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叔可忍嬸兒不能忍
原本那路大寶無意之中得到了神器噬魂盞,發生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他是一介凡人,噬魂盞即便沒有被喚醒,可本身的力量也不是他一個凡人能駕馭的,因此給他帶來了許多的危險。
而一次無意之中,路大寶拿著噬魂盞研究,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血珠滴落在噬魂盞上,噬魂盞竟然發出了明亮柔和的光,隨即路大寶昏睡過去,做了一連串的噩夢。再次醒來,他深知這東西留不得,於是深思熟慮一番,他懷裏揣著噬魂盞,想要找家店鋪偷偷地把噬魂盞給當掉,隻是每到一家,那家的老板細細研究之後,便大驚失色,道此物邪門,毫不留情的趕走路大寶。每一家都是如此。
路大寶隻好帶著噬魂盞來到河邊,想要將它丟掉,不想剛剛靠近河邊,後麵的樹林裏就竄出一隻渾身長著賴毛的瘋狗來,見到他撲過來就咬,癲狂無比,口裏流著腥臭無比的哈喇子,對準路大寶一通猛咬。
路大寶一時慌亂,將手中的噬魂盞丟了出去,這一丟不要緊,竟然丟出個人來,憑空出現,看似弱不禁風,實際上卻力大無比,隻用一隻手,就輕鬆的將那隻賴皮瘋狗製服了,而後這人對著路大寶微微一笑,道了句:“莫要將神器隨意丟棄,等到它真正的主人來,你交與她便是。”
這一奇遇讓路大寶改變了主意,他將噬魂盞好生收起來,千方百計打聽那人的身份,最終聽聞商賈之家張府裏的嫡長子張聖傑與他口中所述之人相貌極其相似,他便想法子混進了張府之中,暗中見到張聖傑,大驚。
他不會認錯的,張聖傑就是那日他的救命恩人。
此後路大寶設計了許多事情百般法子與張聖傑碰見,隻是張聖傑似乎並不記得路大寶這個人,更不記得他曾救過路大寶一命。
路大寶雖然是個無所事事的流浪漢,可也極其注重恩情,知道知恩圖報。張聖傑既然救了他一命,路大寶便將他視為救命恩人,一直想著法子想要接近他,好報答了自己的恩情。
隻是未曾想,他的恩情還沒有報,噬魂盞的主人卻平白無故多出來好幾個,每個人找到他就是討要噬魂盞,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噬魂盞的主人,可卻沒有一個人能和噬魂盞產生共鳴。
隻除了那個言若。
“所以,這就是你把噬魂盞交給我的原因?”言若聽得呆了。
對麵的路大寶對她這呆樣似乎極為不屑,撇撇嘴道:“我以為你要殺了我的恩人,我想著噬魂盞既然對你有反應,那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也好保住我的恩人。”
言若抽了抽嘴角:“我是有多殘暴,才能讓你以為我會平白無故的殺人?”
“哼,你們神界仙界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路大寶冷哼一聲,又補充了一句,“也就是令主大人識大體。”
一提起若白,言若瞬時冷了臉色,袖中捏緊了噬魂盞,起身告辭:“既然事情解釋清楚了,那我們也沒必要交惡了。張聖傑我會保護好,這個你放心。此外,若是妖族魔族的人再來找你,你一定要把情況告知我,我希望你配合。”
“這是自然。”
妖界。
妖霧彌漫,整個妖族大殿被籠罩其中,人影綽綽。
而在這朦朧之中,兩道爭吵的聲音顯得有些刺耳。
女聲冷漠無情:“我說了,我們身份不同,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男聲痛苦隱忍:“為何?為何我這般待你,卻始終不得那一人的萬分之一?難道你的心就真如同那鐵石,這般堅硬無情嗎!”
女聲譏諷:“多說無益,我喜歡他,他做什麽都是對的。可你不一樣,我不喜歡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有一絲絲的感動,多做多錯,這般死纏爛打,隻會讓我更加厭惡你。”
男聲萬分痛苦:“難道,隻是因為你我身份尊卑不同,所以我做再多,都隻會惹你厭惡,不會贏得一絲絲的感動。所以,你從來都沒有,真心對過我?”
女聲不耐煩:“不錯,之前種種,都是為了利用你罷了。至於真心,嗬嗬。”
一句嗬嗬,滿是嘲諷。
花顏緩步走過來,那兩道聲音忽然消失了,隻是大殿之上的妖霧卻愈加濃鬱,叫人看不清虛實。
方才那一番對話,花顏是聽到了的,沉默半晌,他忽然低聲笑了。
伏青雪亦步亦趨跟過來,恭敬道:“方才是兩隻小妖在吵架,想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注定得不到好下場。”
花顏低笑一聲,並未說話。
伏青雪又道:“此情此景,妖神大人是不是覺得熟悉呢?”
