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逼問
“聽著,”涼月也不躲,反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在她麵前蹲了下來,看著她眼睛認真道,“為什麽就不能再試一次呢?萬一成功了你就賺到了,就算不成功,你也損失不了什麽,就相信我們一次,不好嗎?”
陳琳忽然安靜了下來,丟掉手裏的劍掩麵而泣:“我,我不敢,我不想再失望了,太痛苦了,我都要絕望了······”
“相信我,也相信我相公,就再試一次。”涼月抱了抱陳琳,給她鼓勵。
一盞茶的工夫,涼月從屋裏出來了。
陳瑾連忙問道:“如何了?我聽著裏麵剛才有打鬥的聲音,你們沒事吧?”
涼月剛想說已經搞定了,身後的門就被打開了,陳琳坐在輪椅上麵無表情,對蘇諾兒道:“你進來吧。”
蘇諾兒挑眉,對涼月比了一個你真棒的手勢,就走了進去。
陳琳也是不拘小節的人,直接挽起褲腳露出小腿來,道:“好了,你檢查吧。”
枯樹枝一樣的肉皮皺皺巴巴的貼在骨頭上,脆弱的輕輕一捏就能捏碎了,這哪裏是摔出來的毛病,分明是中毒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蘇諾兒蹲下來,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膝蓋處,問:“疼不疼?”
陳琳搖頭道:“這裏我沒有知覺的。”
蘇諾兒又加大了力度,問:“無論多用力都不疼?”
陳琳點頭:“你就算拿刀砍下來,我也不會覺得疼。”
蘇諾兒摸了摸下巴,從袖裏摸出銀針袋來,三根細長的銀針紮下去,又問:”疼不疼?“
陳琳搖頭:“不疼。”
蘇諾兒立即把銀針取出來,開門吩咐道:“去給我拿碗酒來,越烈越好,要快。”
陳瑾不敢耽誤,親自去拿了。
“酒來了,酒來了。”陳瑾端著滿滿一碗酒送過來,剛想探腦袋看看裏麵怎麽樣了,門就被關上了。
“老天保佑,千萬別出錯。”蘇諾兒捏了一顆藥丸丟進碗裏,看著它融化開來,這才把那三根銀針丟進去。
銀針一入酒,原本幹淨的酒立馬變成了渾濁的土黃色,隨即又變得烏黑。
“我去,還真是毒啊。”蘇諾兒摸著下巴思索,無奈腦袋裏沒有關於這毒的資料,隻好求助九天朱雀。“朱雀姐姐,你就幫幫我唄,幫我看看這是什麽毒?”
九天朱雀正在睡覺,被她強行叫起來十分不滿。“什麽什麽毒,你又中毒了?”
蘇諾兒道:“不是我中毒,你快醒醒,這裏不是懷涼了,我在幫人治病。”
九天朱雀這才清醒過來:“你怎麽又跑到這烏月國來了?什麽時候的事?”
“是你一直在睡覺,當然不會知道,快看看這裏,這是什麽?”蘇諾兒端起酒碗來晃了晃,有些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九天朱雀道:“蝕骨散,無色無味,遇水即化,長期服用可使人的骨頭變得脆弱無比,若是時間長了,人的血肉也會受影響,就像這個小姑娘一樣,你看她小腿皺皺巴巴的,血肉都被蝕骨散給化掉了,我看她骨頭也快要保不住了。”
蘇諾兒微微驚訝:“我怎麽沒有對這種毒的概念?難不成是我的腦袋漏掉了?”
