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成安三十九年五月,新皇登基,改國號為永安,史書記載遂為永安元年五月。


  永安元年五月中旬,前線傳來戰報,老將軍蘇洪與小將軍蘇墨勾結邊番起兵造反,邊境十座城池已被敵軍攻占七座,幸而將軍副將夏淩力挽狂瀾,將蘇洪與蘇墨活捉淩遲處死,現已奪回三座城池。新皇大怒,於是當天鎮國將軍府被下令封抄,蘇家一族嫡係上至老人下至孩童皆被問斬,其餘旁支女子被收為軍妓,男子皆被流放至邊疆苦寒之地。


  曆經三朝風雨的將軍府從此被抄封,自此再無威名赫赫的蘇家一族。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


  “滴答……滴答……滴答……”有血珠不停滴落在地的聲音,在死寂一般的地牢裏顯得有些詭異。


  忽然光亮大作,地牢被燈籠照亮,晃進了幾個人的身影。


  “來人,把她拖過來。”身穿明黃色龍袍的男人正是剛登基不久的安九辰,隻是此刻他俊朗的臉上卻布滿了陰霾,雙眼冒火的瞪著縮在角落裏的那個女人。


  蘇諾兒被人像拖死狗一樣拖了過來,身上的鐵鏈勒在傷口上,劇烈的痛楚硬生生的刺激著她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隻是她什麽都看不見,還是聞到了熟悉的墨香才知道,原來是安九辰來了。


  安九辰隻看了她一眼就滿眼嫌惡的別過頭,似乎不願意看到她那張被毀得麵目全非的臉。“婉婉病了,需要你幫忙。”安九辰的聲音冷得沒有溫度,手一揮,立即有幾個婆子按住蘇諾兒,“哢嚓哢嚓”幾聲,蘇諾兒的頭發盡數被剪了下來。


  有發絲飄過她臉龐,蘇諾兒滿心苦澀,也不再作掙紮,隻是蒙在雙眼處的白紗卻被血水染紅了一片。


  又是夏綰綰,又是同樣的理由。蘇諾兒絕望且麻木的趴在地上,上次是夏綰綰受了驚嚇需要她的眼睛作藥引,安九辰猶豫也不猶豫便派人來挖走了她的眼睛,丟她在地牢裏自生自滅。不知這次,夏綰綰那個女人又想出了什麽法子來陷害她?

  “阿離,你知道,婉婉懷了朕的孩子,所以,要保胎,需要你的心頭血。”


  安九辰仍舊喚她阿離,卻隻是為了取她的心頭血給夏綰綰治病罷了。


  蘇諾兒聞言,掙紮著想要爬向安九辰,隻是想問問他,安九辰,你還記不記得曾經你對我說過的話?


  曾經他說,阿離,從此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阿離,等我登基為帝,你就是我安九辰唯一的皇後,我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可如今,他卻相信了另一個女人的謊言,不但廢掉她全身筋脈,更讓她在地牢自生自滅。為了那個女人挖走她的眼睛,任由那個女人毀掉她的臉,而現在,他更是要為了那個女人剪掉她最珍愛的頭發作成熏香,還要取她的心頭血。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當初的一切都是騙局。


  她不過隻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安九辰賜她名字,訓練她成為殺人機器,幫他除掉了所有阻礙他登基為帝的障礙。她為了安九辰雙手染血無數,幾次重傷險些丟掉性命,她從未告訴過他,隻因她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


  隻是現在……如果一切能夠重來該多好。如果四個月前她沒有被殺手追殺,沒有被安九辰救下,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情了?蘇諾兒苦笑,努力的伸著手想要抓到安九辰的衣角,卻是狠狠的被人一腳踢開。


  “什麽東西也敢碰皇上,真是活膩歪了!”有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蘇諾兒又挨了一腳,被踢到了一邊。


