:“早說了不必如此隆重,天地六界來或不來,與我們有何關係?”
“我的大婚,他們若是敢不來,那我便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隻要是迎娶你,那我就要昭告天下,叫天地六界都知曉,你是我的。”墨修對言若笑著,語氣溫柔,仿佛在說著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
月瀟被影子人押了出去,魔殿之上,隻剩下了言若和墨修。
言若盯著月瀟的背影,目露疑惑,她明明不認識這個人,卻莫名的覺得熟悉,這究竟是為何。。。
“在想什麽?”墨修見她出神,摟緊了她問道,“不開心嗎?”
“沒有。”言若搖頭,麵露迷茫道,“我隻是覺得,那個人很熟悉,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或者我是不是認識他?可怎麽也想不出他到底是誰,我,我不知道。。。”
“那就別想了。”墨修抓住她的手,輕笑道,“你最近太累了,該多休息一下的,現在我帶你去休息,好不好?”
言若卻不想順從他,剛想搖頭拒絕,腦袋裏卻一陣發暈,直接昏睡了過去。
墨修抱著她起身,進入側殿將她放在榻上,眸光陰沉。
“我做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要你心裏騰幹淨,隻裝著我一個人,可為什麽,你隻是見了月瀟一麵,就能輕易地破開我的控製術,你是不是想要把他們都記起來?”墨修極為痛苦的俯下身吻上她的唇,而後低聲喃喃道,“我決不允許。決不允許你再次離開我,他們隻是你生命裏的過客,而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我才是陪伴你到最後的人。”
“言若啊——”
墨修的歎息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偏偏帶著某種執念,這片羽毛就變成了囚禁人的牢籠,逃脫不得,令人窒息。
匆忙趕回魔界想要阻止月瀟的花顏最終發現,現在的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他質問墨修:“為什麽?言若已經墮入魔道,為何還要用控製術將她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墨修隻回了他一句話。“這是她應得的懲罰。”
花顏有心阻止這一切,卻最終是發現,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阻止不了墨修囚禁控製言若,也阻止不了他重傷月瀟,更阻止不了他大開殺戒殺戮整個六界。
他痛恨現在無能的自己。
月瀟帶著被強塞在手裏的請柬,還是回了日月殿。
阿花跟在他後麵,亦步亦趨,垂頭喪氣的模樣。
若白早在殿內等著他們了,阿花連忙走過去,乖巧道:“令主,我們回來了。”
“嗯。”若白“看”向月瀟的方向,問道,“此番去妖界,定是受了百般刁難吧。”
月瀟張了張嘴,把袖子裏的請柬往裏麵塞了塞,然後才道:“沒事,花顏他終究念著一絲情分,將目明花給了我,一會兒我就去給你製藥。”
說罷,月瀟像逃離似的,腳步飛快的想要盡快離開日月殿。然而——
“言若呢。”若白問。
月瀟一下子停住腳步,好久,才緩緩道:“她沒事,雖然人在魔界不如在星辰閣自由,可墨修對她是極好的,又有花顏照顧著,倒是比在星辰閣裏過得好一些。”
“她,不想回來?”若白微微笑了一下,自言自語回答自己道,“是了,你都說了,她如今在魔界好得很,又怎麽會想著回來看到我這個罪無可赦的人。”
月瀟抿緊了唇沒再說話,心裏的疑問最終是沒有對他說出口,目光複雜的看了若白一眼,月瀟轉身離開了日月殿。
阿花追上來:“月瀟仙上,請留步。”
“何事?”
阿花道:“方才妖界之事,我都看到了,為何不對令主說實話?”
月瀟卻長歎一聲,摸了摸阿花的小腦袋,道:“你還太小,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有些事,不是說看到了什麽樣子就得說成是什麽樣子,或許,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她也是有苦衷的呢?”
阿花似懂非懂的點頭,看到月瀟神情有些悲戚,用自己並不太成熟的語言來安慰他道:“我相信上神是有苦衷的,畢竟,她曾經對令主那麽好,心裏也一定是舍不得令主的。”
月瀟愣神,喃喃道:“就是曾經太美好了,現在的一切,才顯得尤為殘酷啊。”
隨即又叮囑阿花:“不論若白問你什麽,你都不要說漏嘴,實在瞞不過去的,就說不知道,懂了嗎?”
阿花乖覺的點頭:“知道了。”見月瀟忙著回月仙府為若白煉藥,猶豫一下,道,“方才妖界之時,我偷偷跟蹤花顏,發現這目明花,其實是。。。其實是他的心頭血凝結出來開出來的,隻是我不明白,明明六界皆知,妖神痛恨仙界之人,為何還要用自己的心頭血來做出目明花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