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狐狸和不良兒童鬥智斗勇

  由於受到了狐生莫大的侮辱輕慢，封逸一晚上都背對著林澤沒跟他說話，直到第二天早上氣消了一些，才記起和林澤提及昨天他身體出現異樣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卻是林澤反應平平。他眸光微閃，雲淡風輕道：「太困睡著了吧。」


  封逸難以置信：「你睡覺的時候連心臟都要罷工嗎？」


  林澤揉揉眉心，拿起一大瓶牛奶就給這多嘴的小孩子灌下去，也管不了狐狸能不能喝牛乳製品，只要堵住他的話頭就好。


  補補鈣。感覺隨便動一動這小崽子就得骨折。


  昨夜扭封逸胳膊的時候，他不過是用了一成力道，已然十分手下留情，但小狐狸的肩膀上仍舊青了一大塊。


  這身體素質，別說和自己比了，孤兒院里隨便挑出一個有點心智的小孩都比他強上不少。


  所以，把這麼脆巴巴的一隻狐狸精從那麼高的地方直接扔樓底下，自然只是裝模作樣地嚇唬嚇唬，點到為止。


  這個人是他的。弄壞了，心疼的是他自己。


  綜其一萬個在封逸看來絕對是借口的原因，林澤不允許封逸自己一個人出門逛街。封逸死乞白賴地央了半天，才讓林澤晚上肅清街道的時候順便捎上了他。


  一到晚上，在屋子裡悶了一整天快蔫成肉乾的封逸立馬神采奕奕起來，穿戴整齊，林澤的圍巾、林澤的大衣、林澤的長褲、林澤的鞋子一樣不落。


  大蠢豬看上去一副不羈恣意的樣貌，內里卻出乎意料地講究個人衛生，扔給他的衣服都是消了毒墊在皂角上驅過蟲的，彌散著一種淡淡的清香。


  被林澤的氣息包裹，他回想起上一世這人遞給他小時候的睡衣似乎也是這個味道，不禁愣了半晌，直到林澤不耐煩地扣了扣閣樓的門扉，才回過神來。


  Z市的治安一直飽受詬病，否則林澤也沒有條件練就這麼高的戰鬥力。


  走在荒無人煙的小徑上，封逸一雙亮得彷彿會發光的眼睛不停地左顧右盼著，還好林澤始終抓緊了他的手腕不讓他亂跑，就像個父親生怕頑皮搗蛋的小孩一個不注意就和自己走散了似的。


  林澤可不想一捏就讓封逸的手腕廢掉，格外注意控制了力道。


  但受制於人的滋味著實不好受。封逸在後面邊亦步亦趨地跟著，邊碎碎念道：「本大爺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聽到他的抱怨，林澤回過頭，語氣平淡地問他：「你想戴項圈嗎？」


  封逸乖覺地閉上一張臭嘴。


  周圍再次陷入沉寂。這時侯，道路前忽然竄出一道黑影，直往遠處逃去。


  夜色深沉，看不清究竟是什麼牛鬼蛇神在作妖。但絕不是小貓小狗一類的東西。


  不排除是危險的預兆，也有可能是圈套。


  「別亂跑，我去看看。」


  思慮再三，為安全起見，林澤還是選擇讓封逸留在原地。但當他看到封逸因自己的離開而欠揍地露出普天同慶的表情時，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恨不得像孫悟空一樣在地上畫個圓圈把這隻死狐狸關進去。


  「讓我回來發現你不在原地，以後永遠別想出來。」


  「知道了，快去快去。」


  封逸十分聽話地站著不動，目送他離去。在林澤偶然轉過頭來時，還乖巧地揮揮小手，以表達發自內心的留戀不舍。


  一旦林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之中，封逸的臉上無聲綻放一個獨屬於狐狸的狡獪微笑。


  偷偷摸摸，往外挪一步。


  又挪一步。


  再挪一步。


  雖然心臟砰砰跳但還是挪一步再說。


  屢次在違法亂紀的邊緣來回試探，見警官林澤並沒有在周圍釣魚執法，漏網之狐封逸終於放下心，撒開狐狸腿子肆無忌憚地在周圍隨意閑逛起來，一點兒也不把林澤的警告放在心上。


  「在原地」的意思，不就是比大蠢豬先回到那裡嗎？

  封逸覺得自己的理解能力簡直一百昏！


  夜晚清冷的街景格外柔美，在自由的光輝里，封逸覺得連呼吸都能把自己醉倒。


  自在！


  逍遙！！

  狂妄！！！


  呵哈哈傻狍子你算哪片山頭鑽出來的小蔥蔥想要做本大爺的主人我可去你的吧！


  但就在此刻，他身後的灌木叢忽然發出聲響，輕輕的，微不可查地靠近著。


  封逸沒有打草驚蛇，裝作被牆角邊上的蝸牛殼吸引，停下腳步半蹲下來。


  將視線往下移，燈光里慢慢出現兩抹被拉成麵條似的黑影。


  人。


  心裡有鬼的人。


  封逸隱隱想起來，很久以前好像也有那麼一幕相似的情景，彷彿一離開約瑟夫，自己就必須倒霉似的。


  ……這種玄妙的因果律還是去餵了狗吧。