九天朱雀道:“非也非也,是這種毒太小兒科了,所以我沒有給你灌輸關於蝕骨散的介紹,現在正好遇到了,你就當學習了唄。”
“你說得輕巧,我到哪裏去找解藥?我連這種毒都不了解,怎麽配製解藥啊。”蘇諾兒默默吐槽。
“待會兒我告訴你就是了唄,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穩定這小姑娘的情緒,還有盯緊了到這裏來的人,這小姑娘吃的喝的你都要檢查仔細了。”九天朱雀打了個哈欠道,“行了,沒啥事我先去睡覺了。有事也別喊我。”
見蘇諾兒久久不說話,陳琳原本就麵無表情的臉更加冷漠了。“不能治就趁早說,不用逞強。”反正,她也沒有抱任何希望。
陳琳突然開口說話,把蘇諾兒嚇了一跳,“沒有,檢查完畢,你可以放鬆了。”
“你,檢查出什麽來了?”陳琳遲疑一下,問道。
蘇諾兒將那碗烏黑的酒水拿給她看,又把門外的陳瑾和涼月給叫了進來。
“這是什麽?烏黑烏黑的,看著就讓人惡心。”涼月嫌棄道。
陳瑾仿佛猜到什麽,連忙問道:“蘇兄,這是不是中毒了?”
蘇諾兒點頭:“就是毒,名叫蝕骨散。不知道你這府上有沒有專用的大夫?可以叫過來,我有事情需要幫忙。”
“有的有的,我這就去叫。”陳瑾連忙吩咐下人去請大夫過來,又趕緊湊過來問道,“這毒我從來沒聽說過,可是能解?”
蘇諾兒微微點頭,“能解肯定是能解的,不過這得費些時間,因為我也從來沒見過這種毒,沒有現成的解藥,隻能自己配製。”
一聽到自己有希望恢複健康,陳琳原本暗淡無光的眸子亮了亮。
“那太好了,能解就行,能解就行!”陳瑾喜出望外,一把抱住蘇諾兒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謝道,“等我妹妹好了,我定要好好感謝你一番,蘇兄,你真的是太厲害了!”
蘇諾兒忍痛微微一笑道:“其實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其實這種毒並不難發現,但是你之前說過了,整個太醫院都沒有法子,這一點······”蘇諾兒點到為止。
陳瑾神情嚴肅起來,點頭道:“多謝蘇兄提醒,我會多加留意的。”
正說著,門外丫鬟道:"大公子,大夫到了。“
大夫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這才走了進來。看到蘇諾兒,不由多看了兩眼。
蘇諾兒挑眉,問:"這位可就是王大夫了?“
王大夫微微彎腰道:“正是在下。"
蘇諾兒開門見山:“那好,我且問你,你是最一開始就給她看病的?”蘇諾兒指了指陳琳。
王大夫道:“正是。”
蘇諾兒問:"敢問王大夫行醫幾年了?“
王大夫摸不清蘇諾兒的目的,答道:“已經十年有餘。"
蘇諾兒摸了摸下巴,眼神忽然淩厲起來,道:“既然已經行醫多年,那你就該知道,她這並不是普通的摔傷,而是中毒!”
“這,這,我行醫多年是不假,可這毒,我確實是沒有看出來呀,你說是中毒了就中毒了?那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沒看出來,錯也不在我呀。”王大夫眼神有些閃躲,但神情很無辜。
蘇諾兒繼續質問道:“是真的看不出來呢,還是看出來了沒有說?”
王大夫有些慌了,莫不是他收了二小姐銀子被發現了?不對,他做的這麽隱秘,沒道理這麽快就被發現啊。因此又重新鎮定下來,回道:“這位小兄弟,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講,老夫行醫多年,還從來沒有被如此冤枉過,既然你說是中毒了,那請問中的是何毒?”