花顏晃神,思緒仿佛回到了神靈大陸那一日。
他歡喜言若,自小便歡喜。
他深知言若的性子,隻把他當做弟弟般看待,所以他的喜歡,便被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心底,從不敢說,也不敢表露於她。
他以為這樣小心翼翼的藏著,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陪伴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了。可哪想,那日月瀟把他叫去,語重心長的教訓了他一番,末了,月瀟對他說,你喜歡誰都可以,可唯獨不能喜歡言若。若是執意妄為,便是一生的劫難。
劫不劫難,他從來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從始至終就隻有一個她罷了。
可終究,言若還是一顆心都撲在了若白的身上,對他百般好,千般親近,甚至下凡曆劫期中,幾生幾世,即便沒有善果,她對若白,始終是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
一如他對言若。
到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花顏眸底陰沉,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伏青雪不死心,追上來,急急道:“妖神大人!逃避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唯有麵對,才能更好的解決。一味逃避的隻有懦夫!不是嗎!”
“夠了!”花顏大怒,甩袖直衝伏青雪麵門,“還輪不到你來多嘴!”
伏青雪也不躲,硬生生挨了一掌,口中吐出血來,捂著胸口後退了幾步,可眼睛始終是直視著花顏,似有萬分悲痛道:“妖神大人!算是青雪求求您,清醒一些吧!言若是九重天上的上神,而您是妖族魔族的領袖,身份不同,神妖殊途,您的一片癡心注定不會有所回報!就像那撲火的飛蛾一般,愚蠢又癡傻!況且那言若心心念念的隻有天地令主若白,她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你的位置!清醒一些吧花顏大人!”
“住口!”
花顏徹底怒了,手中忽然化出一把長劍來直指伏青雪咽喉,雙眸猩紅,幾近瘋魔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把戲!看在墨修的份上,我饒過你這最後一次,若再有下次,我定不會手下留情!”
“滾!”
大殿之上回蕩著花顏暴怒的吼聲,而那妖霧愈加濃鬱,幾乎生出一種壓迫感來,叫人覺得呼吸困難。
伏青雪抬頭,嘴角忽然扯出一抹冷笑來。
毫無預兆的,花顏手中的長劍“錚”的一聲掉落在地,而後整個人軟綿綿的往後栽倒了下去。
伏青雪慢慢起身,冷笑一聲:“尊敬的妖神大人,青雪在此恭候真正的你歸來。”
凡間,張府。
“奇了怪了,最近我總覺得有人在鬼鬼祟祟的跟蹤公子,可是又抓不到人,會不會是歹徒之類的,要對公子不利?”念雪很是憂心忡忡。
言若揮揮手,“安心安心,有我在,能有什麽事?”更何況,念雪所說的那個“鬼鬼祟祟跟蹤之人”,是一直想要報恩的路大寶,能有什麽事?
念雪還是不放心,麵露憂愁道:“可是近日公子的身體又差了,時不時就要咳嗽一陣,就在方才,我去他屋裏添茶,見他咳嗽的厲害,竟然都咳出了血來。可他不願叫我知道,隻會糊弄我,說些無關痛癢的的話。這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言若挑眉:“咳血?”
“對啊,咳得那般厲害,還不許我叫大夫。”念雪既擔憂又有些埋怨。
“這樣,你先不要著急,我去看看他。”言若啃完手裏的蘋果,丟了果核,去了張聖傑的房間。
隻是一出了門,就撞上了一堵牆,結結實實的將言若給彈得後退了一步。
張紅雙手叉腰,扯著破鑼似的嗓門吆喝道:“我就說你這屋裏有鬼!好你個狗奴才,居然私藏人在府裏!來人呐,把她給我拿下!”
立即有兩個身強體壯的小廝上前來,準備把念雪拿下。
張紅指著言若怒罵道:“蠢貨!我是叫你們把她拿下!”
兩個小廝看了看言若,心想這姑娘可是和當今太子認識的,若是得罪了,這姑娘告知太子殿下,到時候豈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愣著幹什麽,給我上啊!”張紅氣衝衝的一腳踢上一個小廝的屁股,怒罵,“我的話你都敢不聽了,要造反不成?!”
言若看傻子一樣的看了一眼張紅,嘴裏極其損道:“張家好歹是商賈人家,培養出來的女兒竟然是如此的粗鄙不堪,可惜了你爹花在你身上的銀兩,估計都長成了白花花的肥膘,卻沒長腦子。”
“你說什麽!你竟敢對我如此說話!”張紅氣的簡直要冒煙,肥胖如胡蘿卜的手指簡直要戳到了言若的臉上,口中唾沫橫飛,怒罵道,“你說你說!你到底是什麽人!先前就勾引太子殿下,我還沒找你算賬,現在你又偷偷的躲在我們張府裏,說!你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
言若伸手將她的手指撥開,微微一笑道:“我若是說,我是當今太子殿下的好朋友,你信不信?”
“我呸!”張紅聞言大怒,對著言若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後譏諷道,“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貴的人物,你又是什麽身份,還好朋友,就憑你,也敢肖想太子?!我看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言若閉眼默默地承受著她的唾液攻擊,心裏則是陰險的感慨,想她活了千萬年,現在居然被人如此羞辱,更要命的是,對方是戰鬥力爆發力都很強的人肉戰鬥機,單單這唾液攻擊,就險些叫她受不了了。
真是叔可忍嬸兒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