  “安……安……”蘇諾兒咬牙想要爬起來,口齒不清的急切的想要說著什麽。

  安九辰,你當真,如此狠心……


  可她什麽都說不出來,早在被關進地牢第二日,她就被夏綰綰灌了啞藥,現在能發出一兩個字節,已是忍著鑽心的痛苦。


  安九辰似乎沒了耐心,下令道:“來人,取心頭血。”


  他現在多看這個女人一眼都覺得惡心,什麽單純一心全是他,單純能在他登基之日就迫不及待的勾引侍衛與其私通?若不是婉婉不忍騙他告訴了他,若不是他親眼所見她赤身裸體和侍衛抱在一起,還真會被她的偽裝所欺騙!


  背叛他,就該付出背叛的代價!

  蘇諾兒驚恐的往後退,不,不要,被取了心頭血,她還能活著嗎?!安九辰,你不能這麽對我!


  可不等她反抗,肩膀已被人死死按住,掙紮不得。緊接著胸口處一涼,撕心裂肺的疼痛。


  足足接滿了三大碗,安九辰終於滿意了,“看著她,別讓她跑了。”


  蘇諾兒昏迷前,聽到的就是這一句。


  嗬……


  蘇諾兒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洞裏,身後放佛有洪水猛獸追逐著她,她很害怕,隻能拚命的往前跑,即使前麵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放佛永遠沒有盡頭,她也隻能跑,用力跑。


  有風吹過,傳來蒼老的聲音:“諾兒,如今成安國動蕩不安,你身為將軍府嫡女,切不可與皇室中人來往,否則定是萬劫不複啊!”


  爺爺……


  “等諾兒妹妹你長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好呀!”


  ……


  “諾兒,既是你想要我的命,那便拿去吧。”


  那是……若白……


  “什麽成安國第一奇女子,蘇諾兒,你去死吧!”


  ……


  所有的記憶一股腦湧入腦海,像電影放映片一樣零零散散的閃現著,最終匯成一段完整的記憶,充斥著她的大腦,痛得她幾乎要窒息。


  原來,是她做錯了……


  眼角一滴淚悄悄滑落,耳邊卻突然響起驚喜的聲音。


  “小姐,小姐她醒了!”


  “是嗎?!快去叫大夫!”


  “臭丫頭醒了?快叫我瞧瞧。”


  熟悉的一聲歎息,讓蘇諾兒不由好奇,費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竟是夢中的爺爺和哥哥。


  蘇諾兒腦中一片混沌,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大夫來了給她檢查完身體,確定她身體已無大礙後,她才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她這是,在哪裏?難道……她在陰間和爺爺哥哥團聚了?

  蘇諾兒無聲湧出眼淚,卻被人輕輕抱住。“諾兒,你嚇死哥哥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半個月了?如今可算是醒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身上傳來的溫暖如此真實,聽到哥哥蘇墨這麽一說,蘇諾兒才覺得自己渾身都疼。一開口,聲音更是沙啞得不成樣子。“我……這是怎麽了?”


  “你為了看煙火爬上那麽高的樓,結果不慎摔了下來,這一摔足足昏迷了半個月。”蘇墨想起那日蘇諾兒渾身是血時就忍不住心驚。“我就你這麽一個妹妹,你要是出了事,可叫我如何是好,叫爺爺怎麽辦?”


  蘇諾兒一驚。她不是被安九辰取了心頭血之後死了嗎?怎麽現在?


  “哥哥,現在,是什麽年份?”


  “現在是成安三十九年一月啊,妹妹,你怎麽了?”許是察覺到蘇諾兒臉色異常,蘇墨擔憂道,“大夫說你腦袋受傷會有些影響,該不會……”


  話沒說完,蘇墨頭上立即挨了一下。“混小子,胡說什麽?我孫女福大命大,你少在這瞎操心!”嗯……在蘇老爺子心裏,孫女永遠都比孫子重要。

  蘇諾兒卻是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是成安三十九年一月!是她還沒有出事失憶遇到安九辰之前!