“不知道蝕骨散,你有沒有聽說過?”蘇諾兒微微一笑,等著王大夫回答。
王大夫鎮定自若道:"老夫行醫多年不假,可我是大夫,不是毒醫,哪裏會對毒藥有研究?“
蘇諾兒忽然冷笑,從袖裏摸出一個瓷瓶來,在他麵前晃了晃,道:“既然你說不了解,那我就放心了,正好這裏有一瓶蝕骨散,不如王大夫你以身試毒看看這毒到底是怎樣的?”說著上前一步,就要把瓷瓶打開倒進茶碗裏。
看到她的動作,王大夫大吃一驚,連忙道:“小兄弟不要開玩笑了,這毒藥怎麽能隨便試呢,這可使不得,這不是鬧著玩的,小,小兄弟你別過來。"
蘇諾兒根本不想聽他廢話,端著茶碗就向他走來,一邊晃著手裏的茶杯一邊道:"怎麽,你不是說對毒藥沒有研究嗎?怎麽我一說讓你研究研究這蝕骨散,你就害怕了呢。萬一這蝕骨散根本沒毒,是我騙你的呢。“
“你你,你胡說!我明明看到你把一整瓶子毒藥都給倒進去了,能沒有毒?你這是想謀財害命,濫殺無辜!”看著蘇諾兒一臉陰笑朝他一步步走來,王大夫終於慌了,想要跑出去。
涼月眼疾手快直接一腳踢上去,把人給結結實實的摁在了地上。
蘇諾兒厲聲問道:"還不快說實話!"
王大夫收了那麽的銀子,本就有些心慌,但這會兒見陳瑾還沒有問罪,僥幸想著或許這個人是想詐他的話,因此頭一扭,倔強的不肯說。
蘇諾兒直接蹲下去掰開他的嘴把茶水給灌了下去,繼續問道:“忘了告訴你,剛才的毒藥錯了,我倒的不是蝕骨散,而是七步花,七步花你知道吧,就是你中了這個毒,走七步就會七竅流血而死。你確定還要嘴硬不說實話嗎?“
一整碗茶水都被強行灌了進去,王大夫的臉色已經是慘白慘白的了。
見他還是不說,蘇諾兒直接將他拽了起來,“不說是吧,那就怪不了我了。”蘇諾兒和涼月一起架著他,逼迫他往前走了兩步,在邁第三步的時候,王大夫終於受不了了,兩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
“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也是無辜的啊!求求你給我解藥,我不想死啊!”王大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起來好不心酸。“給我解藥,我就說實話!”
蘇諾兒冷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認為現在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
王大夫現在腸子都要悔青了,心裏是又怕又悔,直接抱住蘇諾兒的腿哭道:“我說!我全都說!隻要你給我解藥,我全都說!”
“那便說吧。”蘇諾兒一腳踢開他,拉了把椅子坐下,盯著他。
事已至此,再不說恐怕自己都要沒命了,王大夫抹了一把眼淚,開口道:"其實大小姐的腿確實是中了毒,我在一開始確實是發現了,可我也是受人指使,這才沒有將真相說出來,而是按照指示開了錯誤的藥方,隻會令病情加重······"
王大夫話還沒說完,腰上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直接被踹趴在了地上。陳瑾很是憤怒,怒斥道:“竟敢謀害我妹妹,說!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給我解藥,求你給我解藥,我不想死啊!"王大夫掙紮著想要去抓蘇諾兒,大概是真的不想死吧,王大夫的眼神裏流露出濃濃的悔意來,對蘇諾兒道,”求你救救我,給我解藥,我就把所有的真相都說出來!“左右是要背叛,還是要保命要緊,他惜命,不想這麽早就死啊!
蘇諾兒挑眉,下意識看了陳瑾一眼,陳瑾正好也看著她,微微的點了點頭。
"看樣子你知道的不少啊,那好,解藥就在這裏,你隻要說完了,立馬給你。“蘇諾兒裝模作樣從袖裏摸索了一陣,好歹摸出個小瓷瓶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王大夫謹慎問道:“我怎麽知道你不會是騙我的?”
蘇諾兒嗬嗬一笑:“就算是騙你的,你認為你能如何?中毒的可不是我,再次提醒一下,你還有四步,你就要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
王大夫終於妥協,一臉頹敗道:“其實指使我的人不是別人,就是······”
就在他要說出幕後指使的人時,門外忽然響起一道驚呼聲:“不好了!不好了!大哥,你的院子裏走水了!”
緊接著門被撞開,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慌慌張張闖進來,哭道:“大哥你快去救救二公主吧!她被困在火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