  她……重生了……


  等到蘇諾兒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


  入眼處還是熟悉的房間陳設,蘇諾兒一下子紅了眼眶。她真的沒死,她又重生了!既然老天爺都不讓她死,那她一定要親手殺了那兩個狗男女,為前世的自己,為將軍府,為爺爺哥哥以及蘇家全族報仇!


  蘇諾兒起身下床,走至窗前打開了窗戶,滿目決然。重活一世,她定不會再受人迷惑,一定會保護將軍府,保護她身邊的親人!


  “小姐,外麵起風了,還是關上窗戶吧。”丫鬟念夏走過來關上窗戶,擔憂道,“不然小姐剛好就又吹了風,著涼了怎麽辦?”


  蘇諾兒心裏一暖。若是在以前,她定要嫌念夏多事愛羅嗦,可重活一世,她卻才真正明白誰才是真心對她好的人。“放心吧,我沒那麽嬌弱的。”目光觸及念夏的臉上,蘇諾兒皺眉,問道:“念夏,你這臉怎麽了?”


  念夏慌忙低頭:“念夏無事,是不小心撞到了門上。”


  “撞到門上能撞成這樣?說,是誰打的?”蘇諾兒有些生氣,念夏這分明是讓人使足了力氣打成這樣的,是什麽人敢打她的人?

  “喲,姐姐,這大清早的生什麽氣呢?”


  一股脂粉味飄了過來,蘇霜兒臉上帶笑走了進來。“這事還是姐姐的不對,沒有管教好丫鬟,所以,妹妹隻好替姐姐代勞了。”


  “噢?是你打的?”蘇諾兒不由生氣,這個蘇霜兒,還真是迫不及待的過來找茬。


  蘇霜兒瞪了一眼念夏,語氣有些無辜道:“這可怪不得我,是這個丫鬟毛手毛腳的故意撞碎了我的花瓶,還死不承認,妹妹氣不過,就打了幾下嘍。”


  蘇諾兒挑眉:“這麽說,還真是我的錯了?”


  “可不是,今天我就是來討說法的,姐姐你的丫鬟故意撞碎了我的花瓶,你不能偏袒才是。我那花瓶可是花了大價錢從一個名匠手裏買來的,如今卻叫你的人弄壞了,怎麽說,也得給我一個說法才是!”蘇霜兒小臉一揚,滿是傲色。


  “不知三妹想要什麽說法?”


  “自然是把這丫鬟交給我讓我出出氣,再賠給我一百兩銀子!”


  蘇霜兒理直氣壯的索要賠償,更是指著念夏道:“這個丫鬟看著著實可氣,我要把她打一頓,然後發賣掉!”


  蘇諾兒怒極反笑:“哦?三妹這麽大氣性,還真讓人害怕呢。隻是隻聽你這麽說就要懲罰念夏,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念夏自小就跟在她身邊,她最是清楚念夏不可能故意作出這種事情惹火上身。


  “念夏,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念夏本就委屈,見自家小姐這次居然護著自己,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回大小姐,今早念夏去廚房給小姐端藥,卻不想碰上了二小姐身邊的春桃,春桃抱著一個大花瓶走過來,念夏本想著先給她讓路,卻沒想春桃卻伸出腳絆了念夏,念夏一時站不穩,情急之下想讓她扶一把,可沒想到花瓶卻一下子摔倒了地上。春桃便鬧了起來,二小姐便……”後麵的,念夏沒說,因為已經很明白了。


  “不知春桃在哪裏?”蘇諾兒微微一笑,叫來下人道,“把春桃帶過來,先打她五十大板,看她說不說實話。”


  蘇諾兒話音一落,從門外便跑進來一個人,春桃是一直站在門外的,一聽這話,連忙連跑帶爬跪在了地上。“大小姐饒命,大小姐饒命啊,春桃隻是想同念夏開個玩笑,並沒有陷害念夏的意思。”五十大板打下去,她早就沒命了,早知道大小姐這次會護著這個丫鬟,她就不去陷害念夏了!

  蘇霜兒一看,狠狠的踹了春桃一腳,“沒用的東西,如今這將軍府做主的可是你主子我,你怕她做什麽?!”


  蘇諾兒昏迷半個月,將軍府後院沒有做主的人,蘇霜兒便和她母親二姨娘柳青青跑到蘇老爺子那裏,又是哭又是鬧,非要把掌家權要過來。攪得蘇老爺子沒法,隻得鬆口讓她們先暫時行使掌家權利,等蘇諾兒醒了再一並交還。


  隻是現在看來,蘇霜兒已經忘記了“暫時”是什麽意思了,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將軍府的女主人。


  “哦?”蘇諾兒笑了聲,接著變了臉色厲聲道,“我竟不知這將軍府裏還有如此厚臉皮之人,蘇霜兒,你可真是讓我開眼。”


  蘇諾兒身上的氣勢有些淩人,蘇霜兒一時被她鎮住,嘴巴卻是不認輸道:“我,我又沒說錯什麽!現在將軍府可是我和我娘掌家,就連你,嫡長女也得對我恭敬一些!”


  “嗬……那麽尊貴的將軍府庶出二小姐,現在你的丫鬟已經承認了是故意絆倒我的丫鬟,好摔碎花瓶栽髒,那麽,不知現在我這個不如庶女的嫡長女,是否有權利懲罰一下呢?”


  蘇諾兒臉上的笑有些深不可測,蘇霜兒雖然有些怕,但還是擺出架子來:“你敢動我的人!”


  “你猜我敢不敢。”蘇諾兒冷冷道,“春桃身為二等丫鬟卻故意陷害一等丫鬟,此等惡仆,就是打死也不為過!”


  春桃一下子癱在地上,不停的求饒:“饒命啊大小姐,不是春桃要這麽做的,是二小姐,二小姐指使的!”春桃素來最怕死,情急之下便將蘇霜兒供了出來。


  “你!”蘇霜兒氣急,伸腳便踹,卻被蘇諾兒先一步踢了一腳,小腿吃痛,險些摔在地上。蘇霜兒惱怒:“你打我?!”


  蘇諾兒裝無辜:“是嗎,我有打你?我怎麽不知道?”


  “你!”蘇霜兒又氣又惱,聞言差點要哭出來,“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蘇諾兒搖頭,心裏不由歎息,這個蘇霜兒都被她娘教成什麽樣子了,除了鬧就隻會哭,養成了一身的驕橫性子。“你的丫鬟都承認是你指使要陷害我的丫鬟,再來給我潑髒水,這麽一比較,到底是誰比較過分呢?”


  “來人,將春桃帶下去打上二十大板,降為三等丫頭。”蘇諾兒沒有過多精力來和蘇霜兒這般胡攪蠻纏,便叫下人把春桃帶了下去。這個春桃,以前受蘇霜兒指使可沒少做過對她不利的壞事,隻是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願追究,可現在不一樣了,她不能再忍讓,否則她白白重活一回了!


  “二小姐縱仆作惡,目無尊長不識禮數,禁足霜院十天。”


  “你憑什麽罰我?!蘇諾兒,你沒有資格!”蘇霜兒委屈的哭著大喊,“你不就是仗著嫡長女的身份嗎?你不能隨便處罰我!”


  蘇諾兒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還未說話,一身花紅柳綠的柳姨娘便趕了過來,進門就先高聲道:“大小姐別生氣,霜兒她還小不懂事,大小姐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柳姨娘一來,蘇霜兒就像看到靠山一樣,更是委屈的大哭了起來:“娘,你可來了,她欺負我!”指著蘇諾兒說道,“她還要罰我禁足!”


  蘇諾兒皺眉,冷眼掃過哭鬧著的蘇霜兒,“我最煩別人用手指著我,也最煩有人在我麵前哭鬧。”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蘇霜兒不可置信的看著打了自己的柳姨娘。“娘,你打我做什麽?”


  柳姨娘簡直恨鐵不成鋼,暗道自己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蠢女兒。“住口!叫姨娘!將軍府的規矩都忘了?!”


  蘇霜兒一下子噤聲,委委屈屈的叫了聲姨娘。心裏卻是瘋了一般的哀怨,憑什麽,她蘇諾兒憑什麽是嫡女,而她就要低人一頭,不能叫自己的親生母親叫娘親,隻能叫姨娘!

  “大小姐。”柳姨娘笑著規規矩矩的給蘇諾兒行了個禮,賠罪道,“都怪姨娘不好,沒有教好霜兒,況且霜兒她還小,不懂事,今日之事姨娘給大小姐賠罪,大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別懲罰霜兒了吧。”


  蘇諾兒笑了笑,滿臉冷意。蘇霜兒也隻不過比她小一歲而已,卻被柳姨娘寵成了不懂事的小孩子,犯了錯還要以“還是個孩子”的借口抵過去,殊不知這樣更是害了蘇霜兒,她現在有柳姨娘護著可以不懂事,那以後呢?以後犯了更大的錯還要靠別人護著嗎?


  蘇諾兒搖頭:“罷了,我沒心情在這跟你們鬧,禁足免了就免了,隻是勞煩柳姨娘好好管教一下三妹妹,不然下次再犯錯,可就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了。”


  柳姨娘立即點頭保證:“這是自然,大小姐放心,回去我就好好管教她。”說完,拉著一臉不情願的蘇霜兒就走了出去。


  一出了琉璃院,蘇霜兒就甩開柳姨娘的手:“娘~今天為什麽要打我?我才是你的親女兒啊!”


  柳姨娘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歎了口氣道:“霜兒,我早就和你說過,這個蘇諾兒剛醒來,你不要去招惹她,更何況她本就受你爺爺疼愛,又有個哥哥護著,你這個時候去找她麻煩,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那,那就這麽被她欺負嗎!”


  “怎麽會,我的乖女兒,娘保證,以後一定讓你名正言順的成為這將軍府唯一的嫡長女,至於那個小賤人,哼……”柳姨娘也不是什麽善類,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欺負怎能不心疼。等著吧小賤人,總有一天我們母女兩個會成為將軍府的主人!


  琉璃院裏。


  蘇諾兒正給念夏上著藥,“臉還疼不疼?”


  “回大小姐,不疼了。”念夏既感動又感慨,感動的是大小姐不僅護著她還親自為她上藥,感慨的,卻是大小姐終於不再像以前一樣任由別人欺負了……


  “都說了沒人的時候叫我諾兒就行,不必死守規矩。”蘇諾兒一向不滿意這裏的禮儀製度,遇到比自己身份高的動不動就要下跪,幸虧她這將軍府嫡長女的身份還算尊貴,不然來個公主皇子什麽的都要讓她下跪行禮,她真的會崩潰的。


  “改天我教你些防身功夫,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你就狠狠的打,出了事有我擔著,若是再叫人欺負成這樣,那你就別做我的侍女了,我覺得丟人。”


  念夏一聽,有些急了:“念夏一定認真學,一定不會再叫人欺負了去,求大小姐別趕念夏走。”


  蘇諾兒被念夏認真的神色逗笑:“我又沒說要趕你走,你急什麽。”頓了頓,又道,“對了,待會兒我去書房寫一份名單,你去按照那上麵寫的去做,把咱們琉璃院裏不該留的蛀蟲都清出去,省得以後再有栽髒陷害的煩心事發生。”


  以前她不知道這琉璃院裏誰是人是鬼,可現在她清楚了,當然要把那些被人安插進來的眼線清出去,以免日後再一時不慎落入圈套。不僅琉璃院如此,將軍府裏的蛀蟲也是,她既是重生而來,就一定不會再犯前世的錯誤,再讓將軍府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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